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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今天的局面。

小女儿颠沛流离二十多年，如今因为大女儿的一刀命若悬丝，这让他们怎么不揪心？

陷入过往回忆的两人痛苦不堪，心中满是愧疚。

更痛苦的则是一脸阴郁的欧艺涵。

深藏的爱意比悔恨的醒悟迟，当看到浑身是血的高卿尘，欧艺涵才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高卿尘温热的血在他手下不断地涌出，又随着呼吸渐弱变得冰冷，他就这么无能为力地感受她生命的流逝。

现在站在手术室外，记忆像汹涌的浪潮般袭来，高卿尘的眼泪和鲜血无一不向他控诉着自己对她的无情无义。

高卿尘的悲痛让他有过些许的动容或是胸腔沉闷，但是他自己为爱的人是冉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对高卿尘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才高卿尘做过了许多过分的事，也没有将对冉柔的一丝温柔给予她。

高卿尘没有怨恨自己，只是求着他放过。

他原本可以不让这一切发生……可是他没有，甚至是造成今天悲剧的源头。

“都是我的错。”欧艺涵低声道。

说出的话只能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透着丝丝死然的冷。

欧艺涵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仿佛隔着生死一线，心中翻涌着苦涩。

他悔不当初，在今日冉柔说出所有时，他才知道，自己亲手摧毁了高卿尘的一切希望。

为了冉柔要打掉高卿尘孩子的是他，要她生下孩子给冉柔的也是他。

对她患了老年痴呆的奶奶不管不顾，甚至在老人惨死后，又用五百万将高卿尘打发了。

高卿尘在接连失去奶奶和孩子之后，独自一人承受着莫大的悲痛。

而自己则是一次次将她丢下，又一次次将她伤害，将她丢进绝望的深渊里，最后毫无声息地躺在他的怀中，毅然决然地赴死。

自己的双手，染上了高卿尘充满了哀怨的鲜血。

自从温柔乖顺、言听计从的高卿尘哭着求自己放过她时，他就已经错得离谱了。

如今高卿尘躺在手术室内命悬一线，是最他最严厉的惩罚。

寒冬上空是灰白色的浊云，冷风呜呜地吼叫，他的世界里一片死寂。

欧艺涵的拳头攥到发白，却从掌心渗出几丝鲜血。

第12章 醒不来的人

从手术室里出来后，高卿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只能靠着呼吸机度日。

医生说她的求生意识薄弱，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冉父冉母听了脸色煞白，欧艺涵也一脸阴郁，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说不出的疼痛。

知道这三人和高卿尘的关系，一直在旁的叶高轩叹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她得了血癌，加上之前的流产和车祸，就算从手术室里出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任何人在接受到这样接踵而至的重大打击后，不会再有生的希望，也许在婚礼现场，高卿尘就存了与冉柔同归于尽的心思。

她要用自己的生命为死去的奶奶和孩子报仇，就算没有杀了冉柔，她的真面目公之于众时，又能过得多好？

坏人终将受到惩罚，所以她才在自己生命流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两年来少有的笑容。

相识两年，欧艺涵对高卿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她最崩溃绝望的时候，自己只赋予了她更沉痛的伤害，造成这样的恶果，自己是最大的帮凶。

叶高轩说，血癌是在几个月前才查出的，那时只是早期，如果流掉孩子治疗也许还有机会治愈，但因为长期的情绪剧烈起伏，大悲大痛中加速了癌细胞的扩散，变成了真正的时日无多。

心脏一阵阵抽痛，如果自己当初要她生下孩子，无疑是在要她的命！

冉母流着泪问：“毅泽，茉茉和她的奶奶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又为什么得了血癌？”

那时候见到高卿尘的冉父冉母满脑子只有惊喜，又被婚礼上染血的变故震撼，全然没想过高卿尘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又为何有了孩子，如今他们终于想起来要问了。

欧艺涵便说出了他和高卿尘的故事，说自己两年前在冉柔车祸昏迷后失魂落魄，遇上贫民窟里的高卿尘，就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当做冉柔的替身养了起来。

