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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意朦胧间，他感觉到顾婳似乎亲了亲他，而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司夜沉一半内心平静下来，欢喜雀跃，一半却在心碎。

割裂的感觉，几乎是他最近以来，最多的情绪。他时常很矛盾。

司夜沉闭着眼睛，装睡。

很快顾婳起了床，司夜沉能听见她哄小蝴蝶起床的声音，同样温柔至极，小蝴蝶叽叽喳喳跟她聊上天了。

小蝴蝶是个跟屁虫，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顾婳走哪她跟哪。

路过客房时，路过司夜沉的房间，看见躺在里面的大男人，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爸爸居然跟妈妈睡的吗？怪不得妈妈昨天没跟自己睡。小蝴蝶昨天可是跟妈妈示好过的，但妈妈没答应。

司夜沉起床时，小蝴蝶跟顾婳已经吃过饭了，司夜沉吃饭时问顾婳：“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顾婳道：“今天我还没走。”

司夜沉刚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问的似乎就是这个，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顾婳白天带小蝴蝶玩，下班时间又去接他回家。有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猛兽，有过一次，便不再隐忍，他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缠绵。

不分你我的时候，司夜沉觉得内心平静。

只有最后一天晚上，双方都默契的没那个念头。顾婳打算跟司夜沉聊会儿天，她想点支烟，但司夜沉固执的把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顾婳问：“要在一起试试吗？”

司夜沉下意识拒绝：“算了。”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他努力的想找几个理由，但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不想，他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抱歉。”

顾婳没有开口。

司夜沉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怕顾婳生气，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她不见他也应该。

几番斟酌想不出说什么，他直接冷着脸从她床上起来离开了。

态度真的特别冷漠，以至于顾婳有些愣神。

353

司夜沉躺回自己房间时，就开始烦躁了。

他想，在顾婳看来，他应该十分莫名其妙，甚至觉得他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司夜沉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也知道，方才从顾婳那出来，他很冷漠，不近人情，像极了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他应该去跟顾婳道个歉的，可顾婳这会儿大概不愿意见他。他又把他们的关系，越弄越僵了。

顾婳如今对他，已经足够温柔跟耐心了，没有人爱用热脸贴冷屁股，他或许已经把她的耐心给耗尽了。她并没有义务，陪着他，在他身上消耗时间精力。

只要顾婳想，她身边可以有千千万万的男人，他其实也能看懂她，她不是非他不可，对顾婳而言，他不算重要。

是他恳求她，给他时间弄清楚怎么想的，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恳求她帮忙的人。即便顾婳不帮他，也是他自找的。

司夜沉越想，就越烦，也就越不想开口。他点了支烟，在漆黑的房间里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开门声。

司夜沉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情不自禁心跳快了一拍，抬头时，就看见顾婳从门口走了进来，司夜沉屏住呼吸。

他没有想过，她还会主动过来找他。

顾婳开了灯，蹙着眉，司夜沉似乎很喜欢坐在黑暗当中，她撞见过不止一次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到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烟，他才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他没反抗，任由她把烟丢进了烟灰缸。

顾婳说：“不让我抽，你自己反而抽。”

司夜沉在她的注视之下，僵硬的开口说：“我不是因为你提的建议不高兴，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顾婳默默的听着。

“我挺渣的是不是？什么都跟你做了，你提的要求其实也挺正常。”

顾婳道：“是我主动的，而你也没有想好，你不愿意试着在一起也正常。”

“哪怕是你主动，我也做了不是吗？”司夜沉心情复杂的反问。

顾婳对上他的眼睛，他在检讨自己错误的同时，眼底又是茫然。

“没事。”顾婳说，“我提的也急，慢慢来吧。”

司夜沉似乎还有话要说要说，顾婳道：“真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自己做好决定告诉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站在我这个位置，我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对我而言，其实算不上损失。就当……对当年利用你的补偿。”

司夜沉一怔，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顾婳在他走神的时候，喊了他一声，司夜沉闻声低头，她微微压住他的脖子，跟他嘴唇贴嘴唇，却只是贴着，再没有其他动作。

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摩挲着，说：“睡觉吧。”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好，我不敢随便做决定。”司夜沉心尖都在颤。

顾婳莞尔，片刻后，司夜沉上了床，但他看到顾婳也掀开他床边另一侧被子的时候，他还是顿了一下，又是意料之外。

她也很自然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顾婳困了，闭上眼睛，睁开眼时却发现司夜沉一直在看着她。

“怎么了？”她语气如常问。

司夜沉语气更加复杂了，他喃喃说：“你太温柔了。”

顾婳以前的温柔，更多是对谁都一样的流于表面的人设，可是今天的温柔，是她主动选择对他好，她总是谦让他，有没有目的，他暂且不知道。

顾婳便朝他靠过去，枕着他的手臂睡觉：“我想对你好。”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好的。”或者说，之前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他，现在对他好，更加没理由。

顾婳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一点点抚摸着他的眉眼。她温柔看了他片刻，而后翻身背对着她，道：“司夜沉，我要睡了。”

司夜沉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