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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

“说什么胡话。”

“去了便知。”

关外风大，危邺把苍明瑶裹进自己大氅里，只露眼睛出来，让她看漠北风光。

前面就是荒漠了，沙丘起伏，一望无际。

“你为何不见北金的使团？”苍明瑶问。

“避嫌。”

“啊？”

“我若与北金使团见面，传到盛京，就成另一种说法了。说我这个主帅私会北金使者，暗中勾通，意图不轨。”

“可你刚和北金打了一仗，眼下是北金眼中钉肉中刺的，怎么可能和他们勾通，用脑子想想都不可能。”

“他们若想除掉我，我他娘与苍蝇都可能有一腿。”

苍明瑶觉得危邺挺难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危邺手伸进苍明瑶衣服里，拧了她腰一下。

“老子也就跟你有一腿。”

苍明瑶怕痒，又怕摔下去，只得往危邺怀里躲。

危邺看着怀里眉眼笑弯了，两颊娇红的苍明瑶，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

“半年前，京中传信，说你死了。”

苍明瑶一下不笑了，想到乞丐跟她说东厂用一具烧焦的女尸假扮成她，这消息还传到危邺耳里了？他们没沟通好？

“那你……”

“我当然不信，你心眼子那么多。”

“哦。”

“但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你真的死了。”

“那在梦里，你为我哭过吗？”

“哭得枕头都湿了。”

“真的？”

“假的。”

苍明瑶有些生气的扭过身子，上一世他死了以后，她给他烧了几十年纸，哭的眼泪都干了。结果他呢，都没有给她掉一滴泪。

危邺眼神发沉，“只是那时候疯魔了一般，只想杀人。”

杀进敌营，差点送命，后北金几次来犯，他都冲在最前面，旧伤未愈，新伤不断，直到义父送来消息，他才丢掉了手里的刀。接着就病倒了，染了寒疫，吃了她给的药才好。

苍明瑶皱眉，想到危邺身上那些疤，心尖不由发颤。她转回身，抵着危邺胸口，理智拉不住，手抚上他胸口。

“这里面有我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承认爱你

突然起风，呼啸而过。

苍明瑶的身影随风飘走，了无痕迹。

再往前走，地势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苍明瑶瑟缩在危邺怀里，有点想回去了。

“到了。”

“诶？”

危邺掀开大氅，低头一笑：“天上云间。”

苍明瑶转过头，便见蓝湛湛的天，白云簇拥，随着风而动，而翻滚，随后消散在粼粼波光中。

这是沙漠里的一个湖，湖水清澈，湖面如明镜一般，将蓝天白云照了下来。再看远处，胡杨柳一棵棵伫立在湖边，顶着金黄的冠子，一阵风过，千万片黄金叶纷纷飞起，在半空中舞动，最后落入湖面上，犹如白云间散落的金光。

“好美！”苍明瑶看痴了，不自觉赞叹道。

危邺拥着苍明瑶下马，朝着湖边走去。

往下走的时候，她还看到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虽然树叶掉光了，但上面有很多红色的丝带，在风中舞动着，成为沙漠里一道绮丽的风景。

“传说百年前，北金一位公主和大荣一位戍边的将军相爱了，他们在云镜湖边上盖了一栋土屋，两个人在此生活了十年。后来北金和大荣打仗，二人肩负国仇家恨，只能被迫分开。离别的时候，北金公主把两段红绸绑在一起，然后挂到自己亲手栽的石榴树上，像神明祈愿。她说不期望来生，只期望能重生，她依旧是公主，他依旧是敌国将军，哪怕仍只有十年，她亦是她，他也亦是他，不是任何人。”危邺道。

来到树下，苍明瑶看着这光秃秃的树，树很粗壮，像是真的有百年了，而且还真是石榴树。上面挂着很多绑一起的红绸，将整个石榴树都挂满了。

“真的有人信啊。”她道。

“嗯。”

苍明瑶手拂过那一条条红绸，不由猜想，上一世的危邺是不是也在这里挂了一条，所以她重生了。不求来世的缘分，只求这一世再续。

苍明瑶低头，见自己正好穿的是红色的外裳，于是扯下外裳上面两条红色的系带，而后绑到一起，挂到石榴树上。

“你与谁？”危邺眯眼问。

苍明瑶笑，“自然是与你。”

“我？”他竟还有些不信。

苍明瑶无奈，“还能有谁？”

“陆长安？”

“我与他只是好友。”

危邺一把将苍明瑶抵到树干上，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你爱我？”

苍明瑶叹了口气，上一世她没对他说过，这一世也没有。

“我爱你，只爱你。”

危邺眼眸颤动，竟有些湿润，像是受过委屈，而后被大人原谅的孩子。他盯着她，嘴唇张合着想说什么。

许久才出声，但被苍明瑶用手捂住了。

“别骗我。”

他摇头，但她依旧捂着紧紧的。

“危邺，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信。”

她怎么可能会信，上一世的他，抛下她，将自己的命送给了小金妃。

半生孤苦，她怨他恨他，最后怨和恨都淡了，爱也淡了。可重生而来，她又爱上他，但这一次，她不想那么蠢，抱着与子偕老的愿景，等着被他抛弃。

所以爱就爱了，但她不会再有任何念头。

“上一世，我爱你。”

“这一世，我还是爱你。”

“但危邺，就这样吧，别给我承诺。”

他给不起，苍明瑶长叹了口气。

他眼中原是火星四溅，听完她的话，急于反驳，但渐渐地，想到很多，那火星渐渐就黯淡了，最后熄灭，归于落寞。

回城的路有些漫长，等回到雁归城的驿馆，日头已经偏西了。这边黑的晚，即便是偏西了，也要好久天才会暗下来。

他们下了马，江远许是听到了马蹄声，急匆匆出来。

“主子，宫里来旨了。”

危邺带着苍明瑶下马，进了内院，来宣旨的竟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劳动他不远万里，日夜兼程月余来宣旨，这旨意的分量可不轻。

“公公受累了！”危邺上前道。

李公公年过六十，满头华发，看到危邺，脸上露出慈爱之色。

“七爷，您受苦了。”

陆府被抄家后，上官胥收养了危邺，时常带他进宫。危邺得太后宠爱，时常进宫，皇上有时候也会叫他过去问问功课。

李公公得上官胥托付，在宫里对他照顾有加。

李公公说完，看到危邺身边的苍明瑶，打量了几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