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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常安安静静地待上一个下午。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也许他早就看破了我接近他的目的不太单纯。

他只是没有说。

他也没再提想和我在一起的事。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那天，我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和林知意彻底完了，我清醒了，你呢？」

「你真打算和许锦城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差点忘记了。

我接近许锦城的原因。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但实在不喜欢和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我随手打了一辆车，去到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咖啡厅。

点了杯咖啡，然后给他发了条信息。

玻璃窗外，天空开始飘起濛濛细雨。

路灯黯淡，可以看见细密的雨丝。

天色转暗，但我一眼就能看见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穿过雨雾朝我走来。

许锦城走到我面前。

他的发丝上带着雨滴，衬衫被雨水浸湿，隐约可以看见肌肉线条。

他深深地看了我眼，问：「想和我说什么？」

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动作有些烦躁。

我鼓起勇气，缓缓开口：

「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当初接近你是因为想刺激我哥，因为我劝过他很多次不要和林知意在一起……」

许锦城讥讽地笑了声，反问：「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和你哥一样觉得我不是好人？」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

许锦城低着头，看着我。

沉默很久，才开口：「所以，你今天是想告诉我，我们之间算了吗？」

我正要开口，却被他突然打断。

「算了，我不想听。」他往窗外看了眼，浅色的眼眸染上雨雾，「雨下大了，晚上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

我仰着头，轻声问：「你不生气吗？」

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我的发。

「不生气。」

14

在车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锦城的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候，我转过头看他一眼。

车窗外的灯光透过雨水折射进来，光影交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反复回想着，他说的那句不生气。

陈思思发来一句语音，我点开，贴近耳朵。

「不是吧，他这都不生你的气，你是救过他的命吗？」

她的声音通过车内音响，在安静的车内蓦地响起，甚至还有回音。

天哪，我怎么忘了，之前用蓝牙连过音响放音乐。

这该死的自动连接功能。

我慌忙道歉：「对……对不起……」

许锦城眼睫微颤，没有说话。

我以为他真的不理我了。

停好车，他撑着伞把我送到家门口。

「季迦。」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又低又沉，「你真救过我的命。」

我不解地望向他。

他扔下伞。

手掌突然扣上我的手腕，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

眼底的冷意顷刻间散去，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我。

我的腿有些发软。

他突然俯下身。

我以为他会吻我。

但他没有。

他抱住我，把头搁在我的颈窝，贴着我耳畔，哑声说。

「就算你救过我的命，也没有下次了。」

「你不能招惹了我，又不负责地把我扔下。」

「迦迦，我不是坏人。」

15

那天过后，许锦城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他好像很忙，又好像是不太想见我。

我偶然听见我爸打电话说会去许锦城的公司考察。

我临时充当了一回我爸的助理，跟着他一起去。

电梯里，我们听见两个小姑娘低声议论。

「许总今天推了下午的会，亲自接待客户。」

「什么客户那么重要？唐总和唐小姐投了那么多钱，他都是让商务部接待的。」

「就是啊……」

走出电梯，我爸有些懵地问我。

「刚才那两个小姑娘说的是我们？」

「对啊，您是重要客户。」

许锦城的助理将我们一行人领进了会议室。

我爸和几个公司高管坐在他对面，听他讲着公司的发展和项目。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爸感叹了句。

「许总看着那么年轻，没想到懂的东西那么多。」

「我本来就是学这个专业的，算是技术入股，成了公司的合伙人。」许锦城说。

我爸站起身，走到我身侧，叹了口气。

「他和你哥差不多大，唉……优秀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朝我爸笑了下：「其实我喜欢的人也挺优秀的，他读大学的时候参加比赛拿了很多奖和奖金。」

我的声音不大，但许锦城刚好能听见。

他拿起文件夹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我。

我爸轻拍了下我的肩膀：「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爸爸。」

我不敢去看许锦城的眼神。

低着头，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被他叫住。

他走到我面前，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我，轻声说：「资料，拿回去看看。」

我动作温吞地接过，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垂眸凝视着我，浅棕色眼瞳里映着我的影子，眼尾微弯，轻佻多情。

突然，他的手揽上了我的腰。

我被他拽到了门后，与其他人只隔着一道门的距离。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低声问：「你刚才说喜欢的人，是我吧？」

我的后背抵在门上，退无可退。

我轻轻地点了下头。

许锦城放在我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他的吻落下来。

滚烫的、隐忍的、克制的……

这是我和他初吻。

我全身紧绷，不敢呼吸。

最后，他俯在我耳边，微微气喘。

「迦迦，我也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16

季樾住了好几天院，我才收到消息。

听说是林知意的弟弟找她要钱的时候带了刀，我哥好像受伤了。

我和许锦城赶到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吃着苹果。

我问：「你哪受伤了？」

季樾冷嗤了声：「那废物能伤到我？被我揍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那你为什么住院？」

「阑尾炎。」

「你怎么不早和家里人说。」

「就是不想和他们说。」季樾朝我眨了眨眼，「帮我打好掩护啊。」

话落，林知意推门走了进来。

她没有化妆，气质温婉漂亮。

用脚趾想也知道，季樾为什么要让我帮他打掩护。

季樾嘚瑟地偏了偏头，对我说：「叫嫂子。」

看来他这辈子就栽在林知意身上了。

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叫了嫂子。

季樾的视线又落在我身后的许锦城身上，声音冷了下来。

「我找人查过你的底细了，你大学之后确实没什么黑料，不过我还是讨厌你。」

许锦城的唇角微弯：「一样，要不是季迦，我话都懒得和你说一句。」

在护士给我哥伤口上药的时候。

林知意在走廊上，向我解释了她和我哥的关系。

「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哥了，那个时候我们短暂地在一起过，后来高中毕业，我在酒吧驻唱的时候，他打了灌我酒的客人，我就和他分手了。」

「其实不是因为他那次动手让我的大学学费没了，反正我就算有钱也会被我妈和我弟抢走，我只是在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