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伴我一路成长
文/布衣粗食
很久以来,和大姐之间的感情,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或者说,感情已经超越了文字。每次在路上遇到有姐弟携手同行,或者有姐弟在某个角落开心聊天,我都会情不自禁驻足,心里涌动起一股暖流,然后翻开记忆的海,翻到有大姐的那一页。
记忆里,从孩提到成年,我都没有离开大姐的视线。我对大姐最深的印象是,我孩提时,她经常独自一人上山扯猪草、拾薪火、到河边担水、洗衣……因为父亲的匆匆逝去,母亲不得不改嫁给野蛮凶残的继父。那时,大姐年纪稍大些,于是,大姐首当其冲地成了继父撒酒疯时的出气筒,成了家里的使唤丫头。大姐做事很麻利,像风一样忙碌在山间、河边、院子、田间地头,她可以在一个小时担满一大缸水。这样的一缸水,大人也要半小时以上才可以担满。
那时候,大姐也就六岁多一点。比她小的还有大哥、我。我最小,所以,大姐很疼我,凡事都让着我。记得那时候,我和大姐经常去外公家里。其实每次去外公家,都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母亲支使我们俩去外公家讨几天饱饭。去外公家的路有二十来里地,那时候已经通车了,只是我们不能坐,因为付不起三分钱的车费。我们只能走着去。滚烫的砂石路,磨得我们的小脚丫子生痛生痛。即使我们走走歇歇,我还是被那些疼痛刺得泪流满面,甚至是小声哭泣。大姐从未责怪我的软弱,只是蹲下身子,说要背我一段。我伏在大姐幼小的背上,看着汗滴顺着大姐的脸颊流到了脖颈,渗透了衣服,不谙世事的我,只知道大姐的力气真大,却不知道因为太使劲,大姐已经咬破了嘴唇,嘴角留着淡淡的血丝。
到了我六岁多的时候,我们姐弟陆续进了学堂,家里的开销更大了。为了替母亲分担一些,大姐总是抢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大姐也偷偷留下一些,等我嘴馋的时候,拿给我。大姐还学会了贩卖冰棍,每年暑假,肩上挎着自制的泡沫箱子,走村串户。慢慢地,大姐在我心目中就是懂事、勤快、聪慧……我把这些告诉母亲,母亲却扑簌扑簌直落泪。我不解,又把这些说给大姐听,大姐却笑了,拍拍我的后脑勺,说,谁让我是大姐呢?这下我更不解了。可是,大姐那时候就成了我学习的榜样。
我最感激大姐的一次发生在我一十四岁那年。那年的六月,不常来往的大姑(继父的妹妹)来了我家,还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好穿的。我放学一进屋,感觉家里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吃过晚饭,就听到大姑、母亲、继父开始商议事情。原来,继父的弟弟因为天生是个瘸子,年过四十还未娶亲,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想要把我过继给他做儿子。继父的弟弟也学得一门剃头的手艺,多少还有些积蓄。可母亲怎么舍得我们骨肉分离呢?于是,母亲开始和继父争执不下,还大动干戈。瘦弱的母亲哪是继父的对手呢,仅仅是继父一拳头,母亲就只知道哭泣、求饶了。屋里的我,顿时不知所措。大姐猛地抓起我的手,两人跪在继父面前,一同讨饶。继父似乎急红了眼,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大姐脸上。大姐却不依不饶,拽住继父的裤管,使劲地讨饶。很快,大哥也加入了讨饶的队伍。站在一旁的大姑看不过眼,推了推继父,说,还是算了吧。事情这才得以平息。可好几天下去,大姐脸上依然留在通红的手指印,那指印烙进了我的心里,至今触碰一下还隐隐作痛。
我二十岁中专毕业那年,预期的工作化为了泡影。我开始南下打工,辗转在南方的一些城市。连大姐的婚礼我也未参加。直到大姐生小孩的时候,我才跨进大姐的家门。看到大姐已经熬成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我心蓦然滋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刹那间,我感觉大姐的年轮和外表是多么的不相称。我也似乎读懂了大姐:大姐就像长辈一样爱着我,贫困交加的生活和父亲早逝的时光,让母亲没有喘息的机会,也让比我仅仅大三岁的大姐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大姐从未对我说声‘我爱你’,但她一直用那份爱保护着我,支撑着我,牵着我的手一直往幸福的生活走去。我轻轻地拍了拍大姐的肩膀,我是第一次对大姐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即使我什么也不曾说,但我看到大姐眼里潮潮的、红红的、含着泪水。
岁月无情地流淌着,我和大姐都进了城,在城里安了家。我们隔三岔五地通个电话,相聚一番。我总是对大姐说,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好的大姐。大姐就笑着回答,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哪一天,你就成了大姐最殷实的依靠。大姐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感觉是大姐和我紧紧地拽着手,共赴似锦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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