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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

林乐辰被他一句话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腼腆的咧着嘴笑。

江妙见自己猜得没错，心里滋味复杂难明，开心却又不甘。

江妙想，大抵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的话，点醒了林乐辰，但也刺激到了他。

他方法笨拙，却仍坚持着一点一点去了解谢故渊的工作。

江妙的开心，是为谢故渊，她喜欢的男生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付出一场，他懂亦珍惜。

但这开心之下，又夹杂着一丝不甘。

江妙过早进入社会，混迹于商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经历了此起彼伏的各种人生大事，以前他从不信命。

可是三十岁以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然相信命，相信人这一生的轨迹，都是被提前设置好的。

所以有时候，江妙看一个人，就大概能懂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而眼下，对于林乐辰和谢故渊之间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格外清醒，他也知道谢故渊的哥哥苏哲也清楚，否则，他不会特意叫住他，拜托他在工作上多担待点谢故渊。

谢故渊现在的心向着林乐辰，可是在江妙看来，所谓的那股命运的大风，迟早会吹开谢故渊和林乐辰……

江妙看着被寒风吹得鼻尖通红的林乐辰，他神色柔和，淡淡开口，“常听谢故渊说起你。”

林乐辰冻的直发抖，眼神中却闪烁着期待，“是吗？她都说起我什么？”

江妙客套，林乐辰当了真。

江妙笑了笑，伸手在林乐辰头顶揉了揉，却很快反应过来，这动作是将林乐辰当做小孩子了。

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林乐辰肩膀，像男人对男人，兄弟对兄弟那样。

其实在谢故渊手术那天晚上，林乐辰悄悄观察了江妙好久好久，他全神贯注的去观察，那股劲儿比高考还用心。

他心里有股燥火欲要点燃，是因为他看穿了江妙对谢故渊的心思，但与此同时，他为自己的狂妄，忽略谢故渊的身体，而深感抱歉。

可能就是因为愧疚，盖过了他体内的那股大火，否则他迟早闹出笑话。

过了将近一个多周的时间，林乐辰再次见到江妙，他心里倒是平静了，因为他和江妙的差距，他自己知道。

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因为江妙喜欢谢故渊，就将火气发泄到江妙身上，那真的很无能。

何况听胡家磊他们说，江妙给了谢故渊最好的平台和机会，她才可以一腔孤勇的往前飞。

两人站在路灯下，各自沉默，橙色路灯洒下一片锥形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林乐辰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奶茶递到江妙，打破沉默，“边总，你要喝吗？”

他又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像已经冷掉了，要不，我改日再请你？”

江妙无所谓的接过，插好吸管，喝了一口。

的确已经冷透，奶盖也早已塌掉了。

甜腻感顺着口腔一路滑入胃中，冰凉得突兀，江妙稍感不适，却仍又喝了一大口。

他举了杯子，看了眼贴的标签，问林乐辰，“这是什么味道？”

“幽兰拿铁。”林乐辰说。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指着江妙手里的塑料杯，“边总，你这年纪，晚上喝咖啡会不会睡不着？”

他连忙低头去看手里拎的奶茶，一边看一边真诚发问，“这儿还有杯蔓越阑珊，要不你喝这个？”

江妙自嘲的哂笑一下，并不介意，“没事。”

“你骑了摩托车吗？”他又喝了一口，看着偶尔经过的车辆尾灯，忽然问林乐辰。

“骑了。”

江妙看着给这寂寥冬夜添上一抹温度的男生，轻声问他，“可以带我去跑一圈吗？”

林乐辰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来，笑意越涌越灿烂，他脚冻得有些发麻，连蹦了好几下，欢欣的回答，“当然愿意。”

