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至死
精神与肉体
清教,如一层捅不破的薄膜,隔开了罪恶与洁净的界限。却让文明与野蛮水乳交融。一个幌子,冉冉升起。小岛的人都渴望有一位救世主,以便填补心中的空白——什么是干净?什么程度算肮脏。但是他们只是一遍遍地刮去污渍,磨去老茧,因为胶柱鼓瑟,不久又踵事增华。牧师的教诲就像兴奋剂,能让这些始作俑者。误以为眼翳已好,能稍微断乳,走上“直立”的生活。
其实早瞎了。活死人能触及天堂?所谓薰莸不同器,便是如此。
“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的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恒途。”天堂是给独立的思想寄居的,沿途足迹坑洼,正是那种不断与笼统抗争的痕迹。有点日本武士道的韵味,触电般的刺痛感。
肉体就是肉体,一团由豆腐皮编织着萝卜丝形成的棉花球。吹弹可破自然招人喜欢,但是皱缩的也不少。一般的人也就是这样,在砧板上,肉糜杂乱无章地拼凑,堆叠,揉搓,好歹有个形状。
一棵树上落了一群鸟,把树砍了,鸟儿就没了吗?不,树上的鸟儿没了,但他们在别处。如风居住过的街道,煦煦然,人亦感幽幽清凉。肉身,栖居着思想,情感和心绪,肉身火化,也可以用涅槃修饰。牧师势必也臆想着:“死,其实简单,反躬自问死才难”。他的心,也许在盘算,在刻意拨乱,总是想在转角遇到日日夜夜惊扰他的良知,质问他的信仰,给了他自我安慰启迪的思想,要么遇上能心安理得死去的方式也行。进退维谷之日正可能是别有洞天之时,但是他趑趄后摔跤了。
摔在了天堂的大门前,猝然倒地,和海斯特。
灵魂不死,是一个既没有被证实,也没有被伪证的猜想。
忧与爱
这爱,非居高的施舍,但谦恭的仰望,接受苦难,羽化成蝶,即使折翼如枯叶。
牧师在激素泉涌,纸包不住火时,遇上了同样易燃的火镰,爱的火花“吭哧”,发生反应,生成物是小珍珠。也许因为狎昵,他们的魔鬼都在怂恿之时,狷急中,忽略了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黑夜,心神在奔突与浪游,白天都如此雷同,一个心巧手灵,一个心灵手巧,都是人中翘楚。
爱的释放在那时应该是掩去万里长云,覆盖掉心灵窳败,肉体浓腥。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一个优秀到可以把自己都枪毙掉的“保罗”,满心的善良?不含一点杂质?终会有所牵系。要么,忧郁地拥抱自己,要么,熔化自己,融入另一个人。
海瑟特对于小珍珠的忧,不仅仅在与教育,以及那个男人的身世,也不怕她那成型的习惯,还有童言无忌,与叛逆。更多的是愧怍,她当然不能言传身教,善意的谎言,笼络起来也是弥天大谎,她极力地构建一个悬崖式的成人礼。童话是麻醉药,即使不能掏空她的心绪,也能潜移默化地滋扰她的异形,突变。甚至于她早料到会有怎么一天,谜底会如痂被活生生地揭开,看见触目惊心的真相,也许苦心孤诣的放养,不时地矫正,显得漫不经心,却可以在她知晓的那刻,少些敏感,多些率真与接受。爱是与忧搅拌在一块的。
牧师的忧不那么容易嗅到,他的忧一半分解在妻儿,一半留在了那条寄生虫里。但爱却想菩萨点水,来者不拒,他的爱除了海斯特的那一份,都是廉价的。
罪与罚
牧师死时,也许还要拷问上帝:“作为一个虔诚的信者,为什么要遭受如此深重的灾难。”
牧师似乎不必把今生的罪罚与前生的恶迹一样样在结尾摆出来,然后成众矢之的,千疮百孔,反而他悲壮,甚至于难以置信,使他轻易地逃脱罪责。也许是人们意识到了一个“图腾”对于一群只懂“嘁嘁喳喳”的人来说多重要,按图索骥吧,至少密集的“纹理”会使他们心甘,每一刀都是神圣的,是神髓。尽管花瓶碎了,碎片的边缘尽管参差诡异,人们依旧在竭力地修补他,塑造一个尽可能完美的牧师,补得严丝合缝,却还是盛不了水。
“在真正的执念面前,其实是一片空旷,除了希冀什么都没有,想要也没有”如果说把痛苦扎入皮肉之躯,算是罪的承担的话,那么那个“A”无疑是最瘆人的刑具,它的意义尽管最后转变,但在翻转时不知绞断了多粗的心神。依现在的传统,家丑不外扬。她还要将家丑如“香水”喷在身上,引得众人嗤之以鼻。还有连自己的骨肉也要跟着受到佯攻,但自己的子女被贴上“小恶魔”的标签,长大后的漂亮,也被涂上异样的色彩。人们也许是怕在河边走,会湿鞋,把她们安置在各一个痰盂的位置,不起眼,但有不可或缺,莫非吞了不成。以便于不时时地往里啐口痰。那个位置乖而不显眼,不会喧宾夺主,可以任意凌辱,瓮中捉鳖。
被挤压的一方,可以选择回避,于此她们倒似乎勇敢,宁可承担起死后的虚无,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隐藏着潜逃的颤栗,即对其所作所为不敢负责。
反正罪是“热情此消彼长永不衰减的”。但罚后的半截,是继续,还有继续的继续。
红与黑
“红”这个警戒色是否就代表着“黑”,也许不是喜庆也是红,所以红在那个字的代表意义来看,有把“美好”的东西撕毁给别人看的感觉,掏心掏肺地乞求,甚至于一种恶心。
要是那个时代有“不要害怕羞耻,也别相信淫荡,爱的领域就没它们的汤和,任何奇诡的言辞,一旦成为爱的表达,那便是顺从魔鬼顺从了上帝的时刻”的呼声,兴许不会有颠倒海洋般的响应,但是如锥刺耳。抖擞地,把所谓谙世事却不谙世事的人都惊厥了一遍,
有人说:“他们只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我想是的,魔术帽里放进去老鹰,出来了鸽子”
人性到现在还有点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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