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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的孩子。

不过不职责不代表赞同，对于沈遇来说，陆意只有一个，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赎，是她心底最沉的伤痛。

沈遇拿出之前老板送的抹布，洗干净后开始擦拭陆意的墓碑。

当指尖划过女儿的照片时，陆怀意也用袖子来擦，嘴里软糯的说着：“姐姐，姐姐。”

沈遇泪如雨下，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墓园内回荡。

陆衿幼心痛如刀绞。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近乎自虐般的让自己连轴转，一停下来就会陷入自责的梦魇。

他含泪起身，将沈遇拥入怀中：“南亿……”

沈遇悲恸难自抑，过去宛如利刃，狠狠劈开她伪装多年的面具，露出千疮百孔的心脏。

小陆怀意见她哭，圆圆的眼里顿时也盛满了泪水。

她呜咽着抬手，拭去沈遇的眼泪：“妈妈……不哭，意意亲亲。”

沈遇却向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起身，避开小怀意的小手：“不……你不是意意。”

“我的意意……”

陆衿幼也骤然回神。

只有孩子没有明白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遇心口微疼，但冷着心肠不说话。

陆衿幼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哄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意意。”

“妈妈只是……”“只是……”

他期盼的看着沈遇，但沈遇仍旧不发一语。

陆衿幼笑着咽下喉间的苦涩：“妈妈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小怀意了然的点了点头，缩紧了陆衿幼的怀里，不再说话。

沈遇的手指嵌入掌心，她蹲下身，沉默扫墓。

心却像架在烈火上，不断煎熬着。

当擦拭姜颜的墓碑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姜子桁。

自从沈遇上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不知道姜子桁现在在纽约怎么样，有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陆衿幼看着她对姜颜的墓碑出声，哽了哽后问：“你和姜子桁……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风渐渐大了，刮的人心口发痛。

沈遇没有回答，陆衿幼只好搂紧了孩子，藏在怀里，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扫了墓，起身出去。

同行间，沈遇兀的想起从前。

那时的陆衿幼很少照顾孩子，也很少过来扫墓。

如今陆怀意似乎很粘他，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墓碑也很干净，看上去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她心底里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没有等到这时的陆衿幼，也没有和年少就牵手的爱人走到结尾。

可即使走不到最后，他们还有年少时的情谊。

出墓园时，陆衿幼叫住沈遇：“雪太大了，我送你。”

沈遇没有拒绝，下意识拿开副驾驶，才发现上面放的婴儿车。

她正要关上，陆衿幼出声阻止：“能抱着怀意坐前面吗？”

沈遇黛眉微簇，正要拒绝。

“就这一次……”陆衿幼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沈遇顿了顿，上前接过熟睡的孩子。

刚刚的拒绝似乎让小怀意很委屈，睡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陆衿幼手疾眼快的将副驾驶的婴儿车放到后座，让沈遇上车。

沈遇坐上阔别了三年的副驾，心境却再回不到从前。

陆衿幼上车，熟练的给车点火：“你去哪儿？”

沈遇轻声报了酒店的地址：“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

陆衿幼颔首，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调头。

上路时，他忍不住问：“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沈遇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孩子的耳朵，像以往无数次对陆意做的那样：“还好。”

陆衿幼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此刻有千言万语，他却不知道改先说那一句。

他思考了一分钟，最终说起了12月16日那通电话：“三年前，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在海城抗洪。”

沈遇“嗯”了一声，从记忆深处翻出那通电话。

当时她在想什么？沈遇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如同今天，也是这样大的雪。

陆衿幼声音沙哑：“当时……你想和我说什么？”

“不记得了。”

沈遇神色淡淡，无论怎么想都翻不出当时想说的话。

陆衿幼的心一痛，脸色都发白：“其实前一天，我去找过你，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可还没上楼，就接到了任务。”

“嗯。”沈遇应声。

“如果当时，我去找你了，你会留下来吗？”陆衿幼双眼通红，握着反向盘的手紧的吓人。

这次沈遇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说出了答案：“会的。”

车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陆衿幼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座椅上。

一切一切的错过都有迹可循。

无数件小事和无数件抉择导致他们走到如今。

沈遇听着陆衿幼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心里多年来悬挂的大石终于坠落在地。

她的心绪逐渐平静。

很多很多次，她都想问陆衿幼有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沈遇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放下了对陆衿幼的恨，同时也不再爱他。

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衿幼立即回神，接起电话。

一个焦急的男声从听筒内传来：“陆先生，快来医院，您的母亲快要不行了。”

第42章

陆衿幼呼吸一窒，顾不上要送沈遇的事情，立即改变了路线，急匆匆赶往医院。

沈遇见他脸色发白，也没有出声提醒。

一路风驰电掣，他们终于到了医院。

陆衿幼停了车就匆匆往病房跑去。

沈遇看着怀里的孩子，无奈只能跟上去。

病房内，陆母形如枯槁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见到陆衿幼时，她的眼神才有了些许神采。

陆母艰难的抬起自己枯瘦的手，握住陆衿幼：“禹东……儿子……”

陆衿幼的眼里盛满了泪水，眼睫止不住的颤抖：“妈，我在呢，禹东在。”

“好好……照顾自己……”陆母轻声叮嘱。

陆衿幼闭上眼，点头应下：“好。”

陆母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可她却突然若有所感似的望向门口，和沈遇对了个正着。

她干瘪的胸膛兀的剧烈起伏，嘴里不断唤着：“南亿……意意……”

陆衿幼的泪水爬了满脸，他回过头看着沈遇，眼里满是期盼。

沈遇的指尖嵌入掌心，她面无表情抱着陆怀意上前。

陆母用尽全力抬起手，泪水止不住的从她浑浊的眼里流出，没入枕心：“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沈遇眼眶微红，但目光里的冷意却没有消失。

或许是陆母过于骇人，怀里的陆怀意也不再粘她，反而紧紧瑟缩在沈遇的怀里，小声呜咽。

沈遇不断抚摸着孩子的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发旋：“妈妈在，意意别怕。”

陆衿幼咬紧了后槽牙，泪流满面。

陆母的眼里糅杂着各种情绪，悔恨歉意，自责愧疚。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心底深处挤出一句：“对不起……”

而后猛的垂下了手，瞳孔渐渐涣散。

陆衿幼痛苦呜咽：“妈……”

“都是我的错。”他说着，颤手捂住母亲的眼睛，让她阖眼。

病房内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