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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眼神，让我很害怕很害怕。

他伸出右手摸摸我的头，慢慢地笑了：“顾瑶，我也爱你。”

那样的笑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绚烂最令人摆脱不得的笑。

我看过，便再忘不了。

我说：“方旭，你别丢下我。”

“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肉麻的话。”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我痛苦地大叫一声，脚踩向刹车，可是才发现，刹车竟然失了灵！

我猛地想起方才院门口方旭在车后捣鼓，他是在那时把刹车线给剪了吗！

车不停向前冲刺着，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方旭独自面对数辆冲上来的警车，他抬起右臂，挡在了正中央。

你总是这样，方旭。

永远，永远都要挡在我的前面。

你就没有想过，方旭死了，顾瑶可怎么办呢？

“砰！”

第三十一章 抵罪

枪打中我的方旭的腿。

“砰！”

枪打中我的方旭的左臂。

他转过身来，薄唇勾起：“好好活。”

可没有方旭的日子，怎么好好活？

“砰！”

子弹穿透我的方旭的额头。

他终于死了。

方旭。

他的血好像汇入无限耀眼的光线里，永远消逝了。

我的光，我的光。

不是问我，你死了，我该怎么活吗？

方旭，我活不了，我们早就是一个人了。

不是问我，是否愿意陪你下地狱么？

我愿意，方旭。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狼狈地滚了滚，一点都没有方旭的潇洒帅气。

我站起来，跑向他，他就躺在那里，在等着我。

可我的腿软得厉害，跑不动。

枪打在我的肩膀上，我身子向后一倒，就摔在了地上。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捡起方旭的尸体，他们又向我慢慢逼近。

我翻过身子，也向警察的方向慢慢爬，我看到方旭的尸体要被他们带走了。

方旭等等我，以前总是我在前，你在后，我从不曾多回头看看你。

这次，你可不要把我丢下了。

方旭，你知道的，我爸爸死了，你也死了，就没有人再疼我了。

可老天似乎总是不要我如愿。

数量豪车不知从哪个方向出现，它们将我围拢，挡住了进逼而来的警察。

限量兰博基尼中，我看到了东方彻的身影。

东方彻从车中出来，向我走来。

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模样，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方旭。

他把我抱起，看着我眼中绝望如死灰的目光，他说：“顾瑶，没关系，以后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毁了我人生的不就是你么？

在我被遗弃被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个时候，只有方旭。

我抬起右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我想，方旭死的时候，右手是不是想要抱抱我呢？

我用右手伸到东方彻的脸颊旁，轻轻拍了拍：“东方，那碗面，是你让方旭的姑姑做的？”

我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逝些什么，我笑，连笑都笑得十分疲累。

是啊，我不爱吃面。

所以方旭不准我吃。

他知道，今天我们无论如何是逃不了了。

警方已经蹲守在外面，他若不吃，警方会察觉他已发现，很可能枪毙的是我们两个。

若吃，我也可能会落入警方之手，自此失去自由。

所以，他把生死都担于他一个人的肩上ʟʐ了。

我早便觉得，他的肩上扛着一座沉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那座大山，就是我。

我被东方彻抱着向奢华的限量版跑车走去，侧头看到的，只剩了方旭残留下的一滩鲜红血液。

我终于是陷入彻底的昏迷。

—————

“顾瑶，顾瑶，醒来！”

我耳边响着间歇不断的轻声呼唤，我有些困，不是很愿起来。

我想到部队里的张连长，难道是他来巡察了？

不行，这样我会被惩罚的，到时方旭又要为了护着我被罚负重越野二十公里了。

“方旭，方旭，我就起了。”

第三十二章 以后我保护你

我努力一挣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眼是华丽的房间，欧式建筑，处处透露着奢华靡丽。

我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袍，明显是男士的。

我费力地向前方看去，初醒使我的目光还有些迷离。

东方彻就坐在我床前，僵冷着脸色，看上去神色不善。

“顾瑶，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

我看着他，歪了歪头，心口一痛，哇地便吐出血来。

东方彻身后跟着站了一堆医生，他们见此都露出紧张神色，东方彻也不例外。

我呆呆地指指心口，带了哭腔：“疼，这里疼。”

