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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

她的女儿，是天之娇女，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用尽手段？

她命人扶起沈若雪，忍不住开口责备。

“雪儿，你是公主！怎么能囚禁臣妇，动用私刑！”

看到皇后出现，沈若雪立刻换上一副苏苏可怜的模样。

“母后，儿臣实在是气不过，当年如果不是她将我囚禁在苏府，派人对我非打即骂，我也不至于逃出苏府，去皇城司做那刀尖上舔血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皇后眼底又蒙上一层慈爱，她搂住沈若雪：“我的女儿，你受苦了……既然她曾经那样对你，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以后切记不可再动私刑。”

沈若雪拿出手绢擦干眼泪：“儿臣知错了。”

第七章 终此一别

从皇宫回来后，苏锦甜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还是孩子的模样，皇后守在她的床边，温柔的唱着童谣。

“母后的宝贝小红马，调皮又可爱……”

“快睡吧，小红马，长大后快飞奔……”

梦境忽转，她被人群冲散，整个人重重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醒来后她满头大汗，睁开眼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宋府。

宋砚辰坐在她的身边，语气难得的温柔。

“好些了吗？”

从未想过他还有这般细心的时刻，心中萌生一股暖意，她支撑起身子费力的点了点头：“我没事，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见她好像真的恢复得不错，宋砚辰松了口气，随后又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公主心肠不坏，只是脾气差了些，你不要记恨她。”

苏锦甜的笑意僵在嘴边，寒意从背后袭来，让她浑身冷地厉害。

原来，他这般对自己，不过是为了替沈若雪开脱而已。

她只是微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宋砚辰起身，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到桌上，背对着她说话。

“这是和离书，我已经按完手印，你只需在名字上摁上手印，从此你我便再无干系。”

苏锦甜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下一刻便会坠落崖底摔个粉身碎骨。

在皇宫暗室被沈若雪折磨生死未卜时，她曾想了许多，可如今她脑海空空，竟然只有一片空白。

苏锦甜哑着声音开口，“你与我和离，是为了娶公主吗？”

宋砚辰没有回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与公主无关，成亲之时你我之间皆无情意，三年时光已是虚度，何必再耽误彼此时间？”

苏锦甜沉默了许久，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已经浸满了泪水。

房间一片寂静，许久之后，苏锦甜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

她起身坐在桌边，强行将所有眼泪避回去，将那封和离书放到眼前反复的看。

进宫前，她曾在宫门口遇到了他，想来那会儿皇后早已和他说了要将沈若雪许配给他之事，所以他才会在自己醒来后，立马便写了和离书吧。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愿意成全他。

冷风吹开窗户，将和离书那张薄纸吹得沙沙作响，苏锦甜摊开和离书，用力咬破手指，在落款处重重按下自己的手印。

随后，她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又将很久以前便开始为宋砚辰做的靴子拿了出来。

夜色茫茫，灯光暗沉，苏锦甜绣了一晚上，才将鞋子上的腾云图案绣好。

做好这一切，她拿好行李关上门。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璀璨，终此一别，愿他前程似锦。

从今往后，什么宋夫人，什么公主，都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第八章 杀无赦

苏锦甜从宋府出来后，直接进了宫。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从今往后便以苏锦甜的身份在这世间生存，可她还是忍不住来见皇后最后一面。

大概是上次沈若雪对她动用私刑让皇后有愧，这次召见她时，皇后态度明显宽和许多。

苏锦甜跪在她的面前，将手中的信封递给皇后，随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皇后娘娘，民妇此次前来拜见娘娘，是来同娘娘告别的。”

皇后眉目间似有几分疑惑：“同本宫告别？本宫为了雪儿赐你毒酒，你竟然不心存怨恨？”

苏安甜眼中含泪：“皇后娘娘是国母，是天底下所有子民的母亲，哪有孩子怨恨母亲的道理。”

