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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接见室，凌晓晓双目黯然，跟丢了婚一般。

楚瑾渝最后的那番话，她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傅景蘅见她出来，迎上前：“聊完了？”

凌晓晓沉沉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惑脱出：“我不知道他回国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他看起来好像压着很多事。”

傅景蘅伸手，牵起她：“很正常，楚家这段时间不太平，他身为家中独子肯定不会轻松。”

凌晓晓敏锐的抓到他话里的重点，手攥紧了傅景蘅的袖口：“楚家怎么了？”

傅景蘅傅唇抿紧，目色深如潭底，嗓音低沉而意味深长：“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会有答案。”

第三十六章

凌晓晓怎么也想不到，傅景蘅口中的答案会在精神病医院。

这座落败的精神病医院坐在京川的郊外。

院中央的大树枯黄，灰黄的枯叶凋零在地，风微起，尽显凄凉。

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六十岁，长满皱纹的白发男人，声音苍老无比。

“先生，请问你们是？”

傅景蘅不紧不慢的回他：“我们是楚总派来看望他妈妈。”

老人一脸了然：“原来是小楚啊，那我带你们上去。”

说着，老人缓缓迈着蹒跚的脚步给他们带路。

凌晓晓跟在傅景蘅身后慢慢走着。

这栋大楼一共有四楼，说是精神病医院，但四面静悄悄，却不像有人烟。

老人带着他们走上三楼，又穿过一个个病房。

最后停在了门号3003门前。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口中还跟他们说着：“最近太太的情绪不是很稳定，经常在夜里发病，不过这儿估计还醒着，二位不用担心。”

话落，老人为他们推开了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吱呀”一声推开。

凌晓晓却从房间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股香味在满处散发着霉味的精神病显得格格不入。

屋内，躺着一个瘦弱无比的女人，但从她脸上依旧看可以看的出来当日的绝代风华。

女人迷离的眼正盯着他们，声音很虚弱：“你们是谁？”

凌晓晓被傅景蘅护在身后，目光打量着女人，无论从五官还是气质，她都能看出眼前这位就是楚瑾渝的妈妈。玛⃠丽⃠

可堂堂楚家夫人，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她心里暗暗想着，傅景蘅那边就在和女人说话：“我们是楚总派来看您的。”

“楚总？”女人迷离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很恐惧的事情，突然抓起床边的花瓶朝他们砸来。

“楚陌生，你狼心狗肺，少假惺惺，我是不会把瑾渝给你的！”

女人像是受了刺激，慌乱的抱着一个破旧的婴儿襁褓，躲在床头。

花瓶咂碎在他们脚边，发出很大一声响音。

傅景蘅低声侧睨凌晓晓：“走吧。”

凌晓晓又跟着傅景蘅离开了那座病房，当门合上的最后一瞬，她只看到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神智迷乱害怕。

走出精神病医院后，回到车上。

凌晓晓久久没有说话，双手指紧紧扣着安全带。

傅景蘅也不打扰她，就在旁边慢慢开着车。

末了，凌晓晓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唇，望向傅景蘅：“如果这是真的楚太太，那现在活在世人面前的那位又是谁？”

傅景蘅开着车，低声回她：“那是楚夫人双胞胎妹妹，也是楚家主楚陌生的初恋情人。”

听到这，凌晓晓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又是豪门里常见的戏码，宠妾灭妻。

这荒唐的事也同样发生在她母亲身上，只不过母亲最后的结局也是被爱纠缠而死。

回想起母亲最后撒手人寰的场景，凌晓晓就湿润了眼尾。

这世界上，傅情的明明是男人，悲哀的却是女人。

多么不公平。

她沉默着，傅景蘅又继续说了句：“晓晓，楚瑾渝的事，你别插手。”

凌晓晓皱了皱秀眉，心里堵着一口气：“为什么？楚瑾渝这事背后肯定有推手，想断绝了他所有退路！”

傅景蘅沉默着踩下刹车，深深凝着她：“如果我说这个推手就是楚陌生呢？”

