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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句话,沈知言吃饭都比平时快了,她板着脸说了几句慢些吃,他才不情不愿地细嚼慢咽起来。
天色已黑,外头夜市仍旧喧嚣。
姜时初将糕点都放在大花篮中,又给沈知言准备了一个小花篮,母子俩一人挎一个牵着手出了门。
“娘,我们去哪儿啊?”沈知言抬头不解地问。
姜时初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牵着沈知言,往扬州城东南角去了。
那边破败的屋子多,许多无处可去的乞丐都在哪儿勉强过活。
当沈知言看到坐在墙角啃着脏兮兮的馒头的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时,整个人都呆了。
姜时初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她放开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其实她也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父母的五岁孩子是怎么靠着乞讨挨过两个春夏秋冬的。
只要一想到沈知言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流浪在街头,她心就不住的疼。
然而,无论是在长安还是扬州,像沈知言这样的孩子却不计其数。
姜时初还没开口,沈知言提着篮子红着眼跑到那儿小女孩的面前,将那脏兮兮的馒头夺了过去。
小女孩一愣,刚要张嘴大哭,沈知言立刻将一大块枣糕塞到她手里:“别哭,吃这个。”
香甜的气息一下子吸引了小丽嘉女孩,她两只手抓着枣糕,大口大口的吃着,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姜时初见此景,心酸的同时也多了些许欣慰。
第二十七章 巧遇
沈知言站起身,朝姜时初挥了挥手:“娘!快过来啊!”
“来了!”姜时初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两人将糕点全部都发了出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住地说着“谢谢”。
沈知言借着微弱的灯火,在教几个孩子写字。
姜时初想着明天他还要去学堂,便让他和那几个孩子玩了两盏茶的时间就叫他回家了。
“知言哥哥!”
坐在墙脚啃馒头的小女孩拉住沈知言的衣角,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你还会来吗?”
沈知言丝毫没有嫌弃地摸着她满是灰的脸:“小玉乖,哥哥会来的。”
“那……拉勾。”小玉朝沈知言伸出小小的小指。
姜时初等他们道完别了,才牵着沈知言往家走。
看着小玉那孩子依誮,她也是不忍。
和沈知言一样,小玉的父母也死了,她跟着其他人一起乞讨生活。
姜时初倒是有意想将她带回去,但现在店里的事根本忙不过来,便想着还是过段日子再做打算。
只是两人还没到家,在一街口拐角,撞上了唐少白。
姜时初离他几步之遥,却能闻见他身上有股浓浓的脂粉气。
她眼眸一暗,不由想起当日陆靳言那件大氅。
唐少白许是刚从哪个风月场所出来的吧。
而唐少白显然没有想到会碰上姜时初,他眸光一亮,收起折扇:“珠曦姑娘,真巧。”
他应该没记错,那府丞叫她珠曦。
姜时初淡淡颔首,算是回应。
“今日没吃着的芙蓉饼,不知在下还有不有机会再去吃一次?”唐少白有意无意地开始走向她。
“娘,他又是谁啊?”沈知言抬起头,疑惑地问了句。
怎么今天娘多了这么多认识的人。
而此刻眼前的男子沈知言很是不喜,甚至有些反感。
他顿时觉得晌午在家时的那个叔叔好多了。
唐少白听到一声稚嫩的“娘”时,脸上的笑几乎凝固了。
他猛地低下头,才看见姜时初身边还站了个看起来都不足七岁的男孩。
他喉间一紧:“这,这是,你儿子?”
天知道他唐少白居然连话都不出的一天!
姜时初闻言,倒觉好笑,她摸着沈知言的头,道:“嗯,明日孩子还要上学,就不和少爷说话了。”
说着,牵着沈知言就走了。
唐少白僵在原地,看着姜时初和沈知言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忽然间,他觉得心有一处在隐约的疼着,他从未这样过……
跟在一旁的小厮见唐少白露出从未有过的正经模样,心中不由诧异一番:“少爷,您怎么了?”
唐少白紧了紧拿着折扇的手,冷声道:“派人去查查那府丞大人是因何事被调来扬州的。”
小厮愣了愣,才道:“是。”
虽说商家管不了官家,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靠钱打听到的。
回到家的姜时初烧了水,让沈知言沐澡后,看他睡了自己再去洗了身子。
热气朦胧间,姜时初穿好衣裳,却又失了神。
自从知道陆靳言在扬州以后,她总觉得有块儿石头压在她心上,闷的她喘不过气。
她叹了口气,只盼两人都能放下,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第二十八章 病了
一连好三天,陆靳言和唐少白都没有来过梦梁阁。
倒是陆靳言每日都会让梁易来买透花糍。
姜时初本想做重阳糕和甘露饼,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又过了两日,梁易没有再来,她看着特意留出来的透花糍,心有些不安。
直至第三日的未时,梁易才来。
“老板,三块透花糍和两块桂花蜜糖糕,哦对了,再多拿两个麻团。”梁易一边儿掏钱一边道。
姜时初点点头,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又装作随口问了句:“小兄弟怎么两日都不来买了?”
闻言,梁易叹了口气:“嗐,府丞大人病了,这都三四天了,药喝了也不见好。”
“什么?病了?”姜时初又惊又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严不严重?没请大夫?”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梁易满脸疑惑,怎么这位老板好像特别关心大人啊。
姜时初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偏过头,僵硬地笑了笑:“毕,毕竟大人也算是老顾客了,而且又是咱们百姓的父母官,也就多嘴问了几句……”
她有些慌地包着油纸,再看向梁易,又问:“他没事吧?”
梁易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我们家大人是在想故去的夫人了。”
姜时初一愣,手渐渐地收紧:“夫人?”
“是啊,那时大人还在长安,不过我进府的时候夫人已故了。”梁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听别的丫鬟说,大人每晚都要在夫人房前站上一两个时辰才肯睡。”
姜时初的心脏随着梁易说出的每一个字紧缩着。
她微垂着眼眸,轻咬着下唇,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陆靳言……是在想她吗?
可是他心仪之人不是宋映岚吗?
“我的糕!”
梁易惊呼一声,把沉思的姜时初吓得一哆嗦,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把油纸包都捏的凹陷下去了。
她懊恼地将油纸包放在一边儿:“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会把桂花蜜糖糕做好一并送过去。”
梁易见也没法子了,也只能同意。
等梁易走后姜时初忙将店给关了,跑去了厨房。
桂花蜜糖糕比透花糍好做,约莫半个时辰,她就做好了。
姜时初挎着个小花篮,匆忙地往李府去了。
李府。
走到府门外,她又犹豫了起来。
姜时初在外踌躇不前,望着那硕大的牌匾紧蹙着眉。
前几日才和陆靳言说一别两宽,现在她上杆子来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梁易正从府里出来,见姜时初来了,立刻走了过来:“方才大人还说呢,可巧就来了,老板快请进吧。”
姜时初一头雾水:“什么?”
“大人听见老板亲自来送东西,非得要请您进去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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