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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神倒是不躲避分毫。
看她吃完,他立刻起身:“我来洗。”
阮棠绕过他:“不用,你先走吧,让别人看见你从我房间出去不好。”
谢胥可能是最近练成了什么厚脸皮的秘籍,对这类话有着充耳不闻的能力,他自顾自地帮她倒水,还是温的。
“等下我也要去剧组,一起。”
阮棠话说两遍就累了,没再推脱,但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不是很愿意。
收拾好要走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谢胥没多想,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不应该,走过去开了门。
然后……他就和门口的沈寻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
阮棠走出来,很随意地问:“是谁?”
没人回答,因为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了她。
空气一瞬间仿佛被冻结。
这个场面很诡异,至少谢胥和沈寻的表情都很复杂。
阮棠怔了几秒,先看向沈寻:“你怎么来了,医院不上班?”
沈寻攥了下手指,还是把手中的药袋子给拎了起来:“我怕你喝完酒起来胃痛,所以买了点药。”
“谢谢。”阮棠点点头,接过药放在桌子上,“我现在得去剧组了,你们……”
安静中,沈寻先开了口:“我们谈谈吧。”
当然,话不是对阮棠说的。
谢胥没什么意见,看起来似乎也早想谈谈了:“好。”
阮棠倒是皱起了眉,下意识觉得这两人的谈话不会很和平。
但没等她开口,两个男人就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阮棠有些头疼。
算了,她够烦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样想着,她将门一关,往剧组赶去。
而站在楼梯间的两个男人,各自点了支烟。
沈寻看着谢胥:“你已经很久没来做检查了。”
第六十五章
谢胥的脸隐在袅袅烟雾后面,晦暗不明。
好久,一只烟都燃到了尽头,他才说:“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
“可以?你这次进医院,就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才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你觉得可以?”沈寻将烟头按灭,“我是你的医生,你要听我的医嘱。”
谢胥深吸了口气:“那你身为我的医生,到底希望我痊愈吗?”
沈寻皱起眉:“当然。”
“我需要阮棠。”谢胥目光熠熠地看向他,“可你不想我和她继续在一起。”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沈寻别开视线:“你告诉她你的病了吗?”
“没有。”谢胥垂眸摇头,“我不会用这件事来获取她的可怜。”
“那昨晚……”沈寻喉间一梗,缓缓攥紧了手。
谢胥突然想起阮棠,他学着她的语气说:“你应该去问她……又或者,你不信任她?”
沈寻怎么可能去问,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问。
但是在情敌面前,他不能输了气势。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沈寻淡淡开口:“从你来找我看病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之所以放着那么多心理医生不找,就是想通过我知道阮棠的消息。”
“你知道,但你是医生,不能拒绝病人的求助,哪怕是情敌。”谢胥接着他的话说。
沈寻突然笑了声:“是。”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他不能拒绝谢胥。
他先是一个医生,然后才是喜欢阮棠的一个男人。
沈寻在谢胥的肩膀上拍了下:“有空来做个检查。”
谢胥没应声,但两人都知道,他会去的。
分别后,谢胥去了剧组,却发现整个剧组没剩几个人。
一问才知道,剧组要拍一场打斗的戏,跑到山上去了。
谢胥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有点不安。
刚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
谢胥好不容易找到剧组在的地方,却哪里都没看见阮棠。
打电话过去,也没信号。
吴茜哎呀一声:“柠柠刚刚说要去散散步,往那边走了好像。”
她指了个方向,谢胥一秒都没犹豫,顶着雨就去了。
天越来越黑,他的心底就越来越不安,一边跑一边找一边喊:“柠柠!阮棠!”
“谢胥?”
