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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溪一看回了一个“好”，然后赶紧将化了一半的妆化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晚礼服转了一圈，觉得妥当这才出门。

刚打开门走出去，果然，宋于箫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忙上前打开车门，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

“等久了吧？”

宋于箫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掩藏不住的笑意：“没有，我也刚来。”

到了酒店，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乔溪有一瞬恍然。

兜兜转转，她还是又重新踏进了这里，所有孽缘开始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杨亦川，也是在这里她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如今再踏入这个地方，不同的身份，连心境也不同了。

“走吧。”宋于箫停好车走到她身边，手肘弯曲着上前示意她挽着自己的手一起进去。

乔溪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大厅，伸手挽了上去。

乔天成的生日晚宴在二十一层，宴会举办得很盛大，几乎全市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乔溪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四下扫视了一眼，没有看见杨亦川，她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带着准备好的礼物上前，将礼物盒递上前给乔天成：“爸，生日礼物，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乔天成看见自己的女儿，满脸笑意：“好！我的乖女儿有心了，于箫也来了，你大哥在A市今年来不成了，刚还托人特意给我送了礼物来！”

一旁的宋于箫赔笑道：“乔叔叔太客气了，我可没我大哥那么阔气，今年还是只能送乔叔叔您一些小玩意，您可别嫌弃！”

两人好一阵寒暄之后，身后人群忽然一阵躁动。

“那是霍少吧，他今天居然亲自来了？”

“听说前阵子霍少生了场大病，挺严重的，霍老爷子连冲喜的老法子都想用上了。”

“是吗？说来最近倒是有风声说老爷子要找个孙媳妇，可就是不知道看上谁家的了。”

一群人在身后窃窃私语着，乔溪不小心听得一清二楚。

没来由的，她心里忽然一紧，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多想，霍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一个保镖推着上前。

乔天成见状忙迎上前：“老爷子今天怎么亲自来了，今天的生日宴霍少办得极好！”

霍老爷子须发尽白，可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笑道：“天成啊，咱们都要是亲家了，你做寿我老头子自然是要来喝一杯酒的，莫非是你不欢迎我老头子？”

乔天成脸色一僵，愣了一下才道：“哪里哪里，老爷您亲自登门，乔某自然是倍感荣幸呐！”

可是另一边的乔溪浑身僵在了原地，乔家和霍家要成亲家？

想起刚才那些人说杨亦川要娶妻，还有之前杨亦川上回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她。

难不成，他要娶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乔溪一脸错愕地看向乔天成，乔天成拉了拉她，压低了声音道：“小溪，这件事情爸回头跟你细说，你放心，爸不会害你的！”

听乔天成这样说，也就是说他们默认了她跟杨亦川的婚事，而从头到尾，她居然毫不知情？

第三十八章 什么是爱

乔天成和霍老爷子被好一群人围着去应酬，乔溪没有找到能单独跟乔天成问清楚这件事的机会。

一旁的宋于箫脸色却已经变了又变，他一直心里清楚，像乔家这样家大业大的家族，儿女的婚姻是最好的寻找合作伙伴的筹码。

所以他近期来一直关注着乔天成到底有意想和谁家结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乔天成会就这么不动声色，没有一点风声的就跟霍家结了亲。

他一抬眼，正看见杨亦川手里端了一杯红酒朝这边走过来。

杨亦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看起来整个人比从前更冷了。

“微微。”他的目光越过宋于箫落在他身后的乔溪身上，开口唤得温柔。

乔溪看着杨亦川，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陌生。

她皱了皱眉，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我是乔溪。”

对于她的态度，杨亦川不怒反笑：“你说是谁就是谁，总归刚才你也听见了，你终归是要嫁给我的，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不开心吗？”

乔溪对上他的眼睛：“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爸就这么答应了这件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我不想嫁给你。”

一瞬间，她看见杨亦川的眼神变得阴沉，语气压抑着一股寒意：“不想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他吗？”

杨亦川扭头，眼神死死定在一旁的宋于箫身上。

乔溪语噎了一瞬，这是她跟杨亦川之间的纠葛，她暂时还不想把宋于箫拉进来。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宋于箫率先站了出来：“是我，所以霍少还想横刀夺爱？”

杨亦川的脸色一瞬变得煞是难看：“是谁横刀夺爱，谁又是谁所爱！乔溪，你说，难道你爱的是他？”

乔溪看了一眼，周围的宾客似乎已经察觉到这里气氛的不对劲，都在往这边看。

她不想把这些事情闹大，只能压低了声音：“杨亦川，今天是我爸生日，你能不能别在这里闹！”

杨亦川神色微动，稍稍敛起了怒意：“那你回答我！”

乔溪看着他，有些为难，不管她爱谁不爱谁，总之，她都不会再想要嫁给眼前这个人了。

气氛正凝重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挡在她面前，是宋于箫。

宋于箫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霍少，有些事情大家自己都是有答案的，你又何必要逼她？或许你该问问自己，从头到尾，你给过她什么？”

“你以为你爱她，可你给过她爱吗？给过她关心吗？还有信任，照顾，和自由，你给过什么？在你这里我只看见了一味的占有。”

杨亦川愣在原地，忽然语塞，若扪心自问，他自然问心有愧。

而宋于箫说的这些，他也自认从未给过她。

他暗暗咬牙，咬肌鼓了鼓，半晌才开口：“这些你能给的，日后，我自然也能给！”

宋于箫轻笑了一声，只道：“杨亦川，你根本不明白什么叫爱。”

说完，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乔溪，冲她笑得温柔：“走吧，别傻站在这里了，这些应酬你也不懂。”

乔微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走吧。”

可转身的刹那，她还是察觉杨亦川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又转身看向杨亦川，一字一句认真道：“霍先生，于箫说得对，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给不了我要的幸福，我们就到这里，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挽着宋于箫离开。

可杨亦川怔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追上前。

他暗暗攥紧了手，手腕的伤口隐隐渗出鲜血。

她说他不懂爱，可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他连自己都爱不好，所以才在爱上乔微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直到失去后才明白……

第三十九章 第一朵春花

城市的夜色灯火通明，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乔溪和宋于箫并肩走在街头，风温柔地吹着乔溪的裙摆，撩动她的长发。

忽然，她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宋于箫：“你就这么把我带出来，想去哪里啊？”

宋于箫也跟着停下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去哪里都行，反正你也不爱在那里呆着。”

乔溪也就跟着笑了，路边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映出她眼里隐隐泛出的泪光。

她的声音很轻：“宋于箫，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特别爱他，可他不要我的真心，他也从来不信我，那一天我躺在手术台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要死了，我特别希望他来救我，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死。”

“可是他没有来，而我也真的死了。从此，那个爱他的乔微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宋于箫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指杨亦川，而至于她就是乔微的事情，他也大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没有说话，只上前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那一点水痕，然后将她的头靠上自己胸口。

他的心跳是真实的，是热烈的，是让人觉得安心的。

乔溪没有拒绝，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她肩膀依靠，她曾经像棵野草一样，在这个世界野蛮生长。

她可以坚强，可以独当一面，可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累得时候，受伤的时候也需要依靠。

她将脸侧靠在他心脏的位置，柔声低语：“宋于箫，我想过了，可以。”

宋于箫一只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听见这话却猛地顿住了。

他知道，这是她给出的答案。

那天在咖啡厅，他问她，这辈子有没有想过要和他过。

她一直没有给出答案，可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