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城的日子里
大年初三,我所在的辽宁省鞍山市开始实施封禁。不能走亲访友,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到小区对面的公园……只能画地为牢,但我们没有怨言。国难当头,那么多医生、护士、军人、志愿者,逆向而行;那么多警察、防疫人员和社区工作者坚守在第一线,我们这点委屈算什么?
看春节晚会,看电视连续剧,看网络电影,下棋,视频聊天,学做美食,做保健操……我们尽可能地调剂着幽居的生活,让平淡如水的日子丰富多彩。我是头条的热趸,为给国人打气,为武汉加油,我调制了许多新联,虽然所出上联少有人对,但仍然坚持每天更新,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参战。在重大疫情突然来袭时,每一个中国人都是战士,没有旁观者。
我们的城市没有禁放烟花,但为了共渡时艰,减少空污,在女儿的倡议下,我把剩余的鞭炮浸水投入垃圾箱。女儿十二岁,很懂事,她悄悄跟妈妈说,她在网上给武汉疫区捐了一笔款,不多,三十元。妻子建议她凑个整。女儿又追加了二十元。我初九上班。班后回家,女儿骄傲地向我展示她的捐赠电子证书。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受她的启发,当即决定向武汉疫区捐款五百元,并决定以后我们家的捐款都以女儿的名义,而且,没有完成时,永远在路上。
原定正月十二,我陪单位领导到乡下检查防疫工作。早起,却接到乡下小妹的电话,说母亲走了。母亲三十八岁患病,如今八十三岁,十一年瘫痪在床,以前由父亲照料,可随着体力衰减,父亲自己的生活也要别人料理。父亲八十岁时,我们正式接替了父亲。
我请了假 ,带上家人,驱车到乡下奔丧,可通往乡间的路口都堵死了。开出二十里,仍找不到一个出口。我只得把车调回来,从辽鞍路检查站过去,这要绕很远的路。边开车,边询问防疫期间的政策。红事停办,丧事简办,不聚积,不聚餐。我暗暗对母亲讲:“妈妈,不是儿子不孝,时事艰危,只能委屈您了!”
第二天,在乡亲的帮助下,母亲火化,入土安葬。如今,全省实施封城封村政策,里不出,外不进。妈妈,别怪我,我不能到您的坟上“”烧七“”了。我想,向来深明大义的母亲是会谅解的。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我一定到您的坟前谢罪。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欣然接受。因为我们有着坚定的信仰——这是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积淀的文化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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