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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快越好。”叶馨语艰难的迈动着步伐，在桌前坐下。

陆泽川颔首：“我来安排。”

他坐下，将筷子递给叶馨语，正要开口时，桌上的手机猛然震动。

两人闻声望去，叶馨语看见屏幕上楚字。

陆泽川面不改色的按下挂断。

叶馨语有些疑惑：“不接吗？”

陆泽川“嗯”了声，将粥放到她面前：“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叶馨语心里的异样感被压下，两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护工来收拾的间隙，陆泽川就安排好了去美国的各项事宜。

翌日下午，京都已经有了积雪，红墙百瓦。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叶馨语看着手机上的顾铭渊三个字出神。

犹豫良久后，她按下拨通键——

第33章

京都不是没年都会下雪，有些冬季哪怕冻的人腿儿掉，也看不到一丝雪花。

叶馨语也有很多年没有京都下这样大的雪，手机听筒里不断传来“嘟——嘟——”声。

顾铭渊还没接电话。

叶馨语想起《世说新语》中的咏雪。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

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

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

好多年之前，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京都也是这样大的雪，爸爸和妈妈在院子里滚雪球。

爷爷奶奶抱着年幼的她，教起这篇文。

爷爷奶奶问年幼的馨语：“小馨语觉得这雪像什么？”

“棉花糖，棉花糖大雪糕……”

爷爷奶奶大笑，用指尖点她的鼻子：“馨语真是小馋猫。”

“爸，快让馨语来看，我们的雪人堆好了。”

小馨语挥舞的着手指：“雪人……我要雪人！”

爷爷奶奶立即将她递给爸爸妈妈，她看看地上的雪人，高兴的大叫。

叶馨语兀的湿了眼眶，从小到大，她的家一直在京都。

这里承载了她的太多太多的回忆……

美好的或是伤痛的，都要随着她离开这座城市而埋葬。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冰冷的机械音换回叶馨语的思绪，她静默一瞬，挂断了电话。

……

彼时，顾铭渊正在千里之外的海城。

海城早已翻天覆地，城市中到处都是积水，而暴雨还在下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大到让人惶恐。

大量的居民搂和小区已经断电，街上的水深的能够没住脚踝。

昏黄的水面上到处都飘荡着被风刮的只剩下骨架的雨伞，和被风撕裂的雨衣。

所有的车都寸步难行，只有各方的救援队伍用皮艇在救人。

顾铭渊的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腿上的皮肤都被泡的发白起皱，脆弱的一碰就破。

他拉着皮艇上刚救出来的灾民，艰难的朝着临时庇护所走去。

耳边的无尽的雨声，以至于他始终没有听见手机铃声。

等将灾民拉回到基地，无线电内又传来总队的声音：“一队所有成员到停机坪集合，到南澳岛的港口支援二队。”

顾铭渊气都没喘匀，立即调到队内通讯：“一队停机坪集合。”

接着又马不停蹄，顶着狂风骤雨驾驶直升机带着一队赶往南澳岛。

等彻底歇下来时，已经深夜。

他拿出手机，在看见叶馨语电话的那刻，心跳骤停一瞬。

顾铭渊心生期待，立即回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他眼里的光散去不少，但仍旧执着的打着。

可无论拨打了多少次，听筒内始终都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顾铭渊顿了顿，换拨陆泽川的电话，不料结果却是相同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里的某处骤然坍塌，一个猜测涌上顾铭渊脑海：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京都。

第34章

顾铭渊面色苍白，那些期望变成尖锐的箭矢，瞬间射穿他的心脏。

他不断说服自己：“不会的，馨语还没有和自己离婚，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可念头一起，就恍若幽冥搬如影随形。

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打消，顾铭渊的心就恍若被刀狠刺两下，痛不欲生。

这场救援持续了半月，这半个月顾铭渊度日如年。

他无时不刻都想要回到京都，叶馨语的电话他都打了上百次。

无一例外是已经关机。

回到京都的第一时间，顾铭渊去了那家医院。

赶到病房前时，他滚了滚喉结，不断的去磨砂尾指上叶馨语的那抹婚戒，暗自祈祷上天怜悯，不要让他失去爱人。

但神早就不会眷顾忘记初心的人。

推开门的瞬间，顾铭渊如坠冰窖。

病房内空空荡荡，叶馨语不知所踪。

顾铭渊的心一阵打突，痛的人窒息。

他不死心的赶往导诊台询问护士：“请问913的病人叶馨语怎么样了？”

