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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还完全不知道楚清宴为救萧歆妍受伤住进萧家的事。

那嬷嬷拧了拧眉，说：“据老奴所知，夫人是被两个叛贼带出拱月县的，那两个叛贼皆是孔武有力，夫人一个人是如何从他们手中脱身的？”

这一段，沈妙在大理寺天牢的时候也回答了很多遍。

她虽然没有失身，逃命的过程也算不得干净。

沈妙捏紧绢帕，还是如实回答，那嬷嬷听完冷声质问：“那两个贼人既对你有不轨的企图，你为何不直接以死明志？”

世人对女子的贞洁向来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不管一个女子嫁没嫁人，一旦和别的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会被视作污点，被世人唾弃，甚至是直接抹除。

沈妙能够感受到嬷嬷看自己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嫌恶和轻蔑，沈妙低着头，柔声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臣妇担心自己一死了之，无人可以证明夫君的清白，更担心家中二老无人供养，如此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没有楚清宴，楚秦氏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可以靠，沈父和周氏膝下就只有沈妙一个人，沈妙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还会管他们？

“所以你就为了活命，主动勾引男人？”

那嬷嬷并不觉得沈妙的理由足够充分，言辞之间，认定沈妙当时的假意顺从是不可饶恕的罪。

知道跟这样的人辩解无用，沈妙抿唇不语，那嬷嬷继续说：“你逃出生天后，遇到了沈三少爷，不仅对他投怀送抱，还穿走了他的外衫，是也不是？”

嬷嬷能问出这样的话，可见太后已经事先把这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沈妙无从反驳，只能应道：“是。”

“夫人方才还说活下去是为了帮晋安侯证明清白，危机解除后却又勾三搭四，如此岂不是亮相矛盾？”

那嬷嬷拔高声音，已经有了审讯的架势.

沈妙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后说：“臣妇心中只有夫君，并未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更不曾勾三搭四，只是当时的情况太危险，臣妇心中实在害怕，才会失态，请太后明察。”

沈妙说完俯身叩头，太后终于又睁开了眼睛，她居高临下的觑着沈妙，幽幽道：“哀家听闻你与那位沈三少爷之前有些瓜葛。”

“回太后，臣妇之前与沈大小姐往来颇多，沈三少爷与沈大小姐兄妹情深，故而臣妇与他也见过几次面，但也仅此而已，臣妇与他，绝无任何越矩的行为。”

沈妙和沈瑾修之前的书信来往都是通过书店和沈清澜进行的，沈瑾修写给沈妙的信早就被沈妙烧了，沈妙写给沈瑾修的信就算还留着，上面也没有一字半句见不得人，沈妙敢这样回答也不怕有人去查。

“你回话回的倒是坦荡，但这种事，既然能传到哀家耳朵里，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这种话能传到太后耳中，都是薛晴然的功劳，薛晴然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自然是要信她不会信沈妙的。

沈妙没了声音，太后继续说：“晋安侯是昭陵的功臣，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你身为他的妻子，却不能恪守本分，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止他面上无光，连朝廷和皇室都跟着没脸，如今正好他和萧家大小姐重修前缘，你也该识相点儿，主动让位才是。”

萧家是书香世家，家中财力又十分雄厚，萧歆妍身为家中嫡女，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沈妙之前还在想她如何能忍受得了和别人共事一夫，听到太后的话才明白过来，这种事，不用萧歆妍去想，自然有人会帮她扫除障碍。

沈妙没有和太后顶嘴，点点头，说：“太后言之有理，只是臣妇回城后，尚未见过夫君，还不知道夫君是什么想法，若臣妇擅作主张，夫君到时……”

沈妙想把球踢给楚清宴，太后直接打断她，高高在上的说：“晋安侯愿意舍命救萧家小姐，便足以说明一切，你不必再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太后说的是，只是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都由不得臣妇做主，只要晋安侯写一纸凭书给臣妇，臣妇保证绝不纠缠，如此太后还满意吗？”

第176章祈福

接下来几日，太后都让沈妙留在慈宁宫伺候。

太后身边体己的人多，沈妙不需要干什么重活，只需要一直在太后旁边候着，看着很轻松，唯有沈妙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承受着腰上伤痛的折磨。

这日，太后刚准备午睡，曹德忠便来传话：“旱灾虽然已经过去，但城中百姓还是惶惶不安，为了稳定民心，陛下决定三日后亲自到云山寺祈福，陛下希望太后也能一同前往。”

