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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封告密书让她母家全族流放云州，她也被贺烜囚禁在东宫，等着她的是一杯毒酒……

她那时候才知道，母亲为了成全她，瞒着她拆散了贺烜和楚含烟。

而贺烜的恨意，便是那时扎根的吧。

如今重来一次，她只想好好护着褚家。

贺烜，她再也不敢奢求了……

婚房不欢而散之后，一连三日，贺烜都没有回府。

今天是陆妗回门，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独自恢复，可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禀告：“小姐，姑爷回来了。”

碧桃扶着陆妗往大门走，道：“姑爷还是记得要陪姑娘回门的。”

陆妗的手僵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她原本以为贺烜不记得了的。

刚刚踏过垂花门，便见贺烜从马车上下来，温柔地牵着一个美貌女子。

陆妗一瞬间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楚含烟！

陆妗怔在原地，舌尖不由得尝到了一丝苦涩。

她的唇角自嘲地勾起——贺烜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意赶回来？

怔楞间，贺烜已经带着楚含烟走了过来。

见下人鱼贯捧着如意匣出来放到车驾上，贺烜疑惑道：“夫人这是？”

“夫人”二字一入耳，楚含烟脸上笑容依旧，手却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攥紧了。

“妾今日回门归宁。”陆妗抬眸，看了一眼楚含烟，温言道：“夫君既然走不开，妾自己先回去也可。”

贺烜看了她一眼，发现陆妗眼底的确没有半分恼意。

陆妗欠身行了个礼，然后便坐上了马车。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车帘隔绝了贺烜的视线。

“走吧。”陆妗吩咐道。

……

褚府。

陆妗红着眼睛见过父母后，又回到从小住到出阁的栖云院。

回廊曲折，一草一木都是她最熟悉的风景。

陆妗眼眶发红地在秋千上坐下，细白的手指缓缓摸过秋千上的刻痕，轻声道：“我回来了。”

前世至死都想回来看看的栖云院，就在她眼前。

贺烜踏入栖云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陆妗慵懒地靠在秋千架上，眼圈泛红。

贺烜心口蓦地一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滂沱大雨里，陆妗竟穿着华贵的宫装跪在泥泞里，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阿姩，请你向皇上陈情，我父亲忠君爱国，怎会叛国通敌？”

“阿姩，我不要这太子妃的位子了，你让我见见我父母好不好？”

哀切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全然不似幻觉。

贺烜眉心紧蹙，他明明从未见过陆妗那副样子。

是幻觉吗？

贺烜摇摇头，挥散胸口若有似无的烦闷之意，向陆妗走去。

陆妗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如水般的眸底迅速掠过一抹讶异。

楚含烟如今身在魏府，他不是应该好好陪他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有点在意自己的？

但下一秒，却听贺烜说——

“含烟身体不好，需要一株染霜花入药，听闻夫人手中正好有一株，不知可否割爱？”

第二章

阳光依旧温暖，陆妗却忽然觉得冷。

“夫君自取便是。”陆妗轻声允道。

她垂眸，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

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却如无波古井，再也不是前世为了贺烜的举动而加速或停滞的样子了。

楚含烟既已回来，便只等贺烜写下和离书。

到时候两人尘归尘，土归土，各不相干。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想到这里，似乎困住她两世的枷锁应声碎裂，陆妗叫住捧着染霜花走过来的贺烜，语气轻快道：

“夫君既与楚姑娘情投意合，不如我退位让贤，可好？”

贺烜闻言，广袖下的手不由一紧。

“夫人说什么胡话，含烟刚回来，你就要跟我和离，是想要她被天下人骂做红颜祸水？”

闻言，陆妗只觉得利刃穿心而过。

原来偏爱也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贺烜喜欢楚含烟，便连给她位份也要考虑她的名声，而不被喜欢的自己，即使是好意成全，也要被说成居心叵测。

贺烜触及陆妗瞬间泛红的眼圈，不由得挪开视线。

他不愿再看，径直转身走了。

翌日。

陆妗回到魏府刚刚坐下，贺烜便寻了过来。

“今日是含烟父母的忌日，我昨儿允她今日带她去护国寺点长明灯，夫人一同去吧。”

闻言，陆妗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长睫掩下眼底的苦涩。

她记得贺烜今日应该要上值的。

连新婚之期都一日不落去上值的人，现在却可以为了陪楚含烟去护国寺而特意告假。

还要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带上她，免得坏了楚含烟的名声。

果真深情。

“妾知道了。”

……

三人沿着林中小径往护国寺走。

行至山腰处时，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将山顶边缘一块石头吹落，直朝三人滚了过来。

“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霄。

陆妗心跳骤然停了一瞬。

她的身体下意识地一转，想挡在贺烜身前。

然而方才还和她相隔不到一尺的贺烜，已经直奔楚含烟而去了。

陆妗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刺穿。

她想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的人，此刻正护着另一个女人。

陆妗眼前模糊一片，全然没看到滚石已经近在身前。

就在滚石将要撞上她时，身后褚母安排的侍卫成功救下了她。

贺烜抱着已然晕过去的楚含烟，道：“含烟体弱，我先送她下去。”

说完，他不再看唇色苍白的陆妗一眼，转身离去了。

纵然陆妗心脏已然疼到麻木，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她提起裙裾，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山脚下的马车里。

魏府，卧房内。

陆妗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茶盏，心似是被浸在冰水里，浑身都冷。

门轴轻响，贺烜推门走了进来。

见陆妗魂不守舍地坐在椅上，贺烜递过一杯热茶：“夫人今日受惊了。”

陆妗起身坐到床边，眼睛都没抬，淡淡道：“我无事，您还是去照顾楚姑娘吧。”

语气里满是疏离。

“我累了，想睡一会。”

贺烜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

见陆妗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陆妗躺在床上小睡，她到底还是被吓到了，不久后身上就发起高热来。

模糊间，她又梦到了前世母家被流放时自己去求贺烜的场景。

大雨滂沱，浇得她一身湿透。

“阿姩，你恨我占了楚含烟的位置，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我父母年迈，求您高抬贵手……”

刚刚巡游祭天归来的太子殿下举着伞垂眸看她，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褚府通敌叛国之事证据确凿，已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