第三十七章

凌晓晓表情僵硬。

心里像一道闪电炸开。

凌晓晓冷下脸色，生气的骂道：“虎毒不食子，楚陌生算个人吗？”

她是真的气极了，从来还没见过毁掉孩子前程的父亲。

傅景蘅抽出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后脑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楚陌生虽然很宠爱现在的太太，但楚瑾渝是他唯一的孩子，如今他年事已高，肯定是要‘请’楚瑾渝回去继承家业。”

“那如果楚瑾渝不肯呢？”凌晓晓漂亮的脸蛋皱起，有些担忧。

傅景蘅脸上的笑淡了淡：“楚瑾渝他妈的安危还在楚陌生手上，他不会不答应。”

凌晓晓彻底无话了，倚靠在车座上，心像沉进了无法呼吸的海底。

夜幕之下，两人回到别墅。

傅景蘅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就去洗澡了。

凌晓晓坐在沙发上，余光不经意瞥到掉在地上的男士钱夹子，牛皮材质看起来已经不新了，像几年前的款式。

她拿起来，鬼使神差的翻开里面的夹层，一张旧照贴在里面。

凌晓晓白净的指腹放在照片上，表情愣了下，盯着上面。

她清楚记得这张照片是在高一那年拍的。

那时的她还是齐肩的黑色短发，细胳膊小腿看起来很小，穿着俏皮的短裙，整天前前后后缠着傅景蘅，他也还是年轻帅气的模样，五官轮廓没有现在英俊成熟，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身形修长。

凌晓晓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照片中，自己歪着脑袋枕在他肩膀，脸蛋笑靥如花。

而后面。是一行被多年岁月的模糊了的字迹：我喜欢你。

这苍劲有力的字迹，她不会认错。

是傅景蘅！

凌晓晓忽然感到胸口一股闷闷的窒息感涌上，她急急将钱夹子紧紧合上。

当年这张合照，还是她央求了傅景蘅很久。

她就是想和傅景蘅一起，在彼此的青春岁月里留下痕迹。

而傅景蘅冷漠着一张俊脸，说她很幼稚。

但最后在她百般纠缠下，他才勉强配合。

这么多年来，她都不知道傅景蘅竟然会留下备份，还日复一日带在身边。

凌晓晓紧紧握着钱夹，直到将它放回西装口袋，她才得以正常呼吸。

正当呀坐在沙发上，为旧照的事失神时，傅景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走了过来。

“晓晓？”

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拉回了凌晓晓的思绪。

她表情僵硬了一下，抬眸看他，张了张口想问什么。

可话到嘴边，她又欲言又止。

她该问什么呢？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连表白都不曾有。

又或许，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可当想起那张照片上的那一行字，凌晓晓心底又升起了许悸动，连说出的话，也带了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感觉。

“傅景蘅，你上次在老宅说我是你女朋友，不是玩笑，是真的吗？”

傅景蘅神色变得严肃，俊逸的脸上满是认真：“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从不说谎。”

第三十八章

凌晓晓透亮的乌眸起了层水雾，又酸又涩。

她眨了眨沾泪的眼睫，似抱怨，又似在跟他撒娇：“可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傅景蘅怔了怔，随后又闷笑了声，定定望着她。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晓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的每个字都落在她的心上，掀起层层涟漪。

她眉眼含笑，嗓音微哽：“我听见了。”

等了十九年的答案，在这一刻，好像得到了圆满。

傅景蘅有力的长臂一挥，将她揽入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柔顺的发顶。

漫长的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翌日，下午。

凌晓晓心情很好的在吧台上，煮着咖啡。

因为周末，傅景蘅也难得有空在家休息，陪在她旁边给她打下手。

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楚家的新闻。

【楚家独子楚瑾渝将于明日正式接管楚氏医药集团。】

凌晓晓双手透着娇俏的脸蛋，有些可惜的摇头：“这一波，喜欢楚瑾渝的那些粉丝该崩溃了。”

她虽然不追星，但多少还是有同情心。

傅景蘅往玻璃杯里倒着鲜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