高卿尘只有一个奶奶，她们相依为命，是自己让高卿尘和她奶奶分离两年，又在冉柔醒来后将已经怀孕的高卿尘赶了回去。

欧艺涵述说着自己两年来的冷酷与无情，和对高卿尘情况的后知后觉。

高卿尘得了血癌，自己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却毫无所知。

也因为自己的过失和对冉柔的纵容，才害得高卿尘因为老人的死如此绝望。

才会让她在悲愤之下失去了孩子，如果自己一心护着她，也许事情会有不同的走向。

对于小女儿惨痛的遭遇，作为父母的两人痛哭流涕。

“我苦命的女儿啊！我们冉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如果当初他们拼命带走两个女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让她们姐妹成仇，如今一个被警方控制，一个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欧艺涵回想起高卿尘凄厉的控诉，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痛入心脾。

欧艺涵每天都在医院守着醒不来的冉柔，看着她瘦弱的惨白肌肤悔恨不已。

他一遍遍摸着高卿尘日渐消瘦的脸，感受她鼻息见微弱的呼吸和低得可怜的温度，握着她不住地忏悔：“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我错了，茉茉……只要你能活下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听到了吗？”

第12章 病房的黑影

如果当初自己对高卿尘好点儿，听到她崩溃地求助后，早点看清自己的心里究竟是谁，就不会让她这么想要远离自己，也能保住她奶奶和孩子。

就不会让她连醒来都不愿意。

欧艺涵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哀求：“别离开我……算我求你……”

他从来感到这样的害怕与无助，就好像高卿尘会与窗外飘着的雪花一样随时消亡。

躺在病床上的高卿尘是那么地脆弱

欧艺涵的声音低沉而绝望，却没有人能够再回应他。

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高卿尘被他亲手推开，如果此刻她醒了，只会质问自己为何会帮着高卿尘

“茉茉，我爱你……”再情深的告白，也比不过心电图跳跃间的冰冷。

可惜，不是掏心的告白，苦痛的忏悔，都会有人回应。

欧艺涵的心脏每一刻都觉得沉重疼痛，只盼望这高卿尘能够醒来，将一切都补偿给她。

……

警局，局外长着一株枯树，压着层层的白雪，在不堪重负下跌落一段纯白。

因为证据不足，冉柔被父母保释了出来。

怎么说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在一切没有成为定局之前，不可能叫她在看看守所里吃苦，但是对冉柔的所做所为，他们怎么都无法原谅。

冉柔从警局出来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恐惧，就好像她从闪耀夺目的冉家大小姐成了令人可憎的杀人犯。

欧艺涵拒绝再见她，只在医院里失魂落魄地守着醒不过来的高卿尘。

当她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父母悲愤交加的脸。

冉父沉下声，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脸对她说：“冉柔，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冉柔故作害怕，想缩在冉母怀里可怜辩解时，却被冉母用力推开。

她脸色煞白，听冉母严厉的指责：“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杀人害人，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恶毒？更何况高卿尘还是你的妹妹，我们找了她那么多年，你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吗！”

冉父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们捞你出来是不计较，只不过是你顶着冉家大小姐的名号，不能让冉家毁在你一人的手上，你做的那些事没人会忘！”

对于父母的失望与责怪，冉柔只觉得是高卿尘的错，果然高卿尘还是死了的好。

……

深夜，漆黑的病房中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的手搭在呼吸管上，对着病床昏睡的人喃喃自语。

“高卿尘，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只要你乖乖地待在贫民窟，不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面，那时候我和阿泽被绑架到贫民窟，是你救了我们，但是你似乎什么都记得了，我也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两年前我差点就和阿泽结婚，可当年追求我的人造成了这场车祸。如果让阿泽知道，是我害了他，而将我们送进救护车的人是你，他会怎么想？”

“醒来后我原本以为阿泽依然对我情深意重，却没想到多了一个你！你抢走了本应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