沈父虽然预料到了这次的旱灾，但损失还是很大，加上叛贼作乱，难民比预想的要多，民心多少还是有流失的。

孝昭帝这个时候亲自去云山寺祈福，一是想要挽回民心，二也是想要展示他作为天子的胆识和威严，叛贼已除，昭陵绝不会再生出什么乱子。

沈妙放了个软垫在太后腰后，让太后坐的舒服些，太后觑着曹德忠问：“除了哀家，还有哪些人随行？”

“回太后，皇后、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都会一同前往，而且晋安侯的眼睛和腿都已经好了，此次会由晋安侯领兵护驾。”

“御医已经确定他不会再复发了？”

“是。”

楚清宴的眼睛是被毒瞎的，如今解了毒，自然就复明了，不过这件事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因此消息封锁的很严，旁人并不知晓。

三日后，沈妙跟着太后一起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孝昭帝这次祈福的声势很大，出了宫门，沿途都是围观的百姓，虽有官差维持秩序，马车也还是走的很慢，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城。

城外人少了很多，马车的速度这才提起来。

太后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坐在里面并不觉得颠簸，但沈妙的腰还是不舒服，她正想换个姿势，太后忽然发话问：“今日当真是晋安侯在护驾？”

旁边的嬷嬷没有应话，只是看着沈妙，沈妙会意，撩开帘子探出脑袋查看情况。

天子亲临，最前面是二十人的御林军开道，然后才是帝后的车马，其后是太子，再然后就是太后和其他几位皇子了。

太后的马车在队伍中间，沈妙探出脑袋往前一看，很容易就看到了帝后车马旁边，骑着黑马，穿着金色铠甲的人。

今天天气放晴，阳光下，金色铠甲折射着刺目的亮芒，那人骑在马背，背脊挺直如松，虽看不到面容，却也能感受到他一身的意气风发。

原来他骑马的时候是这样的。

沈妙有些感动，骑在马上的人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等沈妙回过神来，她已经放下帘子躲回马车里了。

心脏跳的很快，脸也不受控制的发烫，沈妙稳了稳心神，暗骂自己没出息，楚清宴又没有看见过她，就算刚刚回头看到她了又如何？

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是谁。

沈妙很快冷静下来，对太后说：“确实是晋安侯在护驾，他没有坐马车，骑着马和最前面的御林军一起的，太后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哀家只是问问罢了。”

因要祈福，太后戴了一串佛珠在手上，这会儿已经闭上眼睛转动佛珠低声诵经。

过了午时众人才抵达云山寺山脚，寺中早就接到通知，派了僧人在山下等候，还备好了斋饭。

等太后用完斋饭，沈妙才与嬷嬷一起下车去领饭。

她们是不能回马车上用饭的，只能蹲在旁边吃。

沈妙腰疼蹲不下来，也没什么胃口，只能勉强自己吃一点儿，刚吃了一口，眼睛被晃了一下，抬眼忘去，一身金甲的楚清宴正站在最末端的马车旁边与马车里的人说话，那辆马车也很华贵，却没有用象征皇室的明黄锦帛，马车帘子只掀开了一条细小的缝，看不到车里坐着什么人。

但沈妙的眼力还算不错，隔着老远的距离，她还是看到掀帘的那只手，指节纤细白嫩，白玉一般惹人怜爱。

约莫，是位极好看的姑娘吧。

吃过饭休整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开始步行上山。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体力不济，便让几位皇子随帝后先行上山，几位皇子走后，萧歆妍带着婢子来到太后身边。

“臣女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萧歆妍福身行礼。

因要祈福，萧歆妍并未盛装打扮，只穿了一身素色长裙，乌发用同色发带束着，戴了一对白玉耳坠，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美得浑然天成。

太后将萧歆妍从头打量到脚，眼底露出喜爱，温声道：“听说你之前就是从云山寺回去的路上被歹人所劫，这次怎么又来了？”

萧歆妍很自然的挽住太后的胳膊，掺着太后往前走，柔柔的说：“这次是为天下苍生祈福，臣女有幸能来参加，实在是感激不尽，况且这次有晋安侯亲自护驾，必然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萧歆妍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沈妙，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毫不掩饰对楚清宴的信赖和崇拜。

太后对萧歆妍的回答很满意，拍了拍她的手背，和她聊起其他事来。

云山寺修在半山腰上，这些年香火一直很鼎盛，朝廷又经常拨款修补佛像金身，单是站在寺院门口就能感受到高深的禅意。

今天有些晚了，祈福安排在明日进行，一个小沙弥带着她们去了一座独立的禅院。

禅院打扫的很干净，屋里还燃着好闻的熏香，太后对此很满意，赏了那小沙弥一把金瓜子。

萧歆妍并不急着去看自己的住处，直接帮太后按捏起来，太后沉吟一声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