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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鄙夷这样的自己，磨磨唧唧，犹犹豫豫。

可偏偏有些习惯，有些意识，并不是一下能改的过来，沈佳跟自己生气也生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不再理沈艾。

沈艾见她话说一半就停住了，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越发小心翼翼：“昨天你在船上吐了老板一身，后来是他给你跑下船，送来医院的。”

见沈佳头也不抬地继续喝粥，沈艾又加了一句：“抱了一路都没松开。”

沈佳本来是很饿，送来的饭也是很对她的胃口，所以她想安安心心吃个饭。

可沈艾的话却听得她食欲全无。

她放下手里的勺子，不锈钢的勺子碰在病床上的简易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艾，劳烦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即使贺家庆是你老板，你领着他的薪水为他说话也是应该的，可你不应当颠倒黑白，贺家庆把我送进医院的前提是，他逼我把自己留在船上。”

“他逼我不敢留在岸上，不然我会吐，会晕倒？”

“这些事情……难道你们都是瞎了吗？”

沈艾被沈佳直白又丝毫不留情面的话镇住，她以前只觉得沈佳懦弱，像一株美丽的花，却从不知道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沈佳小姐，你说错了。”

“你一个人跑在外面，身上还没有钱，贺先生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他并不是要逼你去坐船。”

沈佳笑了笑，她合上饭：“刽子手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刽子手。”

沈艾脸上的就这么假假地挂在脸上，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怒气，因为沈佳的不知好歹。贺家庆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被沈佳讽刺时沈艾会觉得生气。

可在沈佳心里，那个人却什么都不是。

沈佳：“我知道你心里在说我什么。”

她直直地看向沈艾：“你心里肯定在说我不知好歹，给我台阶却不知道顺阶就下。”

“你肯定再想，我这么作天作地，总有一天把贺家庆作烦了，不要我了，看我怎么哭。”

沈艾这会儿连尬笑都露不出来，表情十分复杂。

沈佳：“你可以直接去告诉贺家庆，什么时候厌烦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立刻就走，贺家连打车费都不用给我出。”

她跟贺家庆现在已经撕破脸，昨天他那几句话把沈佳以前的付出嘲笑的一文不值，她也将对贺家庆最后一丝好脸收了起来，以后见到估计只有厌倦。

沈艾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好好休息。”先忙退出房间。

——

“还没吃饭吗？”沈艾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楼上。

孔樊东摇摇头，随即问：“医院那位呢？”

沈艾叹了口气：“吃的很舒心。”

说罢，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沈艾说起刚才在医院和沈佳的谈话，问他：“你说沈佳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在耍性子。”

孔樊东回想这整件事情，一开始他在外地接到贺家庆命令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稍微了解一下沈佳的性格就知道肯定是两人闹矛盾，八成哄哄就行了，所以才在一开始耽误了先机，长时间没有找到。

可在找沈佳的这一个多月里，孔樊东却是亲眼看到他老板情绪的变化。

从开始得知沈佳离开时的愤怒，慢慢在等待中变得焦急，再后来长时间没有她消息后，贺家庆已经开始难以控制地流露出的不安。

最后，发现沈佳在河下那天，贺家庆直接从会场上出来，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来了这里。

整个过程孔樊东看在眼里，或许连他老板自己都不知道，他对沈佳是有多在乎。

就怕明白晚了，也就迟了。

沈艾问他：“你说老板到底喜不喜欢沈佳？”

孔樊东：“你说呢？”

从沈佳离开，他老板的表现来看，是喜欢的，可是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这么个方式。

沈艾摇头：“反正他从来没说过。”

孔樊东跟贺家庆时间最久，也最了解他。

“要是不喜欢，能容她住在贺家这么久，默认她是未婚妻？”

“要是不喜欢，能每次出差费尽心思给她选礼物？”

“要是不喜欢……能现在被她气的吃不下饭？”

说完他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着的门，低声：“要是不喜欢，惹他这么生气的人……恐怕不死也脱层皮了。”

沈艾终究是女的，理解不了这种霸道总裁的爱：“喜欢就说呀。”

孔樊东沉默了一会儿：“以前沈佳喜欢他的时候，他都没想清楚怎么表达。”

“现在她不喜欢了，你想他还能说吗？”

沈艾一口气憋在心里：“那估计不会说了。”

两人又一同叹了口气。

——

晚饭因为太寡淡，加上她看见贺家人导致没胃口，晚上一过九点沈佳肚子就响个不停。

饥肠辘辘的让她睡不好觉。

身边没手机，外卖也不好点。她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结果，一出病房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病房门口的保镖，一脸正气：“沈小姐，您不能出去。”

沈佳穿着空荡荡的病号服：“为什么？”

保镖翻来覆去只有那一句话，不能出去。

沈佳决定放弃跟两个彪形大汉动粗，开始讲道理：“我很饿，你们可以选择给我点外卖，或者放我出去自己找吃的。”

结果这两个保镖哪个都没选，而是选择给他们孔老大打电话。

沈佳：“……”

孔樊东正在发愁怎么才能让贺家庆这个拗脾气的老板出来吃点东西。

却在这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他饱经风霜的狐狸眼一合计：“你们把沈佳接过来。”

于是，沈佳本来是打算出来随便吃一口，现在却被接回贺家庆住的地方。

孔樊东这只老狐狸，看到她后，皮笑肉不笑：“饭菜都准备好了，你进去吃吧。”

这个地方是贺家庆偶尔下住的地方，因为离医院比较近，今天才临时住过来。

以前沈佳从来没来过。

所以当孔樊东跟她指了一道门，让她进去吃饭时，她才想都没想地推门进去。

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贺家庆也会在里面。

沈佳一推门，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后——平静的内心登时有种被骗的感觉。

男人一个人静坐在书房里，额头微微偏向一处，眼神垂落，不知道在想什么。身旁的落地灯亮着浅浅的白光，洒在他的肩上，将冷酷的身影割裂出温柔的一小块。

沈佳看了一眼就转动门把，打算出去，结果却发现门被锁了……

这是贺家人多年以来的老毛病，只有胆子算计她。

声音惊动了坐在沙发上的人，贺家庆手里不知拿着件什么东西，看见沈佳后迅速地放回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