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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程锦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裴弈那边瞎嚷嚷，她现在不想惹麻烦。

原野：“所以找到了没？”

徐斯衍：“还没。”

原野：“那你过来干什么？”

徐斯衍把手上的几张检查单放下：“骨髓穿刺和血检的单子，家属签字。”

——

“程锦住院了？”詹语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有些惊讶，又藏不住兴奋。

电话那边的宿珉轻轻笑着：“你今晚搬去婚房么？”

詹语白：“你想怎……”

宿珉：“想在你们婚房玩你，你觉得怎么样？”

詹语白抓紧手机，不肯回答。

宿珉：“想让我替你做事情，我总得收取点报酬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詹语白：“我等你。”

通完电话，詹语白又一次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盒子。

——

周一上午，裴弈在办公室里看着周会的概要，习惯性地想要喝一口咖啡。

动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办公桌上没有咖啡。

一看时间，九点半了。

平时这个时候，程锦都会来送咖啡。

裴弈这边刚拿起手机要找人，就听见敲门声。

但来的人不是程锦，而是徐斯衍。

裴弈：“找我有事？”

徐斯衍：“程锦住院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一并放在桌上推到裴弈面前。

裴弈的面色忽地沉下来：“她怎么了？”

徐斯衍：“血小板减少，送到瑞禾紧急输血了。”

裴弈打开资料去看，上面详细完整地记录了程锦的病情，还有她过去几年的一些病历。

血小板减少这个情况，两年以前就出现了。

裴弈一目十行看完资料，面色越发严厉。

程锦昨天上午就被送去瑞禾了，但这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裴弈：“你怎么知道她住院的？”

徐斯衍：“出事的时候，两两通知了原野，我和他在一起打球。”

裴弈把资料放到抽屉里，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去，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詹语白。

詹语白：“裴弈，斯衍，你们去哪里？”

徐斯衍看了一眼裴弈：“我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四哥帮忙处理。”

詹语白：“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

原野又是一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家里阿姨炖的燕窝羹。

程锦见他这么鞍前马后的，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原野：“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

他把东西放下来，“抽过血了么？”

程锦：“嗯。”

原野：“那得嘞，快吃，这燕窝是我跟我妈抢来的。”

程锦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原野陪同程锦一起坐下来，在对面看着她喝燕窝羹，视线一刻都没挪开过。

程锦则是和原野说笑。

两人聊得正欢，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程锦正对着房门，一抬眼就对上了裴弈那双充满厉色的眼。

第120回偶然与巧合

与此同时原野也回头了，再接着看到裴弈身后的徐斯衍，什么都明白了。

原野：“四哥。”

裴弈：“你先出去。”

裴弈的语气听着很不妙，原野担心程锦：“四哥，珠珠她刚抽完血，这会儿身体还虚着，你别为难她了。”

裴弈：“斯衍，把他带出去。”

徐斯衍上来强行把原野拽走了，裴弈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餐桌前停下。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程锦的脸上。

程锦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捏起了下巴。

“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锦：“你在关心我么？”

裴弈：“回答问题。”

程锦：“没有意义啊。”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会因为我的病就和我结婚吗？”她自嘲地笑，眼眶红了一片，“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的，丑。”

裴弈：“怎么晕倒的？”

程锦：“我也不知道啊，每次出血都是莫名其妙的。”

裴弈：“安心住院。”

虽然裴弈今天还是延续着平时话不多的风格，但是程锦感觉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能是大男人的同情作祟，毕竟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裴弈的手机就响了，程锦看到屏幕上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裴弈松开程锦去接电话：“什么事？”

林煜：“周总，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点资料。”

裴弈：“见面谈。”

林煜：“好，那我在老地方等您。”

程锦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但裴弈接完电话就要走了。

程锦没挽留他，张开手臂和他抱了一下：“你去忙吧，路上小心。”

裴弈摸上她的脑袋，“今天怎么不作了。”

程锦：“身体虚弱，作不动了。”

——

包厢内，裴弈看着桌上薄薄的资料和寥寥几张照片，刀锋一般的眉皱成一团。

“这就是你查了半个多月的成果。”

林煜有苦说不出：“周总，我尽力了，厂里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资料库里翻遍了，只能找到这些。”

“这位的资料应该是被做过处理，除了工厂里留下的一些员工资料和影像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裴弈目光幽暗不明，林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翻开了资料，就先不多嘴了。

资料很薄，工厂基本的员工资料，能看到一些基础信息，附带的还有一份比较详细的入职体检。

【出生日期：1996.8.19，身高：184，籍贯：港城，血型：rh阴性B型……】

裴弈的目光被血型这一栏吸引住，眉心突然急速跳动。

靳柔也是这个血型。

资料里附带了一份裴烨桉的身份证复印件。

裴弈把那张纸拿起来，端详良久。

身份证的登记地是港城，上面的地址就是蓝天福利院。

裴弈问林煜：“公安系统查过么？”

林煜：“查过，他的身份证在两年前已经过期了，没有去续办过，这三年多也没有过任何出行和住酒店的记录。”

裴弈：“消费记录也没有？”

林煜：“名下的银行卡、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裴弈眯起了眼睛。

林煜：“……周总，这个人的种种迹象，很像是去世了。”

林煜混迹这行很久，查过的人不下三百，查裴烨桉的时候，心里就有判断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卡、没有银行卡、没有出行记录？

裴弈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不单是因为裴烨桉三年多没有任何出行消费记录。

裴弈双手交叠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徐斯衍给他的那一份完整病历。

程锦的躁郁症是在三年前确诊的，和裴烨桉记录消失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裴弈两只手的大拇指缓缓摩擦着，眼底的光芒逐渐犀利。

他去问林煜：“他怎么从工厂离职的？”

林煜：“听主管说，那一年的四月中旬请了个假，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话音落下，林煜明显看到裴弈的目光变得更可怕了，吓得他后背发凉，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林煜战战兢兢的时候，裴弈终于有反应了。

裴弈：“去港城帮我盯两个人。”

——

和林煜见过面以后，裴弈驱车回到了万华，进办公室后便将门反锁了一道。

裴弈把裴烨桉的资料和程锦的病历摆在了一起，锐利的目光从两份资料上分别扫过。

裴烨桉比程锦大三岁，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她同一天。

她自己说过，福利院会把带回去的那天当做生日，这一点，他上次去港城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天被带回福利院的。

后来程锦被收养了，读了国际高中，进了名校，裴烨桉却在北城的工厂里打工。

他们感情那么好，裴烨桉为什么不留在港城陪着程锦？

裴烨桉对程锦那么重要，她那性子，竟然会容忍裴烨桉去另外一座城市？

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裴烨桉的血型、请假的日期、程锦确诊躁郁症的时间节点——

裴弈耳边猛地回荡起程锦漫不经心的话语。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

同样的血型，重合的时间，詹语白和宿珉的地下情——

不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