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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是贺家庆小心翼翼地碰上了照片，像是在擦上面的灰尘。

沈佳转眼去看贺家庆。

她跪在地上，头发被风吹乱，正好露出泛红的眼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墓碑上，像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分心。

她穿着黑色的裙子，素面朝天，风卷着她的头发飘起，仿佛随时都要把她带走。

“哥哥，今天的向日葵也是我亲自选的哦。”贺家庆笑着问，“你喜欢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沈佳看到贺家庆对这墓碑自言自语，心脏疼得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她每一句话都会喊“哥哥”。

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称谓。

风卷起了沙子吹到了眼睛里，沈佳转过身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再看她的时候，视线有些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三三的声音：“又见到哥哥啦！”

沈佳回过神来，是郑凛叙他们过来了。

在墓园呆了快一个小时，贺家庆一直跪着。

她从墓碑前起来的时候，长裙的裙角正好被风卷起，沈佳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红肿发青的膝盖。

沈佳走上去扶住贺家庆的胳膊。

贺家庆马上把手抽出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裴烨桉的墓碑。

沈佳的手僵在半空中。

贺家庆怕被裴烨桉看到。

沈佳垂下眼睛把两只手插回到裤兜里，低着头走出墓园。

直到从墓园出来，贺家庆才走到他面前和他说话：“我明天回北城，你呢？”

沈佳先恍惚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她这么问的目的。

他之前说过，回北城之后给她看所有的证据，带她一起调查。

沈佳：“你航班号给我一下，一起回去吧。”

贺家庆：“哦，好。”

她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微信发你了。”

沈佳：“嗯。”

贺家庆：“我先走了，拜拜。”

沈佳停在原地看着贺家庆拉住三三的手和她一起上了车，没几分钟，商务车便绝尘而去。

肩膀被拍了一下，沈佳回头。

周义看到沈佳发红的眼睛，笑着问：“哭了？”

第247回线索

沈佳收回视线：“没。”

周义：“眼睛都红了。”

沈佳：“风吹的。”

周义没有跟他继续这场辩论，轻笑一声：“你这心要是有嘴巴一半硬，也到不了今天。”

沈佳绕过周义上了车。

周义勾勾嘴角，跟上去开车。

回去路上，沈佳忽然说：“我明天回去。”

周义：“行，到时候我送你。”

——

贺家庆从墓园回来之后就回了中心别墅，和何楚妍还有姜故鸣过了一天。

贺家庆和何楚妍坦白了跟沈佳一起调查的事情之后，何楚妍紧绷的表情就没放松过。

贺家庆：“我会注意安全的。”

何楚妍潜意识里是想阻止她的，但又很清楚自己根本拦不住她。

这个坎买不过去，她永远无法找到活下去的支柱和信仰。

晚上临睡前，贺家庆收到了沈佳发来的微信。

沈佳：【睡了么】

贺家庆：【正要睡，有事吗？】

沈佳：【我买好票了。】

贺家庆：【哦哦，明天到北城以后我们再说，我先休息了。】

沈佳：【晚安】

——

航班是隔天下午两点钟的，姜故鸣开车把贺家庆和何楚妍送去了机场。

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贺家庆和沈佳打了照面。

沈佳拖着行李箱走上来，先跟何楚妍问了声好。

何楚妍颔首算作回应。

因为是前后脚办的登机，又都在头等舱，贺家庆和沈佳的位置就在同一排，中间隔着过道。

但飞行途中两个人全程没有沟通过，贺家庆上飞机之后就开始睡觉。

快降落的时候，何楚妍叫醒了贺家庆。

贺家庆揉了揉眼睛看向沈佳。

沈佳：“司机在等了。”

即便她没开口，沈佳也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落地以后贺家庆和何楚妍一起走出去，沈佳跟在她们母女身后。

到地库快上车的时候，何楚妍问沈佳：“她上你的车不会被人盯上么？”

沈佳：“这不是我的车。”

他抬起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出租车，“我坐那辆。”

最后是贺家庆和何楚妍一起上了这辆车，沈佳坐的出租车。

司机先把何楚妍送回相府别墅之后，才载贺家庆去了御水湾，滴水不漏。

贺家庆抵达御水湾的时候，沈佳已经回来了。

面前的门打开，贺家庆和沈佳打了照面。

他为她让开一条路，贺家庆走进去发现她穿过的那双拖鞋就在鞋柜前。

贺家庆上前换了鞋，没来得及问话，沈佳已经往楼梯的方向去了。

贺家庆亦步亦趋跟上。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书房。

沈佳的书房她来过几次，这里的陈列摆设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贺家庆往沙发前走，准备坐下来和他谈。

她刚迈步，就看到沈佳走到书柜前摆弄了几下，接着书柜忽然旋转了九十度。

贺家庆来过御水湾的次数不多，对这里的格局并不清晰，更没想到沈佳的书房还有暗室。

惊讶之余，她听见沈佳的声音：“跟我来。”

贺家庆跟在沈佳身后往里走，里面没有窗户，黑漆漆一片。

沈佳轻车熟路地开了灯，贺家庆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对面地上架着的一台白板。

和公司会议室里的差不多。

这里放着一排保险柜，应该是存着比较值钱的东西。

常年不见光的房间温度很低，贺家庆后背发凉，瑟缩了一下。

沈佳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披到她身上。

贺家庆：“谢谢。”

沈佳没说话，拉住她的手腕带她走到了白板前，把白板翻了个面。

然后贺家庆就看到了上面贴着的一张和白板差不多大的纸，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还有一些被标红的关键信息。

贺家庆很快就看出这些是什么。

盯着看了几分钟之后，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接着她转头看向沈佳。

“这些……”

“是我整理的一部分证据。”沈佳接过贺家庆的话：“你可以先看看，哪里不懂再问我。”

贺家庆：“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这么详细的线索链，绝对不是几天就能做出来的。

沈佳：“这几个月。”

贺家庆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佳提醒她：“先看吧。”

贺家庆的注意力回到线索图上，开始认真观摩。

线索图上的很多信息，贺家庆之前都知道，但缺乏一个系统理论的链条。

沈佳做出来以后，所有的数据和信息都变得清晰可观了。

贺家庆的视线盯在詹语白和宿珉的名字上。

宿珉的名字被加了粗，还被用红色笔圈了出来，旁边标了一个三角形的标志。

贺家庆：“这个三角形是什么意思？”

沈佳：“他一个人办不到这么多事情。”

贺家庆：“……你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沈佳：“嗯，郑凛叙也这么想。”

“他在美國几次实验都没有被发现证据，只凭他实验室的资本和人脉办不到。”

贺家庆：“他背后的人是要从实验里获益。”

沈佳：“我的推测是这样。”

贺家庆：“你之前跟詹语白去滇南福利院，没找到线索么？”

沈佳摇摇头。

贺家庆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陷入沉思，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想去一趟滇南。”良久之后，贺家庆做出了决定。

沈佳：“我的人和郑凛叙的人都在那边，我们过去意义不大。”

贺家庆：“很奇怪啊……”

“你们的人都在滇南，但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到。”贺家庆犀利地问，“是能力不够吗？你和郑老板的人加起来都斗不过詹语白？不觉得离谱吗？”

沈佳：“你怎么想的？”

贺家庆：“芝芝之前黑了詹语白的手机，电脑在你手上吧。”

沈佳：“她已经换了手机。”

贺家庆本来想说再黑一次，但沈佳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他们现在都是当面沟通。”

刚说完这句话，沈佳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煜的消息。

沈佳看完消息之后，目光严肃了几分。

贺家庆：“怎么了？”

沈佳：“滇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