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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童以凝震惊。

　　俞子舜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

　　俞子舜是绝对知道，她肚子里的宝宝是江言琛的。

　　他现在当着江言琛的面说出这种话，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他明知道江言琛是什么性格。

　　明知道，他们的关系本就在走钢索。

　　如果，她从钢索上跌落，俞子舜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担负起一切后果吗？

　　江言琛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刻俞子舜的话语落地，他的眼神，也只是愈发阴鸷暗沉。

　　俞子舜于是知道，他赌对了。

　　江言琛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童以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如此出言挑衅，他竟然也不能说出半个回击的字。

　　“师哥，求求你……”童以凝的眼中已经要噙满泪水，她拼命的对着俞子舜摇头。

　　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他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是曾经说过，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吗？

　　他曾经是那么超凡脱俗的存在，那么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一个人。

　　“童以凝。”

　　僵持的现场，江言琛终于是开口，他几乎是从喉咙里压着声音，“你自己来说。”

　　童以凝知道，江言琛至少现在还愿意给她一个表面的机会。

　　她只能转头看向俞子舜，无限哀求。

　　“师哥，你放开我，好不好？”

　　俞子舜望着童以凝的眼睛。

　　这双从他十岁不到就认识的眼睛，过去这么多年，它依然是那样的澄澈，那样的美丽，含着永远让他无法拒绝的楚楚水波。

　　他觉得心脏处抽疼。

　　疼痛像电流一样传递到他的掌心，握着她的手也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松开。

　　童以凝的手已经被捏到快没有知觉。

　　因为俞子舜松手的那一瞬，她整个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跌了一下，另一只手撑住了桌面。

　　“过来。”

　　江言琛声音沉如铁，他定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早就想要上前去抢人，现在也需要定力才能控制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他必须要童以凝自己过来，要她，当着俞子舜，选给他看。

　　童以凝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直起了身，正要朝前走。

　　“以凝……”俞子舜已经出声。

　　是哀求的声音。

　　无尽的哀求。

　　像暴风中快要熄灭的灯芯。

　　但童以凝只看到江言琛的眼神。

　　那双眼眸中凝聚着黑色的漩涡，像即刻就要残暴的吞噬万物。

　　她只能挪动脚步。

　　“以凝。”俞子舜的声音几乎要泣血。

　　刚才放手的那一瞬，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拉住她。

　　他只能恳求，求她留下。

　　求她哪怕有一次，选择他。

　　他已经后悔了，悔不当初，她就一次，一次回头的垂怜都不肯给他吗？

　　“以凝……”

　　喊出第三声的时候，童以凝已经快要走到江言琛的面前。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罗铭晨缩着肩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巴不得自己能躲到桌子下面去。

　　童以凝的每一步，　都走得那么难。

　　三声哀求之后，俞子舜也不在说话，他看着童以凝的眼神，透着几近纯黑的绝望，也如同山岳一般，压在童以凝的后背上。

　　她觉得自己像夹在两座山之间。

　　前后的两个男人，如同两堵海啸形成的墙，顷刻就要把她压成齑粉。

　　但她知道，这都是她今生的业障，哪怕真的会付出生命，她也必须要走下去。

　　终于，她一步步，来到了江言琛的面前。

　　童以凝望着他，却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些许的饶恕或胜利的得意。

　　他眼中有的，依然是快要无法压抑的愤怒。

　　但好歹她现在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良久，江言琛只有一个字：“走。”

