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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程潇潇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程潇潇，是我小瞧了你。”

程潇潇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程潇潇字字沙哑。

沈承庭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程潇潇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沈承庭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程潇潇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沈承庭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程潇潇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程潇潇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沈承庭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沈承庭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沈承庭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程潇潇，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程潇潇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沈承庭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程潇潇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承庭，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程潇潇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沈承庭，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沈承庭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程潇潇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沈承庭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第二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沈承庭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程潇潇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沈承庭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沈承庭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程潇潇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承庭，你我……”她想问沈承庭，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沈承庭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程潇潇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程潇潇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程潇潇才回了沈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程潇潇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程潇潇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程潇潇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程潇潇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程潇潇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程潇潇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程潇潇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程潇潇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程潇潇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程潇潇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程潇潇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程潇潇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程潇潇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沈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程潇潇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沈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承庭的妻子。”

“是。”程潇潇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沈府这三年，沈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沈母声音再度响起：“潇潇，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程潇潇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沈母说：“沈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承庭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第三章

沈母并没有逼程潇潇，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程潇潇，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程潇潇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程潇潇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程潇潇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潇潇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沈承庭。

“承庭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程潇潇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沈承庭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程潇潇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沈承庭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程潇潇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