一道小小的声音传来。
谢胥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探出个脑袋,正是阮棠。
他连忙跑过去,将怀里没沾到一点雨的毛巾递给她:“快擦擦,别冻到。”
阮棠被雨淋到,发丝都贴在脸上,她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你没事一个人乱跑什么?这种深山老林你也不怕出点什么事?”谢胥语气很急,带着严厉。
阮棠自知理亏,抿抿唇不反驳。
谢胥从找不到她开始,一颗心就吊在半空中,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松了这口气,他忽然觉得很累,坐在地上不自觉地靠向阮棠。
距离拉近的那一刻,谢胥简直要被疲惫冲散了。
他握住阮棠的手,手指霸道地嵌进她的指缝,直到十指相扣。
第六十六章
阮棠一怔,稍稍动了下。
谢胥把头抵在她肩上,语气委屈巴巴的:“我好累,让我牵一下。”
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阮棠有点想说,又不是她让他来找自己的。
但想想,还是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这种寂静的气氛让阮棠有些不自在。
她淡淡问:“听伯母说,你两年前就辞职了。”
“恩。”谢胥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但他又继续说,“那时候想安排好所有事情,这样就算突然死了,也不用担心之后的事。”
“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计划,每完成一项,就划掉一项,但实际上我感觉我像是在划掉自己剩下的寿命。”
他垂下眼,手很轻地颤了一下。
虽然很轻,但阮棠的手和他握在一起,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又安静了半晌,谢胥突然轻声叫她:“柠柠,对不起。”
他感觉掌心里阮棠的手指一紧,接着空了,她把手抽出去了。
谢胥慢慢坐直,转头看她:“我只是想和你好好道歉,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当初都伤害了你,就算我觉得是为你好,但却是都是我的错。”
“一个人瞒着做了那些事,夜不归宿,故意冷漠,提出离婚,让你难过了,让你受委屈了,还把你一个人置于那样无人依靠的地步,全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别说了。”阮棠的声音微微颤抖,在狂风暴雨的嘈杂声中也很清晰。
可谢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一个人去看病治疗的那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抱歉,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没有勇气和我说。”
阮棠浑身一颤。
她心跳突然跳的很快,她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动摇,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因为谢胥的对不起太认真,不同于说出真相时的那样迫切,也不是在提起旧事时带着痛的样子,他的突然道歉来得没有缘由,却比任何一次听起来分量都重。
谢胥的头有些昏,他闭了闭眼:“柠柠,那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你这两年过得很好,我替你高兴,那和我当初决定离开你的时候所希望的一模一样。我希望你过得好,哪怕没有我。”
“但……”他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但我控制不住,总还想着能离你更近点。”
“对不起。”
阮棠皱着眉别过头,发现看不清东西,她眨了下眼睛,才意识自己哭了。
她一直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以为她可以在提起往事的时候面不改色,也可以冷眼相对。
但现在才发现,谢胥的忏悔对她来说仍旧是能轻而易举地打破她巩固的城墙。
有些事情是永远存在的,比如她对他二十几年的爱。
阮棠深吸了口气:“是好事,现在我们都还好好活着,以后就算面对命运的安排也可以坦然面对了。”
“而且这说明,我们的确分开更好。”
谢胥摇头:“不,我不好。”
阮棠隐蔽地擦了下眼泪,攥紧手心。
“如果愧疚让你很难受……那谢胥,我原谅你了。”
第六十七章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
谢胥转过头,怔怔看着阮棠。
阮棠重复了一遍:“我原谅你了。”
付出的爱没有错,哪怕它最后收获了一个不太好的结局,没有完成她想要白头偕老的心愿,但不能因此否定。
那些爱本身是无罪的。
但阮棠紧接着开口:“其他的就算了,要是你不想做陌生人,就做普通朋友。”
谢胥还是愣愣的,完全说不出话。
普通朋友……也好,总之比陌生人好,至少现在的阮棠愿意稍稍接纳他,不会再冷若冰霜地拒他千里之外了。
可那句“其他的就算了”,又像一碰冷水浇下来。
他的一颗心仿佛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饱胀的兴奋里掺杂着失落。
该知足的,可他还是想要更多。
雨停了,乌云散去,光线亮了些。
阮棠站起身:“走吧。”
可一垂眼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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