一车两人，沿着冬夜的滨江路行驶。

两江四岸的灯光秀早已偃旗息鼓，热闹的游客已离场四散，两江大游轮也关掉了璀璨炫目的霓虹，静静停靠码头。只有江岸摩天大楼外墙，灯光依旧耀眼，在深夜中不知疲惫的闪烁。

江妙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寒风跨过江面，又被车速卷起，从他耳旁呼啸而过。

他第一次这样静静打量，这座城市入睡后的模样。

林乐辰反手拍了拍江妙，示意他坐稳，他要加速。

江妙配合，往后稍挪，低伏身体。

林乐辰感应到，也随之后挪加速，加装了消音器的摩托车像离弦之箭，彪了出去。

林乐辰风驰电掣，飙去了巴南区界石。

这里有号称全重庆最浪公路，双向四车道，整体位于斜坡处，蜿蜒起伏，状如波浪，行驶在上面，犹如坐过山车，瞬时体验上天入地的交替爽感。

江妙听说过最浪公路，但他早过了猎奇的年龄，加之此地偏僻，他从没有来过。

今晚，他却坐着林乐辰飞驰的摩托，体验极速状态下的陡然上升，又突然下落，犹如不可预测的人生般，起起伏伏。

一个坡度下来，他刚适应落差，摩托车就又突然开始攀爬，到达巅峰的爽快还没来得及持续，又顺着坡势一路向下跌落。

江妙觉得不可思议，这哪里是什么最浪公路，这明明就是条再写实不过的人生大道。

谁的人生不是这样，有得意有失落，跌宕起伏？有几人是康庄大道，一路坦途？

江妙透过头盔，看着林乐辰的背影，他忽然明白，林乐辰对于谢故渊而言，真的是她在特定的人生阶段，遇到的很好很合适的人。

江妙相信，林乐辰一定也是个美好的闪闪发光的人，他上进、阳光、真诚、高大帅气，又青春正盛，很难有女孩子不多看他一眼。

但是，拉长时间，从人生长河看，林乐辰并肩站在谢故渊身边却是差了点什么。

对于谢故渊而言，他注定是，只能陪着走一段路的那个人。

狂飙结束，林乐辰将车停靠去路沿上。

他掀起头盔，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直盯着江妙，呼吸起伏不定的直喘，他明朗的笑，问江妙，“过瘾吗？”

江妙笑着和他击掌，男孩和男人之间，所有的芥蒂，在这一刻，消弭于无形。

先前，江妙满身疲惫，现在，在极速的刺激下，通通抖落。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一下明白，谢故渊为什么热爱这项刺激且危险的运动。

他取了头盔，难得放松，斜倚在道旁粗大树干上，路灯光晕透过树叶，斑驳洒他一身，他姿态慵懒，语气却极严肃，“林乐辰，资产评估这一行其实挺累的。”

他顿了顿，抬眸悠悠看向林乐辰，“尤其是谢故渊做的重资产评估更累。”

林乐辰跨坐在摩托车上，怀里抱着头盔，仰头听江妙说下去。

“上一个案子，我们做的林场资源评估。试采数据时，谢故渊一个人背着包就敢往密林里闯。”

江妙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他若有所思，“谢故渊很专业，也很小心，但是进了林，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阿遇发生什么了？”林乐辰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望向江妙。

江妙目光淡然，他仰起头，一眼望出去还能看到天穹里的猎户座，“谢故渊脚被捕猎夹子夹伤了。”

林乐辰眼神黯淡了下去，他不知道谢故渊还发生过这样危险的事情。

“你知道吗，谢故渊最让我佩服的是什么？”

江妙转头看向林乐辰，“她明明受伤了，却一声不吭，坚持完成试采。”

江妙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谢故渊一直是一个很倔的人，在密林里，她这样；那天晚上在赛道上，她也是这样。”

夜色里，寂静的马路边上，是两串长长的由路灯点亮的灯河，一点明，一点暗，组合成长长的光明，犹如地上的星辰。

江妙知道，谢故渊的倔强，密林是因为她想要为基德做出最完美的评估报告，在赛道上，她只是想要让自己很喜欢的人开心。

林乐辰沉默着，将头沉沉的垂下去，他看着自己脚下长长的身影，心里忽然闪过一种很痛苦的结局。

那一瞬间的微妙，好像上帝忽然给他提前看了人生的答案，就那么仅仅几秒钟的功夫，他似乎懂了什么。

江妙知道，林乐辰在自责，他语气和缓平静，“我是谢故渊老板，我会尽可能去看到员工身上的弱点。”

林乐辰抬头，眼神中有不解、疑惑。

江妙看着林乐辰，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