　　他转身，迈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他不会去拉她。

　　他要她自己跟着他走。

　　他要俞子舜看清楚，童以凝现在是谁的人。

　　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又怎么样？

　　只要他一个字，她还不是只有乖乖的跟着他走。

　　童以凝走到公司走廊上，才发现，外面竟然站满了人。

　　江言琛的人。

　　魏宏也在其中，尽管不敢直视童以凝，但童以凝看得出，他眼神里的忿忿与不值——为江言琛不值。

　　也是。

　　童以凝苦笑。

　　她和俞子舜的对话，也不知道他们都听进去多少。

　　如果只是最后两句，大概人人内心都会升起对她的唾弃吧。

　　那一瞬间，童以凝内心竟然升起了告知江言琛真相的冲动……

　　一路压抑沉默，回到她的住所。

　　童以凝终于酝酿起了勇气，“江言琛，其实，我……”

第247章他的“惩罚”让人心冷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江言琛打断了童以凝的话。

　　他坐到了沙发之上。

　　“过来。”

　　童以凝看着他的坐姿，心里掠过不好的预感。

　　“怎么？”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他眼色愈发暗沉，“还要我说第二次？”

　　“或者，你想我对你动手？”

　　童以凝于是知道，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他要惩罚她，或者说，终于找到了惩罚她的理由。

　　“江言琛，如果我的存在就是原罪，那你要生气，我也无可厚非。”先前所有的忐忑全都凝消云散。

　　童以凝重新筑起冰冷的躯壳。

　　但江言琛不想去管她此刻的心境，以及她话语里的深意。

　　他只咬着牙：“过来。”

　　童以凝偏开头。

　　“还想要你的孩子？”江言琛的声音，无比阴沉。

　　童以凝闭上了眼。

　　再睁开之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如茫茫雪地，空无一物。

　　她没有再对抗江言琛。

　　在他曾经数次的挽留时，在他尽力修正自己内心，想她忏悔妥协之时，她早已经冷却的内心，其实有过悄悄地松动。

　　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毕竟也曾一次次等候过他的归期。

　　哪怕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走远，当他不依不饶追上来的时候，谁又说她没有心软过？

　　更何况，她怀上了他的宝宝。

　　阴差阳错又和他结婚。

　　童以凝未尝没有想过，一年之后，假如他可以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她又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呢？

　　可是现在……

　　她只感觉到他先前说过的那些忏悔的话，是那么的可笑。

　　江言琛还记得他说过他不会再猜忌她，无论如何会信任她吗？

　　可是现在，他连她的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

　　童以凝走到他的面前，他蓦地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扯了下来，几乎是有些粗暴的让她跌跪在他的面前。

　　“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他眸中氤氲着一层黑雾，像把灵魂都要埋葬在其中。

　　童以凝没有再抵抗。

　　因为再抵抗，可能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伤害她宝宝的事情。

　　她低下了头……

　　……

　　内心从屈辱到麻木，不过短短一夕之间。

　　连江言琛抚摸她头顶的手，拂过她脸颊和耳垂的指尖，也几乎没有感觉到。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

　　童以凝起身。

　　“你刚刚想说什么？”

　　在她转身的时候，江言琛突然在沙发上问她。

　　他声音里褪去了些许冷戾，透着一点点餍足后的慵懒。

　　“没什么。”

　　童以凝反倒冷得像一块冰。

　　他发泄了，倒是想起要问她之前想说什么了。

　　可是……童以凝早已经没了想诉说的欲望。

　　“对了，你公司那个倒霉蛋，想怎么处理？”江言琛望着童以凝快要走到卧室的背影。

　　她浑身都透着冷冰冰的气息，令人难以忽视。

　　让他想要给予些许温柔，都做不到。

　　但江言琛没有去强迫自己再去讨好她。

　　他听说她一个人在公司，可能不安全，也可能吃得不好，专程去带着晚餐去找她，没想到却看到她和俞子舜呆在一起。

　　是，就算真的是俞子舜主动去找她的又怎么样？

　　他们单独呆在一起，俞子舜甚至抓着她的手，按在他心口上。

　　他们几乎拥抱在一起，在讨论他们的孩子……

　　明明先前是童以凝自己说的，要暂时隐瞒她还怀着孩子的消息，结果见了俞子舜，她却主动和盘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