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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没那么大的野心，他们只想安安分分经商赚钱，对权势不感冒。

我们达成合作。

我帮他们赚更多的钱。

他们帮我推翻沈祁的皇位。

我许他们不再薅羊毛。

他们也乐意为我造势。

沈祁的势力，早就一点一点地被侵蚀干净。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无用的傀儡皇帝。

「这皇位，是我的了！」

我一脚踢开沈祁，他浑浑噩噩瘫坐在地，似乎还没从身份的转换中，反应过来。

逼他成功退位后，我将他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囚牢里。

而我，也成为了沈朝第一代女皇。

朝廷官员虽然不满，但在我颁布了自己只是暂时管理朝廷琐事，加上李贵妃的人暗中出力，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

我也不想当这个皇帝，这个位置，我打算留给我那未出生的孩儿。

唯一可惜的就是当时指证陷害我的人已经死了。

我没能替小珏报仇，只能把恨都发泄在沈祁身上。

我本想开始折磨他，但又恰逢碰到我临盆，只得耽搁住了。

思瑶殿中，我还在努力。

这场生育，来势汹汹。

我生了一天一夜，命都没了半条，才生出这个孩子。

李贵妃抱着小小软软的孩子，手脚都僵硬了。

她小声嘟囔：「好软啊，我会不会捏断他的手啊？

「他要是哭了怎么办？

「不过，这小屁孩怎么长得这么丑。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你有没有一点常识。」

要不是我还虚着呢，我真想一拳头捶过去。

李贵妃笑嘻嘻的，嘴上嫌弃他丑，但却一点放孩子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决定了，他以后得唤我干额娘！」

「还干额娘呢，你要不要脸，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我没半点客气。

自沈祁下位后，李贵妃便选择留在宫中，当个逍遥自在的妃子。

不问世事。

此前，我还以为她对沈祁情缘未了，可后来看着又不像。

那明明正值芳华，她为何还要留在这座吃人的深宫？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李贵妃瞥了我一眼：「我是还爱着沈祁，可比起爱，对我来说，家族更加重要。

「总之，你就别想赶我走了，这生小孩有什么好的，看看你现在，虚弱疲惫，丑得要命，我才不要这样呢！

「反正啊，你已经有孩子了，以后，我就让他给我养老送终，你可不许不同意！」

李贵妃性子变化大到我都有些不习惯。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

「好了，快睡吧，孩子有我看着，别担心。」

她笑眯眯的，仔细又认真地照顾孩子，我看了一眼，实在没能扛住，就睡着了。

一个月后，我正式坐完月子，才想起还有沈祁这一号人。

「得为小珏讨回公道了。」

我没有再去见他，只是喃喃几句，便让下人每日地折磨他。

有什么厉害的刑法，用什么。

然后又命人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让太医精心救治。

如此反复，沈祁已然瘦了一圈。

李贵妃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他在狱中听到你产下皇子的消息，很高兴。

「他还一个劲地问，孩子叫什么。

「他想见孩子，想见你。」

我冷哼：「他配见吗？」

李贵妃有些于心不忍：「真的不给他一个痛快吗？」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笑了：「痛快？

「他当初怎么不给小珏一个痛快呢？我没有让他当美人盂，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若不是前世受过的教育，让我实在做不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沈祁又怎么会这么好过。

李贵妃叹了一口气，没再劝说。

21

我生下皇子后，为他取名：沈彻。

我希望他能大彻大悟，不要像我，总是为情所困。

沈彻三岁登基，我垂帘听政。

他登基那天，我抱着他，去见了沈祁。

「周世瑶，你不该心软。」

沈祁坐在狱中，明明周身污黑，却风华依旧。

我看着他，笑了：「心软？

「你送我的东西，我全都烧了，唯独留下了思瑶殿的匾牌，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要时刻看到，时刻让自己铭记，你有多恶心。

「现在我不杀你，只是为了我儿。

「待我儿懂人事，知道一切真相时，我会让他亲自动手。

「你说过的啊，只有冷漠无情的帝君，才是一个好帝君。

「所以，我会让他亲手杀了你。」

沈祁曾经提过，他有个不幸的童年。

父皇不爱，母后眼里只有权势。

所以，他说，待我们的孩子出世，他会让孩子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可现在看到他浑身一震，我便知道，我赌对了。

沈祁在意这个孩子，他在意沈彻！

我大笑着离开这里。

自此，我花了十五年时间，将儿子抚养成人，我给了他所有的爱。

我看着他，成为人人所爱戴的明君。

看着他，得知所有真相。

看着他，做出了选择。

他没杀沈祁，将沈祁囚禁在深宫之中，永世不得离宫。

我这场纠缠了二十年的感情，也彻底告终。

说实话，沈祁没死，我有些失望。

可经过这十几年的洗礼，我也释然了许多。

不管沈彻的选择是什么都好，我都会支持他。

看着如今的昌盛王朝，看到小珏的故乡改头换面，看到沈祁痛不欲生。

我也放下了最后的挂念。

心里的执念消失后，我病倒了。

系统告诉我，我快死了。

我问它：「我死后，会回家吗？」

它沉默了。

我咳了半天，也没了精力去纠结这些。

回不回去都好，反正也是孑然一身。

死了不过是一捧骨灰，风一吹就散。

一个月。

我撑了一个月，还是没能撑到底。

在最后的时间里，沈彻陪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沈彻和沈祁长得太像了。

像到我最近总以为自己看到的人是他。

「真是晦气，我怎么老是想到这个渣男。」

我突然嘀咕了一句，伸手抓住沈彻。

沈彻似乎有所察觉，他紧紧地回握：「母后……」

「阿彻，你一定要记住……你母后我啊，我是周世瑶。

「周世瑶的周，周世瑶的世，周世瑶的瑶。

「哈哈哈，我好像在说一些废话。」

我笑得很高兴，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我看着沈彻，舒服地眯起眼睛：「总之，你记住了，我不是皇后，不是太后，也不是阿瑶。

「我是周世瑶。

「这往后的路啊，得靠你自己咯。」

我笑嘻嘻的，好像自己回到了刚穿来时。

天不怕，地不怕，见人就怼，每天都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什么皇权，什么富贵，我都不在乎。

「好……儿臣都记住了。」

沈彻的声音，带了点哽咽。

我笑了笑，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哎，要走咯，再见啊，我的小彻。」

我闭上了眼睛，长逝于思瑶殿。

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沈彻头埋在我床边，随着太监一声「太后薨——」

他也逐渐红了双眼。

沈祁远远听到动静，跌在了地上，他浑身发软，爬向宫门。

一声，一声地拍着：

「来人，来人！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拳头砸在笨重的宫门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沈祁再无平日的气定神闲，他狼狈狰狞得像个小丑。

可没人在意这里。

也没人开门。

沈彻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天后。

他来到深宫，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一身狼藉、双拳冒血的父皇。

满是不解：「母后已经死了，你这样做给谁看？

「活着的时候，不在意，死了才后悔，沈祁，你怎么这么贱啊？」

沈祁动了动眼珠子，他颤抖地伸手盖住眼睛。

眼泪一点点渗透袖袍。

「它骗我，它骗我！

「明明说好的，不是这样。

「不该这样的！」

……

充满悔恨的声音，回荡在宫中。

而这一切，都与我再无瓜葛。

等我再睁眼，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