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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说。

看吧，你也有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时候，这滋味不好受吧？

都这样落魄了，还不乖乖接受帮助，还在傲个什么劲儿呢，真是苦头吃得还不够多。

怀仪抓着桌角，泪水冲刷过面颊，成砚一言不发看着她哭，像是月亮掉进了泥潭里，碎了，连清冷的光芒都暗淡了。

算了。

何必跟她一个小孩子家计较呢。

“我送你去医院，你看上去很不好。”

怀仪的指甲像是断了，很疼，“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管，出去。”

她还在逞能。

可才说了一句话，眼皮就撑不住沉下，昏了过去。

高烧加上多日来的奔波操劳，失去亲人的悲痛，坚持到今天才倒下已是不易了。

成砚缴了费，打电话叫了姨妈来陪床。

坐在怀仪床边，姨妈手搁在怀仪清瘦的脸颊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这才多久人都瘦得没样子了。”

“等她醒了，烧退了您叫医生来再瞧瞧。”

“好。”姨妈点头，又反应过来什么，“你不在这儿吗？”

成砚搁下了药，“不了，有点事。”

冒着夜间的大雨赶去了目的地，成砚隔窗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人。

两年的时间，杭北的景色变了，人也变了。

印象里，裴慎总是笑着的，算得上是裴家最无忧无虑的那个，自小有个喜欢的未婚妻，又有成砚这个大哥替他承担家族责任，不仅父亲疼爱，祖母更是视他为掌中宝，磕了摔了都要心疼大半天。

可这一切，都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破碎了。

没能承受住打击，他连最爱的怀仪都不要了，竟然一走了之，令众人措手不及。

再见面，恍如隔世。

裴慎侧过了脸，手上握着酒杯，面前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身处嘈杂喧闹中，却疏离人群，面孔很是淡漠。

“表哥。”

成砚坐了下来，心绪复杂，没有应声。

裴慎很镇定，对上成砚肃穆冷沉的眉眼，“我这样称呼你，还对吗？”

第27章妻子

良久过去，成砚的沉默还在蔓延，面对裴慎，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裴慎三分淡然，七分坦荡。

“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不是曾经那个总缠着成砚、依赖成砚的小孩子了，言谈相较当年，沉稳了不少，“但你见着我这事，先别告诉怀仪。”

成砚沉了口气，凝重的神色褪去了半分，“小叔知不知道？”

裴慎点头。

“错不在你身上，你不该因为他们不辞而别。”

他留下遗书离开、逃婚、失踪，这些背后的原因，成砚是知道一二的。

裴慎似笑非笑，眼眸微沉，“当年是我冲动了，不过好在是你娶了怀仪，这些年麻烦你替我照顾她了。”

坐下后成砚就发觉了。

裴慎表情是淡的，浮着一层浅淡微笑，看似和气温吞，实则眸子里都是冷的，说这话时也是皮笑肉不笑。

“你知道了？”

“知道。”

裴慎像是真心在感谢，“怀仪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一结婚成砚就出国了，怀仪去找过他好几次，大都是去陪床的，谈不上什么麻不麻烦，这话他听得不怎么舒服。

裴慎垂眸，指腹在杯口缓慢滑动着，言语缓缓，“表哥，你跟怀仪是假结婚，对吗？”

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成砚是分不清了。

上过床、接过吻、怀仪不止一次说过爱他，这样算是真还是假？

裴慎忽而又笑了，他兀自拿起酒杯，碰了下成砚面前的杯子，“过些天我会去接怀仪，她还是我的妻子，表哥，你觉得这样好吗？”

怀仪醒来时身边只有姨妈在。

骨头很软，直不起腰，姨妈拿了水给怀仪喂了口，“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怀仪点了点头，“我怎么在这儿？”

“你高烧晕倒了，是成砚把你送来的。”

姨妈伸手试了试怀仪的温度，“怎么还是有点烫，你等会儿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怀仪咳嗽着点头。

姨妈开了门，步子停下，“成砚，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

目光越过姨妈，对上了怀仪瘦削无血色的小脸，成砚没心疼，更加冷漠了，“我是来接您的，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可是怀仪还没退烧。”

姨妈担忧地回头。

成砚：“这里有医生。”

心脏一冷，全身好像都没了温度，怀仪一动不动地凝着成砚，“姨妈，你跟他走吧，我死不了的。”

“那怎么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

“不行。”

成砚打断了姨妈，眉目陡然变凉，姨妈不解：“为什么？”

怀仪咳嗽着，声音是弱的，“因为我是个麻烦，好不容易甩开了我，当然怕我又缠上去，是不是？”

成砚无话。

“放心，你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去的。”

成砚阴着脸色走了，姨妈进退两难，怀仪笑着对她摇头，“姨妈，我没事，你走吧。”

病房内又清寂了下来，怀仪活动扎着针的手，想要去拿水喝却怎么都够不到，无助与病痛加深，眼睛一酸，正要掉泪。

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下。

她抹了眼泪查看微信，是江南竹的信息：【要是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周五晚上到我家来。】

第28章前夫

江南竹又发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像是从监控画面上裁剪下来的，照片里程绮站在阳台，镜头之外，有一只手推向她的肩膀。

江南竹：【你姐姐死得可真惨，你过来我就把整段视频给你。】

哪怕知道她没安好心，怀仪也必须要去。

去之前怀仪找到了家里的录音笔藏在身上，身边没人可信，穷途末路了才会给姨妈打电话。

姨妈正想着她，“怀仪，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怀仪鼻音很重，显然是没痊愈，音色微弱，听起来很是可怜，“姨妈，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说就是了，没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怀仪忍着干疼的嗓子，“明晚我要去江家一趟，如果十二点我还没给您打电话，您就帮我报警。”

“去江家做什么？”

怀仪实话实说，“有关我姐姐的事，我必须去一趟。”

黄昏时还下着雨，成砚回裴家换了套衣服就走，路过姨妈身边，她拉住成砚，“你又要去哪儿？”

“有点事。”

裴慎在医院，他得去看望。

姨妈没松手，“要不你去看看怀仪，我担心她……”

“她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她有事，跟他这个前夫又有什么关系？

挣脱了姨妈的手，成砚快步离去。

多日的暴雨导致城市交通瘫痪，在路上堵了很久，又走了小路，车子挤在拥堵的车流中，成砚望了眼雨幕。

雨里一道单薄的人影艰难撑伞走在狂风暴雨里。

成砚挪开了目光，倒是裴家的老司机先开了口，“那不是怀仪吗？这么大的雨，要不要接她……”

怀仪走在雨里，半边肩膀都湿透了，弱小的样子的确凄凉，但不该成砚去管，裴慎回来了，他更应该避嫌才对。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