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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我都听到了。”

“这些年你夹在我和程言昕之间，也很为难吧。”

姜玉珏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是安抚：“习惯了。”

“你小时候淘气惹了祸，不都是我替你背锅？我想想啊，七岁那年你不小心砸碎了爸最喜欢的砚台，6岁又打烂了妈重金买回的护肤品……”

姜玉珏谈及往事，语气里带着怀念和宠溺。

霍梓鑫听着，轻轻抱住了姜玉珏，滚烫的泪无声流出，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0

心理诊疗所。

医生带着霍梓鑫做了一套测试题。

他神情严肃：“早和你们说了要告诉她，病人的偏执症很严重，再不介入治疗很有可能伤害自己。”

霍梓鑫攥紧了衣角，原来自己真的生了病，而且已经这么严重。

姜玉珏眼里满是担忧：“这是我们的问题，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偏执症说白了就是占有欲，想要治好要么得到病人想要的，要么远离。”

闻言，霍梓鑫眼睫颤了颤。

程言昕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她也不想离开家人……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医生声音低沉，“……催眠。”

回到家。

霍梓鑫站在窗前，对面程言昕房间的灯光倏然亮起，映出屋里男人高大的身影。

此刻，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几米，却又远如天堑，以至于她用了七年都没能靠近毫厘！

出神间，程言昕似有察觉，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霍梓鑫率先垂下眸，然后伸手一点一点将窗帘拉上，遮住了男人的存在……

做完这些，她拉出了床底的储物箱。

那里面妥帖摆放着这些年和程言昕有关的一切。

每年生日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出去旅游时给自己带回来的伴手礼，寄回来的明信片……那条蓝色星星手链——里面的鱼线绳在上次发病时断裂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霍梓鑫小心翼翼的拿起，看了半晌，拿过抽屉里的备用绳重新串起。

每串上一颗，她脑海中就闪过很多与程言昕的回忆。

直至最后一颗……天，亮了。

霍梓鑫望着这串复原的手链，想起了《肖申克救赎》里的话：“任何你不喜欢又离不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摆脱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

霍梓鑫抬起酸麻的脖颈，望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她将星星手链连同着其他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然后用胶带封好。

将箱子推进床底最深处，然后敲响了姜玉珏的门，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我放过自己了，我要……忘记他。”

第11章

等程言昕察觉到霍梓鑫好久没联系过自己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姜家时里面一片漆黑。

程言昕有点奇怪，但没多想。

客厅里。

傅母见他进来，开口告知：“姜家昨天搬走了，说是小女儿要去京都实习，他们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搬过去。”

说到这儿，傅母顿了下笑着说：“不过也怪，提到你的时候，姜夫人还说以后时念也不一定会记得你。”

“你说咱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又那么好，怎么可能搬走几年就忘了！”

霍梓鑫……搬走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从没和自己说过。

程言昕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转瞬又想可能是搬得急，毕竟霍梓鑫实习的事也不能再耽误。

更何况现代社会有那么多通讯方式，也不会断了联系。

却不想霍梓鑫这一搬走，竟然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整整两年。

这期间，程言昕也试图联系过，可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甚至他还问了姜玉珏，得到的只有一句：“时念好不容易放弃你，别再来打扰了。”

程言昕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无端升起股烦躁。

他打开订票软件，就要输入特地问母亲要来的姜家新家的地址。

可就在付款的那一刻，手指又顿住了。

姜玉珏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犹豫间，办公室门被敲响，他又开始忙了起来……

程言昕试图用这份忙碌，来掩盖没有霍梓鑫存在的生活。

但在同事问及她时，他总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怔忪之中，然后平复心里掀起的波澜，回一句：“她忙着实习。”6

但程言昕心里清楚，这句话只是自己打发同事，粉饰太平的借口。

他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对霍梓鑫的在意，已经在他毫无察觉中超过了曾经限定的边界。

夜深人静。

程言昕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亮起的手机屏幕定格在霍梓鑫再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

上面的背景图，还是两人的合照。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的笑，忍不住自问：如果早知道霍梓鑫放弃自己的结果，是彻底消失在生活里，自己还会这么坚定的拒绝吗？

这个问题，程言昕始终没有答案。

等到第二天天亮，他熟练敛起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等一切结束回家，已经是半个月后。

路过姜家时，程言昕习惯的望了眼，却发现黑了两年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灯。

姜家人回来了？！

程言昕疲惫的精神一振，胸腔内平静的心脏急速跳动着。

他拿过手机迅速给姜玉珏发去了消息：“你们搬回来了？”

却没有人回复。

程言昕手指敲着方向盘，混乱的声向透露出情绪的急躁。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

可视线落到侧方镜里着映出来满脸惫色的自己，还是决定先回家收拾收拾。

驱车进到家里。

程言昕快步就要上楼回房间，却见他爸妈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慢下脚步走上前：“怎么了？”

傅母有些不高兴：“姜家搬回来了，在洋都酒店举办宴会邀请了一圈人，却独独没有我们家！”

“你说之前两家人那么好，怎么就隔了两年就能生分成这样！”

傅父在一旁劝：“没邀请就不去吧，之后两家还要做邻居，别这么计较。”

“要去。”程言昕突然开口，傅父傅母两人都愣住了。

程言昕没管，直接起身：“走吧。”

却不想到了酒店，才发现这竟然是霍梓鑫的订婚宴！

程言昕不敢相信。

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角落里身着白色礼裙的霍梓鑫身上。

原本长直的黑发染成了栗色，脸上妆容精致，褪去了小女生的青涩，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

程言昕甚至能清晰的瞧见她望向身旁男人眼里的炙热与光芒。

就好像曾经看着他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程言昕呼吸一滞。

霍梓鑫的放弃是他曾经想要的，可此刻成了真，却又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下一秒，迎面走来的霍梓鑫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从身边擦肩而过——

程言昕的心跳空了一拍，一股没来由的慌乱席卷了心脏。

下意识的，他伸手将人拉住：“时念……”

唤了一声，又失语，程言昕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沉默间，霍梓鑫看向他，眼里满是陌生与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第12章

霍梓鑫话出口的那刻，程言昕连呼吸都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女孩儿，心底有一个猜测在叫嚣。

程言昕嗓子发干：“你……不记得我？”

霍梓鑫摇了摇头，随即抽回了手：“我还要和未婚夫去见我哥哥，就不打扰您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一步未停。

一直到出了大厅，转了个弯，确定程言昕看不到自己后，霍梓鑫才停住脚步。

这时，姜玉珏也闻讯赶来。

他担忧的看着发怔的霍梓鑫：“时念，你怎么样？”

霍梓鑫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扯出抹苦涩的笑。

“哥，两年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他，正常的接触，可……”

“可我好像……还是做不到！”

霍梓鑫声音都在发颤。ᵐᵅˡⁱ

姜玉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年前，他带着霍梓鑫去了心理诊疗所，想要催眠，让她忘记程言昕。

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5

最后，姜玉珏选择举家搬迁，幸好父母也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