东方彻立即命医生上前来替我检查，同时叫了一个医生出了屋。

屋门是开着的，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看她的脑袋好像有点不清醒，怎么回事？”

“东方先生，本来楚小姐被打中的只有肩膀，血在您的及时处理下失的也不是很多，出现神智不清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我看楚小姐目前的状况，精神似乎出现了些问题。”

“既然可能性非常小，那顾瑶她就是装的！不就是死了个人么，去，请心理医生来给她看。”

脚步声传来，东方彻又进了来。

待医生处理完，他才驱散了他们出去，房间里独留了我和他两个人。

他走到我面前，站了站，弯下了腰，脸离我极近。

我依旧呆呆看着他，慢慢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方旭总说我笑得不开心，那我该听他的话，多笑笑。

我小心谨慎地拽了拽面前男人的衣领，问：“是不是只要我多笑笑，方旭就会来接我了，你能不能告诉他，我好饿，等不了他多久啊？”

东方彻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紧捏住我的下颌，语气危险：“顾瑶，别在我面前装，我说过，以后我来保护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方旭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方旭了。

可是他知道什么叫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了吗？就是你再怎么去制造幻想，再怎么拼命入梦，再怎么思念，再怎么哭泣，再怎么呼喊，那个人都不会回来了。

就是那种你看着空气，都感觉那像他的模样，你怕一呼吸，他就不见了。

所以我不信。

东方彻一直在骗我。

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拔了手上的输液针管，掀被就往床下跑。

伤口被挣扎开也不管，只想着，方旭或许就会在门外。

他说，我害怕了，叫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的。

“方旭，方旭，你出现好不好？”

东方彻拽住我的胳膊，捏得很紧，我很疼，叫出声来：“你不可以欺负我，方旭会揍你哦！”

他猝地将我拥到怀里，抱得就像方旭曾经抱我那么紧。

“顾瑶，你不爱他，你爱的是我，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你还会有我的孩子！你忘了他！”

我在他的怀里愣了愣，孩子……

第三十三章 恶心！

可是我已经嫌恶心了，就像他曾经嫌我恶心一样。

他和贺雪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什么叫一切都解决了，我统统不想管，我得去找方旭。

我被东方彻抱在怀里，嘴角微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些诧异我突然的乖巧，放开我，看了我很久。

他慢慢低下头，想要吻我，我垂下头，手攥着宽大的睡袍，说我饿了。

他有些难堪地抬起头，咳了声，然后抱起我，出了屋子。

他到厨房命人给我做了很多精致的菜肴，我站在餐桌前，摇摇头。

东方彻坐下，把我抱到他的大腿上，很温柔的看着我，问：“怎么？不合胃口？”

我说不是，我想吃面。

他表情又显得难看起来，虽然方旭不是被他亲手杀死，可那碗方旭姑姑端来的面里，东方彻敢说他没做了手脚吗？

那些警方难道不是他去通知的吗？

最终，他看着我逐渐痴呆起来的目光，还是妥协了。

我端到面，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回屋吃。

原来的东方彻对我很强势，很冷漠，可如今的他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我说什么都言听计从。

大概是刚刚在等面煮好的空当，有个医生来给我做了心理测试，说我的神智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不能随便刺激的原因。

东方彻的母亲叶子颖就是被我爸爸刺激成了精神失常，他很怕自己身边的人再有一个精神失常。

所以，我好像又有了一个疼我的人。

我乖巧地端着面，穿着以前我和东方彻刚刚结婚时，亲自为我们两个买的情侣拖鞋，进了原本我们的婚房。

他亲眼看着我关上门，把他关在门外。

我端着面，来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满冷水。

然后，举高盛面的碗，松手，将碗摔了下去。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在浴室里做的一切，他们都听不到。

我麻木地捡起被摔碎的碗的碎片，之后，脱掉身上穿着的东方彻的宽大睡袍，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