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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力地半背半揽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行止躲了进去。

没有干柴，她只能折一些树叶来烧火。

火折子微弱的光芒让漆黑的山洞多了些许光亮，将近一刻钟，许清欢才将火点燃。

她擦去额间的汗水，转身取下裴行止穴道上的银针，从药兜中翻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行止，把药吞下去。”许清欢轻声道。

“咳咳咳……”

裴行止剧烈地咳嗽起来，意识不清地环住身子：“冷……”

许清欢看了眼火堆，只能揽着他坐到火旁。

她红着眼紧紧抱着不断发抖的裴行止：“不冷，一会儿就不冷了……”

外头的冷风不断灌进来，吹得火堆几次差点熄灭。

裴行止的身子越来越冷，冷到连颤抖都开始变弱。

许清欢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下去，即便他伤得不重，说也会冻死的。

想到死亡，许清欢下意识的生了丝恐惧与抗拒。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也亲眼看见娘死在自己面前，难道又要看裴行止眼面前没了气息吗？

裴行止，你不能死……

许清欢强忍着心底那尖锐的痛楚，解去裴行止的衣服，而后又解开自己的锦缎袄子。

寒风如密布的针刺在她莹白的肌肤上，许清欢紧咬着牙，俯身将裴行止整个身子裹住。

裴行止的身体就像一块寒冰，每一寸都冷到了骨髓中。

许清欢噙着泪水，硬生生承受着，用自己的体温去为他驱寒。

京城，秦王府。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许微荷一脸怒意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怒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

“本，本来可以得手的，但太子身边那个侍卫……实在厉害。”

闻言，许微荷阴沉着脸：“爹知道了吗？”

“侯爷知道，他说既然失败了就先收手，等日后找机会再……”

“知道了，下去！”

小厮慌忙叩头退下。

许微荷只觉眼前什么东西都分外碍眼，原以为许清欢走了，自己和裴无涯能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可没想到裴无涯近来对她越来越冷淡，连她院子都不来了。

而除夕宫宴那晚裴无涯那声“清欢”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口，她恨不得连皮带肉地拔出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渐渐接近。

裴无涯推开房门，睨了眼地上的碎片：“怎么了？”

许微荷立刻敛去阴狠，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不小心手滑了。”

她身姿摇曳地走了过去，纤纤五指缓缓抚上裴无涯的胸膛。

“无涯，我想要个孩子。”

第三十一章

许微荷万种风情的眼眸和妖娆的身姿足以让任何男人动情。

可裴无涯看着她，淡漠的目光中却无半分情意。

比起许微荷甜腻的声音，他更想许清欢那温和如水的声线。

然而想起许清欢此刻与裴行止“缠缠绵绵”，他眼底顿时染上一抹妒意。

“不早了，歇息吧。”

裴无涯冷着脸拉开许微荷的手，径自朝床榻走去。

见此，许微荷僵在原地，柔媚的眼神也渐渐沉暗。

她攥紧了拳，努力控制着呼吸平复着胸口烧起的不甘怒火。

另一边，许清欢彻夜未归，裴行止也没有消息，府中的梅朵和叶麟都快急疯了。

侍卫总管眼见大事不好，忙差遣人回京禀报，再命所有人出去找。

灵涧山下，晨起的暖阳照进狭窄的山洞。

裴行止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意识也随之苏醒。

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但身上却紧贴了着一副柔软的身子。

他一怔，想起昏迷前听到的声音。

难道是许清欢？

裴行止摩挲着抚去，却在触及到未着寸缕的身体时，手如同被烫了般收了回去。

他震住的眸子混乱了瞬，才发觉自己与身上之人相隔不过一块薄布……

一瞬间，残余的冷意也渐渐被心底的温暖抹去。

“清欢？”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洞里，带着让人沉溺的缱绻。

许清欢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见裴行止醒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轻了些：“行止，你终于醒了……”

浓重的鼻音让裴行止心一紧，却更难以置信许清欢能找到自己。

许清欢见他不说话，惊觉自己还只穿着肚兜抱着他，面色渐红，忙要起身。

可就在两具身体分开一寸时，一只长臂忽然锢住了她的腰身，二人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行止，你……”

“谢谢。”

裴行止轻轻扣住她的头，脸颊贴在她如墨的鬓发上。

许清欢咬咬下唇：“不用道谢，你也救过我……”

闻言，裴行止眉眼一暗：“这真的是你要说的吗？”

“……嗯。”许清欢攥紧了衣角，眼角却莫名泛了红。

裴行止喉结滚动了两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话落，整个山洞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裴行止等待着许清欢的回应，一颗心随着这片越渐长久的安静而不安。

若她答应，自己便将她视若珍宝。

若她无意，那便护她周全，放她自由。

可许久都没有等到许清欢的回应，裴行止正要开口，肩窝忽然被一滴炙热的眼泪烫的一怔。

许清欢望着燃尽的火堆，眼泪划过鼻梁滴落在裴行止身上。

她哑声开口：“我曾是裴无涯的王妃，于情于理都不能，而且那日在御书房你也听见了，我此生都不能再嫁人。”

她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对上一世素未谋面的裴行止动了心。

或许是在被裴无涯的无情痛击到遍体鳞伤时，他的出现成了她真正的救赎。

然而她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她曾是秦王妃，裴行止的弟妹。

不过这些话在裴行止听来反而让他放下了心。

许清欢对他并非无意，只是碍于身份，碍于答应过皇上的事。

裴行止收紧了手：“若这些都不是阻碍，你会答应吗？”

第三十二章

许清欢抬起头，含泪望着裴行止那双深沉的眼眸，心底的那个“会”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何德何能得到裴行止的偏爱。

裴行止见她又沉默了，便问：“那日在灵山寺求签的解可还记得？”

闻言，许清欢一愣：“记得。”

“是什么？”

“待得贵人，无不欢喜。”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贵人就是裴行止。

裴行止原本清冷的眉目此刻分外温柔：“那你知道我求的签解是什么吗？”

许清欢微怔，未答。

“改旧成新，寒花遇春。”

听到这话，许清欢心不由一震。

这签解听起来像是一对，更像是在映射对方。

原来从一开始，两人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

许清欢缓缓松开紧攥的手，眼底多了几分安心：“若真有缘，那便顺其自然吧。”

签解既能让他们相遇相知，又何必担心结果。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