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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在沈墨沉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这辈子，大概是栽在这个叫做沈墨沉的人手里了。

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李楠慢慢把掌心贴到腹部上，声音轻柔地开口：“宝宝，爸爸现在在做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手术哦，我们一起给他加油好不好？”

温寒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之中满是愧疚与不舍。

他向来自诩自己是个理智并且尚算聪明的人，可他却蠢到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

有些错误，其实除了重来一次以外是没有弥补的机会的，就像他与李楠最开始的错过。

尽管他放任自己想要自私一回去争夺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可命运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一切兜兜转转却还是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可悲的是他甚至不属于第三者的行列，自始至终，他的爱情不过就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独角戏罢了。

戏落幕了，散场了，他的梦也该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李楠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也顾不得因为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酸麻不已的双腿，“医……医生，沈墨沉，沈墨沉他怎么样了？”

近十个小时的手术让医生看起来也是满脸倦意，“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一晚上就好……”

后面的话李楠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悬在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稳稳落了下来，低声喃喃道：“真好……沈墨沉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怀孕和精神过度紧绷让早已经负荷过大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

李楠欣喜不已的表情刚漫上嘴角，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李楠情绪波动虽说影响了胎气，可万幸没有大碍。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沈墨沉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转到普通病房，却不知何故迟迟没有醒来。

那之后几天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李楠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沈墨沉的身边。不断给他讲两人过去的一些美好回忆，给他讲孩子以后的起名，讲她从未跟他提过的两人以后的生活。

她甚至不敢有半刻的松懈，她怕。怕沈墨沉以为她不愿意原谅他所以就不回来了，怕到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搬了床紧挨着沈墨沉，感受他的体温入眠。

沈墨沉陷入昏迷的第三天，得知了消息的沈林天从国内赶了过来。

李楠上一次见他还是沈墨沉母亲的葬礼上，几年恍惚而过，沈林天肉眼可见地衰老了许多，两鬓都染上了霜白。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对不起……”

“对不起……”

来自于两个声音的同一句话在同一时间响起，李楠有些诧异地望向沈林天，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沈林天打破了沉默，同李楠讲了许多以前的故事，讲乐玉琴家族遗传的病、讲他后知后觉的悔不当初。

人上了年纪，一旦回忆往事就总是容易热泪盈眶。

沈林天揉了揉有些发烫的眼角，“如果不是我当初的懦夫行径，你们两个孩子也许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我也可能已经抱上孙子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啊……”

李楠看着老泪纵横的沈林天，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手术过去的第五天，沈墨沉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老婆。”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喑哑，像是破了的风箱。

正在给他擦拭身体的李楠被他这一声喊得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顿住了动作僵在原地。

沈墨沉看她一动不动的心里急得不行，想要爬起来查看情况看，却因为虚弱无力又跌回了床上，动作牵扯到伤口疼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背上落了几滴温热的泪珠。

等李楠再抬起头来，一张素净的小脸早已经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

这么多天以来伪装的坚不可摧终于在这一刻崩塌，她小心地避开伤口扑进了沈墨沉的怀里，“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到现在才醒过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就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感受到面前这人的真实触感，沈墨沉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抬手轻轻摩挲她的发顶，“傻姑娘，死神都跟我说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姑娘。所以不收我这个坏人了，说是让我把下半辈子全部都用来给你当牛做马，补偿你，你说好不好？”

李楠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久久都没有说话。

沈墨沉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泪，“好了别哭了，就算你哭成小花猫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除非我死。”

经历最近的事情之后，李楠对‘死’这个字眼敏感得要命，下意识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瞪圆眼睛喝道：“还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一定！”

‘一家人’三个字如同一股暖意汇进沈墨沉的心中，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第四十三章 我可怜你

休养了大半个月后，李楠在跟沈墨沉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回国。

一来如今沈林天回来了，到时候他势必也会想看着孩子出生，国内总归方便许多。二来，他们跟于莹莹的恩怨，也确实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从机场出来放眼望去都是熟悉的黄种人面孔，李楠莫名有种感觉。

自己在国内不过待了短短几月，再次重归故土，心里却觉得有些感慨万千。

不过，大概是因为对她造成影响最大的永远不是周边的环境，而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她是一株向阳的葵花，沈墨沉大概就是她穷尽毕生所追逐的太阳，她的生命随着他而燃烧。

温寒则更像是无意间拂过枝桠的风，偶尔降下的甘霖，她将永远对他心怀感激。

离开A国之前，李楠曾经找温寒好好谈过一次，两人都哭得挺惨的可到底还是彻底解开了心结，她自然也不好再强求他一同返回国内，只好交待再交待诊所的护士要多关照一下温寒这个优质单身人士。

应李楠的要求，两人出了机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北的监狱。

于莹莹服刑的地方。

隔着一层防弹玻璃，李楠看到了形容枯槁的于莹莹。连日以来的牢狱生活让她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几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第一眼看到李楠的时候她的表情尚算平静，直到于莹莹注意到李楠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啊！！！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还没有死！你肚子里都已经有了小野种，为什么沈墨沉还是对你死心塌地！不公平，不公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于莹莹崩溃地大叫起来，整个人紧紧贴着玻璃，像是恨不得能把面前的人给撕碎吞下。

李楠安安静静地站着，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恨与怜悯，与歇斯底里的于莹莹对比鲜明。

等于莹莹终于挣扎得累了，李楠才缓缓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的音量不大可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了于莹莹的心上。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这是沈墨沉的孩子。”

“不……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于莹莹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想要后退却被狱警死死按在了椅子上。

李楠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来悲喜，她稍微前倾了身体接着道：“我和沈墨沉没有离婚，孩子会安全地降生，我们会幸福地生活下去，你所做的那一些把你自己都赔进去的龌龊事情，不过都是一场无用功。”

于莹莹近乎崩溃地抱着脑袋，整个人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可李楠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知道你的下半辈子会怎么样吗？”她的语速开始加快，声音也冷了下来，“明天的角膜手术是你唯一一次踏出这道高墙的机会，自此以后你漫长的一生都会在不甘、悔恨、却又无力回天的绝望之中度过，可是你连死都没有办法。”

于莹莹神经质般地大声嘶叫，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地用力拍打着面前的玻璃，“不要！不要再说了，我让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于莹莹，我可怜你。”

笑着留下这句话后，李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监狱。

第四十四章 好，我们回家

吱呀一声铁门打开的声音。

李楠跨出门去毫无预兆地被明亮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明明已经到了秋天的尾巴，气温却高得有些离谱。

一道黑影很快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罩在了一片阴凉之下。

“累了吧？明天还要准备手术，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