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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在了，何静娜又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儿，他只要做出一个慈爱的父亲形象，就能维持住他对皇后一往情深的假象，为什么非要治她于死地不可？

他到底为什么连已故皇后的女儿也容不下？

“不是季家。”罗静泽声音一贯的平稳，没有情绪波动，“卑职有空会去查清楚。”

何静娜嗯了一声，暂时抛开这个问题。

“本宫今日出门遇到八公主和宝珠郡主，才知吴贵妃的生辰快到了。”她声音平静闲适，像是闲聊似的，“罗静泽，我想趁机进宫见见太后。”

“见太后？”罗静泽抬眸。

“嗯。”何静娜点头，眉眼浮现深思，“我总觉得太后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可能跟我有关。”

罗静泽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太后心里确实有秘密。”

何静娜微讶：“你知道？”

“嗯。”罗静泽缓缓点头，“殿下还记得之前卑职所说的，关于卑职手里掌握着皇上的秘密这件事？”

何静娜夹菜的动作顿住，心头有个念头划过，她脱口而出：“父皇的秘密和太后有关？”

“是。”

何静娜看着他：“跟我也有关？”

“是。”

何静娜心头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跟凤家有关系吗？”

罗静泽声音很稳：“有。”

何静娜沉默了下来，看来罗静泽什么都知道。

“卑职也是无意间得知。”罗静泽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知是在解释，还是担心她误会自己故意隐瞒，“殿下若想知道，卑职可以一五一十告诉殿下，或者殿下去见太后，让太后告诉您也成。”

何静娜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盏啜了一口：“你说吧。”

第41章惊天秘密

罗静泽跟着放下筷子，低沉的声音听着沉稳不惊：“当年诸皇子争储，凤家是当今皇上最得力的后盾，但先皇之所以选中当今皇上，除了因为他背后有太后和凤家支持，更多是因为季家献上五百万两白银充盈国库。”

何静娜没说话，当年父皇争储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些内幕如今应该也没人敢提。

“那时候国库空虚，外敌入侵，急需粮草和军需装备，皇上遵从太后的意思娶了季家小姐，季家为表忠诚，在危急时刻用五百万两白银解了大雍燃眉之急。”罗静泽言简意赅，陈述事情原委，“先帝立了皇上为储，并下旨季氏为太子妃，此生不得休妻，登基之后不得废后，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就必须保证季氏是皇后。”

何静娜微默，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有先帝旨意在，只要父皇在位一日，季氏必须是皇后，所以父皇没有理由废后重立。

若想皇后之位换个人来做，则母后必须死。

罗静泽沉默片刻，平地扔下一记惊雷：“皇上登基之后，无意间得知自己并非太后亲生儿子。”

什么？

何静娜愣住，惊异地看向罗静泽：“父皇不是太后亲生儿子？”

罗静泽缓缓点头。

何静娜微震：“怎么可能？”

“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何静娜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沉默不语，只是眼底难掩震惊之色。

良久，心头一点点平静下来，渐渐转为了然。

怪不得。

怪不得父皇对凤家生出了敌意，除了忌惮凤家的兵权之外，原来还因为凤家根本不是他的亲舅舅？

这个秘密委实不在她预料之中，何静娜前世直到死都不知道，她的父皇居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如果罗静泽掌握的秘密就是这个，那么她父皇确实不敢杀他，因为谁也不知道罗静泽留了什么后手。

万一他真死于非命，会不会有人把皇帝的身世爆出来？

“事情说来话长，但无非四个字，母凭子贵。”罗静泽声音始终平静，“当年太后急需一个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可她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当年凤家势力大，几乎手腕通天，再加上太后买通了外面的稳婆和宫中嬷嬷，制造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把她所生的公主掉包送出了宫，换了一个儿子回来。”

何静娜神色微变。

宫中嫔妃争宠，子凭母贵，母凭子贵，都是历来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说法，地位低的宫妃可以凭借生了皇子而得到提升，皇子皇女也会因为母亲品级高低而有尊卑之别。

后宫里为了利益，各种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有旁人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哪怕是堂堂九五至尊，也无法完全得知自己的后妃们都做了什么。

被蒙在鼓里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直到自己亲耳听到，何静娜才明白，后宫争宠有多险恶无情，连自己亲生骨肉都可以不在乎，说换就换，甚至买通稳婆、嬷嬷和宫外所有需要参与“换子计划”的那些人。

说是只手遮天确实不为过。

由此可见，凤家势力的确大到了让人不得不忌惮的地步。

何静娜沉默须臾，重新拿起筷子，边吃饭边消化着罗静泽告诉她的这个惊天秘密。

对任何人来说，听到当今皇帝没有皇族血脉，只是一个被混淆了身份的假皇帝，都会觉得心惊肉跳，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说何静娜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可她的震惊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安静地跟罗静泽一起用完了午膳之后，她屏退左右，只留了罗静泽在殿内说话。

“所以父皇知道他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坐在窗前，何静娜手执茶盏，如此问道。

罗静泽点头：“嗯。”

“凤老国舅以前是父皇的舅舅，他纵然心里忌惮，但总归还是有几分顾忌，如今确定自己跟凤家没有血缘关系，自然就毫无顾忌地想除掉凤家了。”何静娜轻轻吁了一口气，“太后当年做下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过今日这局面。”

罗静泽沉默不语。

当年太后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如今这局面已经如此，再去想多余已是无意义。

何静娜道：“当年那公主被换出去之后呢？太后就没有想过要把她找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生来就是金枝玉叶，理该享受荣华富贵，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手里。

“那个公主的下落一直都在太后掌控之中。”罗静泽唇角轻抿，目光落在窗外，迟疑了好一会儿，“殿下不想知道皇上真正的身世？”

何静娜目光微抬，看着他脸上难得浮现的欲言又止之色，心头隐隐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

“他是季家子。”

何静娜呆住，所有真相于此时才终于大白。

皇帝是季家子，那他当然不能再娶季家女儿，所以当年嫁给太子的皇后季氏，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季家女。

遵照太后的意思娶了季家小姐……是太后做主的这桩婚事，是不是证明太后知道季家女不是季家亲生？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