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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后用浴巾裹起抱回床上，再回到厕所，企图用冷水冲熄身体滚烫。

可惜是份无用功。

只要回想起刚才王蓉温柔绵长地喊自己“阿樾”，心就会怦怦跳。也只有小时候的母亲和后来的爷爷才会用这种语气唤自己小名了。

亲人去世后，他再没享受过这种优待。

胸口被暖流涌动搅得酸胀，差点以为自己重新拥有了“家”、拥有了“家人”。

从厕所出来，王蓉穿着他的宽大白T背对着趴在床上玩手机。底下一双笔直修长白腻的腿，从大腿裸露到脚趾。

“你把吹风机放哪了？我找不到。”

王蓉回头问他，发现他的耳垂还是那样红。

心里诧异，一声“阿樾”原来对他的冲击这么大的吗？

齐天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王蓉自觉坐到他腿上。

风声呜呜地响，发丝穿过指尖，又软又滑的触感。

“我饿了。”她在风声里说。

齐天停下吹风机。

“等等带你出去吃饭。”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们做了好几个小时，早过饭点。

“吃什么？”王蓉问。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齐天刚要说话，手机乐声响起。宁州的朋友打来的。

“喂。”

齐天在接电话，王蓉无事可做，伸出手摸他的耳垂。

果然，热乎乎的。

耳垂也是敏感的地方，被她摸得发痒，齐天边接电话边握住她的手腕。

“不去。”

王蓉听见他说。

因为离得很近，她知道电话那边在问他去不去酒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用口型说：“我想去。”

齐天沉默一瞬，“在哪？”

一家面积不大的清吧，但很热闹。

王蓉去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许泽丰和闻芙也在。明明许泽丰跟爸爸说国庆不回来的——也许是不想来家里吧。

她发现自己对许泽丰的感觉好像没那么僵硬害怕了，因为知道了他是齐天的朋友，更因为齐天在身边，她很安心。

在场的人里，王蓉也就只认识他们俩。其他人有的在从前露营时见过一面，但没什么交流。

于是王蓉挨着闻芙坐。

只有许泽丰看见闻芙和王蓉一直在聊天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闻芙和王蓉走太近。

齐天给王蓉点了份炒河粉还有些炸物，这里不仅氛围好，连小吃也做得美味。王蓉记着齐天也没吃晚饭，坐下来后就被他的那些朋友敬了不少酒。

她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在桌子底下拉拉齐天的衣服。

齐天还在听朋友讲话，眼睛仍望着对方，脑袋却低下来，耳朵侧到她嘴边。

王蓉问他：“你吃吗？”

他回头，“吃不下了？”

也不是，就是怕他饿。

但王蓉还是点了头。

齐天自然接过盘子，并不觉得在朋友面前吃她吃剩的食物有什么丢人。

王蓉又夹起几个鸡米花喂给他。

“嘶。”

有人呲牙咧嘴地吸气。

这么多人面前，王蓉还是端着的。她只是怕齐天饿着下意识的举动，被大家这样看着一时红了脸。

她不再喂食，只把竹盘推到齐天身前。

齐天睨了那人一眼。

填饱了肚子，也差不多到中场，桌上气氛活跃到顶峰。

有人找服务员要骰子，边回头问几个人玩。

王蓉望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凑到齐天耳边说：“玩吗？”

齐天：“想玩？”

王蓉点头，“我不会，你教我吧。”

他轻轻蹙眉，“别学这个。”

“我想玩嘛。”她说，“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说我骰子玩得不好。”

王蓉得了副骰子，有个女生在边上提醒她：“你注意点啊，这些人都可会骗人了，小心他们把你灌醉。”

齐天马上接话：“我帮她喝。”

“哎——”有人兴奋起来，“代喝，喝双倍啊！”

王蓉微睁大眼，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她看向齐天，眼睛里流露出些紧张。

齐天在底下握住她的手，“没事，他们灌不醉我。”

“放什么大话呢，兄弟们都听见了吗？今天大家给我往死里灌他。”

齐天却勾勾嘴角，笑得颇有些张扬。

酒吧的灯是迷离的光，落一半在他脸上。店里放的慢音乐，晃晃悠悠的，王蓉望着这样随性笑着的齐天，心也晃晃悠悠的。

第二十七章 你会选择喜欢你的，还是你喜欢的

头几轮，齐天果然喝了不少酒。虽然他酒量好，但是两杯两杯的酒接连下肚，王蓉还是觉得很歉疚。

她好几次看向齐天欲言又止，齐天为了安慰她，低头到她耳边说：“瞧不起我的酒量？”