皇后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肚量，挥手示意她起身。

“上次的事本宫已经教训过雪儿，如今你既已与宋砚辰和离，本宫不会再为难你。你可有所求？本宫当尽量满足你。”

苏锦甜仍旧跪在地上不起身：“民妇别无所求，和皇后娘娘告别后，民妇便会同双亲离开上京，从此远离上京纷扰。此番离去，一生恐无再见机会，愿娘娘和陛下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话音落下，她起身再不看皇后一眼，按宫中规矩缓缓退下。

看着苏锦甜离去的决绝背影，皇后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痛不已。

上一次看到她被暗房受伤，心中也是如此。

可苏锦甜分明，和自己不过才见过两次而已。

心中烦闷得厉害，她视线扫过方才苏锦甜呈上的信封，忍不住拆开。

里面只有聊聊数笔，是一曲童谣。

“宝贝小红马，调皮又可爱……”

这首童谣，儿时她在哄小公主入睡时唱过，除了公主再无人知晓，苏锦甜为何会知道！

皇后立刻脸色大变。

“去！赶紧通知宋司使，让他去请苏家夫妇，让他们速速来见本宫！”

皇城司内，沈若雪看着眼前目光丝毫未落在自己身上的宋砚辰，忍不住上前伸手缠在他的腰间。

“砚辰，你不要生气了。你与锦甜之间本就毫无情意，和离娶我作当朝驸马，岂不是更有助于你平步青云。”

下一刻，她的手被宋砚辰用力拉开。

“公主，臣只答应了与锦甜和离，并未答应娶你。”

“为什么？”她心有不甘：“你明明心悦于我，为何不肯娶我！”

宋砚辰的脸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公主，臣对你并无肖想之意，之前你是臣的下属，臣对你照顾也是理所应当。如今你是公主，而我便是陛下与公主的臣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若雪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意，她死死拽住宋砚辰的袖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愿娶我？”

宋砚辰无情扯出自己的袖子，毫不留情的快步离去。

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身影，沈若雪苦笑着流下泪来。

“好，很好，我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你，你都不屑一顾。今日你让我所承受之痛，我必让你千倍奉还。”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公主手令，朝身边皇城司侍卫下令。

“苏锦甜意图谋害皇后，现命皇城司即刻出城追击，此事不必上报宋司使。苏家所有人，杀无赦！”

第九章 全府被灭

城外苏家，苏父看着苏锦甜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痛不已。

“甜儿，你可想清苏了？我们今日离开上京，便不会再回来了。”

苏锦甜收敛泪意，强撑着露出一抹笑意：“爹，娘，你们放心，既然上苍已经为我做了选择，那我便尊重上苍的决定。”

见她心意已决，两人不便再说什么，几人正要回房，门外的后花园忽然传来一阵异动。

苏父护住母女二人，神色凌然朝门外吼道。

“是谁！”

夜色茫茫，屋内安静得有些可怕，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劲风，伴随着一声“叮”的脆响，一片琉璃瓦被射成粉碎。

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掠过，密密麻麻的箭支朝三人的方向蜂拥而至。

苏父将母女二人一推，独自挥剑斩落乱箭。

苏锦甜摔倒在地上，捡起落在地上的箭支一看，上面赫然印着皇城司的符号。

犹如一道惊雷闪过，她整个人都被震得站不稳了！

竟然是宋砚辰？

他为何要将苏家人逼至死地？

屋外忽然有领头者喊话。

“上头有令，罪人苏锦甜意图谋害皇后，苏府上下所有人，杀无赦！”

只看到原本漆黑的院子忽然亮起无数灯火，墙后的丛林里那些穿着轻甲的士兵赫然现身，在这小小的园子里，竟然埋伏了有上百名皇城司的精兵！

她明明已经决定要走了，他为何还不愿放过她。

又是……为了沈若雪吗！

不等她伤心太久，无数闪着寒光的利箭朝着苏父的方向呼啸而过，箭尾染了火油，似是一道道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