护士对叶馨语的记忆深刻，救火英雄：“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隐私。”

顾铭渊咽下喉间苦涩，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两人的结婚证：“我是叶馨语的丈夫，她现在到底在哪！？”

护士被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停拍着胸脯：“问就问，你凶什么？”

“叶女士半个月之前就出院了，12月16日。”

顾铭渊顿时红了双眼。

无他，12月16日正是叶馨语给他打电话的那天。

比起从两情相悦渐渐走到互相怨怼更让人难过的是，不等误会解开，彼此就在对方的生命中永远消失。

剩下的人只能一辈子活在这种错过的愧疚中。

不断去设想假如。

假如那天去海城之前他去了医院，假如他那天接到了叶馨语的电话……

可惜什么都没有了，失去就是失去，真实的残忍。

护士小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睁睁看着英俊的男人在她面前，脸色一寸寸变得绝望，就又忍不住心软。

顾铭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眼泪在深邃的眼里转了又转，就是不肯落下。

他艰难的转过身，想要离开这。

不料刚迈出去一步，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刚刚的护士小姐一声惊呼，立即找人过来扶，把顾铭渊送进了急症室。

兵荒马乱，日夜交替之后，医院安静下来。

顾铭渊以往的伤痛在这一次晕倒里，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积劳成疾的病在他的身体里为非作歹，楚淮来探望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疲倦的顾铭渊，忍不住叮嘱：“不是我说你啊，好好照顾自己，鬓角都有白发了。”

顾铭渊眼神空洞，神情颓靡。

楚淮忍不住咬牙：“叶医生走了，你更要振作起来。”

“万一她回来了，看见你这个样子……”

“她还会回来吗？”顾铭渊问。

楚淮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自从他那个表哥陆泽川将叶馨语带去美国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没有得到的答案的顾铭渊又问：“楚淮，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楚淮不忍看着他这样自暴自弃，准备说点好听的哄他。

顾铭渊的眼角却渗出泪来：“不会的。”

“她不会回来了。”

“楚淮，叶馨语不要我了。”

第35章

被抛弃是件痛苦的事情，剥离爱意更是抽骨洗髓。

顾铭渊眼神依旧空洞。

如果不是楚淮亲眼看见听见，他不敢相信这是往日那个顶天立地的搜救队队长。

楚淮也不好受，他和顾铭渊是队友。

多少有钱情谊在心里，但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顾铭渊。

“楚淮，是不是我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楚淮沉默不语。

他的思绪被拉回到叶馨语失踪那会儿。

叶馨语的骨灰都被运回基地，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时，楚淮接到了陆泽川的电话。

陆泽川甚至于都比顾铭渊快一步。

陆泽川和楚淮是远方表亲，两家大人一直有往来，只是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

后来陆泽川出国后，两家渐渐断了。

可前段时间，楚淮家的长兄遇人不淑，被人坑了笔钱导致家里资金链断裂，险些出事。

是陆泽川帮忙，楚家才得以解决危机。

后来陆妍过来搜救队的时候，陆泽川也没开口说照顾，于是楚淮就没上心。

他不知道陆妍和叶馨语以及顾铭渊两人之间的过往。

以为只是陆妍简单想插足叶馨语和顾铭渊，但是还觉得这个表妹有些不厚道。

直到台风那次，叶馨语独自去拿药。

楚淮赶过去正好看见陆妍推开叶馨语，他这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陆泽川于楚家有恩，他对陆妍有愧。

于是陆泽川的电话，楚淮第一时间就接了。

陆泽川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麻烦你帮我办一件事。”

楚淮疑惑，他家这个表兄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不轻易开口求人办事，严肃板正，早早就继承了家里的生意，从来就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什么事情？”

陆泽川：“找一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时没有觉察到氛围不对，楚淮刚

无有不应，插科打诨：“别说找一个，哥你开口，找十个我也找。”

陆泽川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