王蓉没说话。

接下来几轮她玩得很小心，边听齐天教她，边观察大家的微表情和喊数规律。渐渐的，她也学会了“骗人”。毕竟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瓜。

终于被她骗到一个，对方很惊讶道：“哈，齐天你女朋友也学坏了——”

齐天只与有荣焉般地笑，倒酒让他喝。

后来王蓉赢得多了，腰杆也挺直，跟齐天申请自己喝酒ʝƨɢ，不要他代喝了。

齐天不同意，王蓉就撒娇。

“又不是和别人喝，你在我边上呀，就算真的喝醉了，你也会把我安全带回去不是吗？”

齐天无言以对。

她伸出一根食指，“一点点，就喝一点点。”

娇声软语齐天根本没法拒绝。他对王蓉没有底线。

王蓉酒量一般般，但看不太出来，只是脑袋变钝，还有想上厕所。

齐天要跟她一起去，被朋友拦下，骂他又不是带小孩，怎么连人家上厕所都要跟着。

闻芙刚好也要去厕所，便拉着王蓉的手说她们一起。

厕所镜子明净，王蓉解决了内急，出来洗手，闻芙站她身边，问出她今晚一直想问的问题：“学姐，你和齐天学长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王蓉抹开手上的洗手液，边说：“大一寒假吧。”

“啊？”闻芙表现得很惊讶，“我以为你们早就认识。”

“为什么这么说？”王蓉歪头看她。

“你不知道吗？之前我拍你的照片，那场篮球赛，齐天学长也在。”

她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王蓉看。这张照片还是她好不容易从硬盘里找到的一张大合照，两校球员和啦啦队一起拍的。

那时候王蓉身后站的还是叶行远，齐天站在另一侧，视线却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朝向左边——王蓉的方向。

闻芙说：“我记得那时候市篮球赛，齐天学长的学校应该和你的学校打过好几场。你不知道吗？”

王蓉当然不知道。她那时候纯粹为了叶行远才参加的啦啦队，哪知道对方球队都有谁。

“哇，”闻芙像发现了秘密，“所以齐天学长很早就暗恋你了？他不会是为你才来的荞市吧？”

王蓉沉默。

齐天家庭条件不好，学费都是自己赚的。

清南一年学费上万，荞市消费也不低，还有齐天当年的高考分数……

清南怎么说都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极大的可能性，齐天是为了她才来的——荞大上不了，就上能和荞大共用资源又挨得极近的清南学院。

王蓉鼻酸，又忍不住莞尔。

真的是笨蛋。

王蓉去厕所的时间太久了，齐天坐不住，正准备起身去找她，就看见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回来。

等人坐回身边，齐天看见她的眼眶有点红。

“怎么了？”拇指指腹轻轻按了按她的眼尾。

王蓉勾住他的手，挨近了些，“没事，刚才厕所有人抽烟，熏的。”

齐天直觉告诉他她情绪不对，但人多，不方便问。他从卫衣口袋里摸出瓶旺仔，还是热的。

“别喝酒了，给你叫了牛奶。还饿不饿？要吃什么再点点。”

王蓉摇头，“很饱了。”

齐天帮她打开牛奶的易拉环后插进吸管。

“齐天。”王蓉喊他，“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给了我一瓶旺仔。”

也是在酒吧，也是捂在卫衣口袋里怕冷掉。

“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对我那么好啊？”

听她这么问，齐天不自然地挪开眼。

王蓉故意说：“还是你对别的女生也这么好？”

他立马变脸，很严肃地凶道：“放屁。快喝。”

王蓉暗笑。

“阿樾，”王蓉靠在他手臂上，呼吸撩得他飘飘然，“你怎么又说脏话啊。”

王蓉一定是喝醉了。

齐天想。

喝醉的她……实在太可爱。

他脸上飞起两抹红。

夜晚的宁州，河上荡着灯笼画舫，江南小镇独有的味道。

王蓉赖在齐天背上，被他一路背着回家。

他的肩膀宽厚充满力量，舒服得让人困倦。王蓉几乎要睡着了，声音也变得低低的。

“你的朋友好有趣。”她说。

虽然齐天不知道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哪里有趣，但没打断王蓉的话。

“你们出来都是玩这些吗？”

“差不多。”他答。其实大家不爱迪吧，太乱了，反而是清吧更有氛围感。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带我出来跟他们玩吗？”

“嗯。”

得到肯定回答，王蓉笑，“你转下头。”

“？”

齐天转过头，立刻被她搂着脖子亲了一口。

“你真好。”王蓉说。

齐天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