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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的语气轻快，似乎觉得楚清宴对她做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什么，青雾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楚秦氏派了丫鬟来请。

沈妙没有推辞，直接去了长康院。

天气越发凉了，楚秦氏年岁大些，受不得凉，身上加了一件薄袄，手里也多了暖炉，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沈妙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怪味儿，楚秦氏倒是神色如常，端着婆婆的架子。

沈妙福身向楚秦氏请安，楚清宴留在她后颈的齿痕还没消，楚秦氏前两日就得了信，如今看到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等沈妙起身，她板着脸说：“为人妻者，侍奉夫君是应尽的本分，虽然你嫁进侯府有些时日了，早该与煜儿圆房，但也不可白日宣淫，过于放浪。”

楚秦氏这是怪沈妙那日的声音太大了，不够矜持得体，沈妙颔首说：“母亲说的是，但夫君精力旺盛，我总不能拒绝，毕竟我也很想为侯府开枝散叶。”

之前沈妙来葵水痛到要请大夫，楚秦氏可是一清二楚，她冷哼道：“别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明明是你自己体寒严重，子嗣艰难，煜儿的秉性我再清楚不过，他可不是重色之人，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挣下如此功勋的？”

楚清宴挣下了功勋不假，但那日把沈妙折腾到晕过去的也不是别人，他到底重不重色，沈妙更有发言权。

不过沈妙没有辩解，低眉顺眼的听训，楚秦氏又训诫了几句才进入正题，问：“听说你派丫鬟去给那日受伤的摊贩和路人都赔了钱，管家说并没有拿钱给你，你哪儿来的钱？”

“从沈家借的。”

“借了多少？”

“一百两。”

“一百两都赔完了？”

楚秦氏拔高声音，下一句就要骂沈妙是败家娘们儿。

沈妙摇头，说：“幸好夫君及时勒住了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目前只花了二十多两，既然母亲问起，还请母亲让账房拨一百两给我，我好把钱还回去。”

“什么叫只花了二十多两，这钱根本就不该我们赔，马又不是我们故意惊的，要是煜儿也受了伤，谁又来赔偿他？”楚秦氏越看沈妙越不顺眼，理直气壮的说，“你嫁到侯府，除了你这个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如今既然要到一百两了，那就当作是你的嫁妆，剩下的钱拿来！”

楚秦氏说着朝沈妙伸出手，沈妙没动，说：“剩下的银子都押在医馆的，那些人后面看诊还要花钱，得等诊治完才知道剩多少。”

“哪有先收钱再看诊的？是哪家医馆，我现在就让人去把钱要回来！”

楚秦氏火冒三丈，不知道怎么摊上这么个冤大头，上赶着给别人送钱。

沈妙神色未动，平静的说：“是我要把钱押在那里的，跟人家医馆没有关系。”

“放肆！你敢顶撞我？”

楚秦氏重重的拍了下茶几，威慑力十足，沈妙配合的瑟缩了下肩膀，说：“我爹说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母亲说这是我的嫁妆，那我应该有权决定怎么用它。”

“你有什么权力？你现在是晋安侯府的媳妇儿，那就要守晋安侯府的规矩，我这个当婆婆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楚秦氏刚说完，门口传来讥讽的冷笑：“呵，好大的口气！”

楚清宴走到沈妙身旁，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楚秦氏头顶的位置，幽幽的问：“我上次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动我的人？”

他上次来长康院，还是给楚秦氏送刘氏的尸体。

楚秦氏的脸白了白，却不想在沈妙面前丢脸，梗着脖子说：“煜儿，我是为她好，她傻乎乎的把钱押在医馆，不知道要被人坑骗多少。”

楚清宴发现自己铁链锁起来的时候，楚秦氏也说是为了他好。

楚清宴的表情越发嘲讽，他一脚踹烂旁边的桌子，警告意味十足的说：“我的人，用不着你为她好。”

第40章冬至

楚秦氏被楚清宴那一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楚清宴拉着沈妙走出长康院才骂起这个不孝子来。

楚清宴身上有血腥味。

他一走到沈妙身边，沈妙就闻到了，但他去的巡夜司，不大可能受伤。

走出一段距离，沈妙柔声问：“夫君去巡夜司还顺利吗？”

楚清宴没有回答，反问：“我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哪儿都不要去吗？”

楚清宴有些生气，抓着沈妙的手力道加重了些。

沈妙蹙了蹙眉，说：“母亲要见我，她毕竟是长辈。”

“那又如何？”

楚清宴面上覆着寒霜，语气森冷，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从他发现自己被铁链捆起来的时候，他对这个家就没什么感情了。

“那以后夫君再有事外出，我就等夫君回来再出去。”

沈妙很是乖顺，楚清宴没再说什么，回到破院，沈妙让青雾送了热水来，帮楚清宴洗手。

他的气色好了一些，皮肤还是很白，手背的青筋太明显，皮肤显得很薄，微微用力就好像要爆裂开来。

沈妙细致的帮楚清宴把手上的水珠擦干，楚清宴突然说：“这双手杀过很多人，再怎么洗都是洗不干净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血腥味脏了夫君的手。”

沈妙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楚清宴忽地扣住她的脖颈吻了上来。

一吻结束，楚清宴的指腹在沈妙后颈轻轻摩梭，哑声夸了句：“乖。”

不像是对自己的娘子说话，更像是对宠物。

……

冬至这天，朝廷所有官员都放假沐休，普通百姓也都要阖家聚在一起祭祀祈福，吃好吃的。

一大早，姜氏就派人来请，沈妙把自己和楚清宴收拾妥当就去了祠堂。

楚家祖籍在冀州，路途遥远，不好回去祭祖，只能在祠堂祭拜。

府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楚秦氏和姜氏站在最前面，后面依次站着楚柏杨和楚梅雪他们，最中间的蒲团上跪着一位青衫男子。

祭祀是很严肃的事，男子的衣衫并不华贵，只是普通的棉麻材质，墨发用一根胡桃色的木簪髻着，从背影看有些消瘦，但并不羸弱。

男子磕了三个头，起身往香炉里插了一炷香，每个动作都透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儒雅从容。

插完香，男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