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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强忍，哽咽声越明显：“奶奶，您不是说在疗养院吗？怎么会……”

后面的话，桑酒酒再也问不出口。

桑奶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打出一盆水，端来，给桑酒酒洗脸。

“你爸妈死的狠呐，这么多外债你们两个小崽子怎么还清？反正我也要入土了，有没有棺材本都一样。”

“砰！”的一声！

桑酒酒猛地跪下，她抱住老人，大哭道：“奶奶，对不起……”

桑奶奶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哼着小时候她们两姐弟最喜欢的歌谣。

老人说，这是能让人安宁幸福的曲子，爷爷当年最喜欢听了。

桑酒酒哭到不能自已，许久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桑奶奶等她发泄够了，这才将帕子拧干水：“他就是你小时候喜欢的人吧？”

桑酒酒手指微颤，不敢回答。

桑奶奶轻柔地给桑酒酒擦脸：“以前桑家没破产的时候，裴家我们就高攀不起，如今，就更不能碰了。”

“囡囡，门当户对，很重要。”

桑酒酒红着眼眶摇头：“不是他，当年那个哥哥不是他……”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那个她喜欢的裴珩都不是今晚见到的这个人！

老人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轻轻抱住她，无声安慰。

第二天，桑酒酒就带着奶奶收拾东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刚离开出租屋，她手机就开始不停响起。

她打开一看，是少数几个忘记退掉的群，全都在疯转自己昨晚在酒吧被欺辱的小视频。

刹那间，桑酒酒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抖。

她仓皇着想打电话问裴珩，却发现自己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最后，她只能带着惊恐去了京一院。

一下车，她就看见了下班出来，往停车场走的裴珩。

桑酒酒着急地上前询问：“你看到他们发的视频了吗？要是我奶奶和弟弟看到，他们会疯的！”

裴珩看着不知死活拦住自己的女人，他点燃烟：“所以呢？”

裴珩的话，像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桑酒酒的脸上：“昨天，你不是答应过我奶奶……”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裴珩只觉得浪费时间，他将烟灭掉，直接擦肩而过。

桑酒酒怔愣在那，在男人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转头说：“我很后悔，那天选择了你。”

裴珩没理会，桑酒酒却害怕视频传播太广，冲动下：“第一晚，我也拍了视频！”

说这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抖。

裴珩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目光阴沉：“就为了两百万？”

桑酒酒望着男人的眼，想到他昨晚的狠辣，决定破釜沉舟：“对。”

裴珩点头回到车上，狂响的车门预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桑酒酒不可否认，也被吓得一抖。

许久后，她目光空茫地看着停车位，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为了桑严的手术费，桑酒酒想尽办法去筹钱，但桑家破产，父母跳楼自杀的影响力实在是巨大。

就算有几个当初受过父母恩惠的人愿意给，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万，杯水车薪。

晚上十点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群混混不知从何处出来，上来就攥住她的手臂，捂住她的嘴，往最深处的巷子里拖。

桑酒酒惊恐地挣扎着，这时，其中一人拿出了相机。

对方的言行让桑酒酒猛地一颤，她奋力将嘴上的牵制摆脱，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名混混看了眼身后，焦急地说：“快，捂住她嘴往里拖！”

挣扎中的桑酒酒顺着对方视线看去，收缩的瞳孔里是不远处坐在车里的裴珩。

他手里的烟，火光明亮！

第6章

天，黑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巷子里，混混疯狂的撕扯着桑酒酒的衣服。

伴随着一声声快门声，淫笑的声音充斥在黑暗中。

被捆住手脚的桑酒酒，绝望的一遍又一遍喊着，求饶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告诉他……我没有拍视频……我是骗他的……”

怀着最后一丝的希冀，桑酒酒大喊：“裴珩，裴珩我错了——！”

混混们因为害怕，直接用东西堵住了桑酒酒的嘴。

迈巴赫内，裴珩莫名不悦的将烟弹在地上，他关上车窗，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看了眼巷子方向，握住方向盘：“裴少，真不管了吗？”

裴珩眼底浮现着一抹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躁意：“走。”

巷子里，那声声凄凉又悲惨……

两个小时后。

桑酒酒麻木地走出巷子，浑噩地看向当初停靠车位的方向。

手机传来震动，她垂眸看去，叮！两百万到账！

有那么一瞬间，桑酒酒心尖传来尖锐绞痛，但她只是迎着冷风，走进药店，买了止痛药。

毕竟，她永远都不会有怀孕的机会了。

来到宾馆，桑酒酒吞掉手里的药，静坐了许久后，给老人打了一个电话。

“奶奶，我找到工作了，要值夜班，晚上就不回去了，您记得睡觉一定要锁好门。”

“桑严在仁心医院的303号病房，早餐就拜托您送去了，他看到您肯定会很高兴。”

她一句一句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电话那头的桑奶奶小心翼翼的问：“那严严……”

桑酒酒干涩的唇畔张了张：“我什么都没跟他说，您依旧是在疗养院养病。”

等老人挂断电话后，桑酒酒突然朝着马桶呕吐，直到腥红浸满视线，她才喘息着靠在一旁。

桑酒酒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费力抬手关了灯，置身于黑暗之中。

被人狠狠贯穿的时候，桑酒酒想过死，想过报复，想过公布大众同归于尽！

可再想到在医院等着自己凑钱救命的桑严。

一身养尊处优，却为了他们偷偷跑去做保洁的奶奶。

桑酒酒就明白，她连报警的资格都没有。

钱，真的能将一个穷人的尊严和命运践踏进骨子里，永远只能跪着，不能站直！

翌日，在宾馆地上躺了一夜的桑酒酒，悄悄来到桑严的病房外。

她透过窗户的一角，看到了亲人们难得宁静的一面。

桑严少有的乖巧音调随之传来：“奶奶，您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以后能多来看看我吗？”

老人轻轻拍打着桑严的手背，慈祥地说：“只要严严好好听姐姐的话，姐姐说你乖了，那奶奶等你出院的时候，就来接你。否则哦……奶奶可不管严严了。”

桑酒酒通过窗户，看着桑严假装玩手机，低头掉了眼泪。

这一刻，她红着眼狼狈跑向楼梯间，在黑暗的环境里，她将自己卷缩成一团，试图逃避。

桑家破产后，桑严就突然发病，罕见的心脏病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接二两三的打击不停击打着桑酒酒，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让她不能说，也也不敢说。

桑酒酒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桑严真正的病情绝不能让奶奶知道。

现在这样就很好，只当成一个普通的小手术，就好……

桑酒酒将全身的灼痛缓和下去后，手机就响起。

“桑酒酒，在医院吗？京一院的主刀医生来了，你要不要见一面。”

桑酒酒攥紧手机，颤抖着站起：“我见，我见！”

桑酒酒去卫生间里，将惨白的自己稍作处理后，她抱着期待的心情走向主任办公室。

只要能救桑严，哪怕是让她给医生下跪，她都没问题!

站在门前，她激动地敲响了门：“主任，我来了。”

随着房门打开，桑酒酒扬起的嘴角，在看到站在中央的男人时，彻底凝固。

模糊的视线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