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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钟启淮身后，想给他一拳报仇。
看到蒋允回头，我收敛动作，却吓得钟启淮大跳：「你搞事儿吗！」
「帮你捶背！」咬牙切齿。
前方的蒋允缓缓走着，背影散发颓废的气息，像被人抛弃的小奶狗。
完了，他一定不喜欢这样的我。уž
好不容易拉近距离，不能功亏一篑。
我扳正身形，端庄迈步。
坡跟公主鞋有些磨脚，我依然保持微笑。
钟启淮叼着蛋糕：「作为回报，友情提示，不用迎合他的喜好，他跑不了。」
「嗯，嗯？！早餐费用在压岁钱里扣！」
「你忘恩负义——」
没心情管他，我快跑追上去。
果然淑女不适合我。
蒋允悄悄放慢脚步，和我并肩。
余光瞥见他微勾的唇角。
我没话找话，和他聊了一路，大多时间是他在耐心听。
讲到开心的话题，我忍不住大笑。
察觉他的目光黏在我脸上，我害羞了，尴尬地转移话题。
「我的裙子，好看吧？」
「嗯，你穿什么都好看。」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着商场大门，我沉默了。
柔道馆呢？
说好的兼职呢？
怕蒋允发现端倪，我咽下疑惑。
蒋允眨眨眼：「临时有事，向老板请了假。」
我问他是否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他点头，让我陪他逛街。
第一站，门口的运动鞋店，作为我的报酬。
他如此借口，许是看出了我走路别扭，我穿裙子，他不方便背我，所以——
我还没选好款式，他已直奔柜台预约即将发售的限量版球鞋。
自作多情！
我挑了双特价款，悄悄付了钱。
不想欠他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已经欠了他初吻。
蒋允看到我的购物小票，有些丧气。
我指向隔壁，「别生气啦，我抓娃娃赔你？」
尽管这辈子就没抓到过。
眨眼间，蒋允充了一百个游戏币。
指着最大的玩偶：「顾年年，我要它。」
有点难，「你自己来？」
他重重摇头：「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这是惩罚，哼！」
抓娃娃的过程很快乐，结果很残酷。
一小时后，我费了蒋允两百个游戏币。
他毫不介怀，刚准备再买一百个，老板看不下去了，打开玻璃门，直接送出。
抱着玩偶，蒋允怔怔地问：「谈恋爱也是这种感觉吗？」
「啥？」
「觉得全世界都变甜了。」
「或许是？」
他将玩偶塞进我怀里，「不，是你甜过了全世界。」
然后撒腿就跑。
我僵住，碎了一地鸡皮疙瘩。
帅脸配土味情话，够混搭够刺激。
「答应我，下次别说这些了，好吗？」
「嘤嘤嘤！」
当晚，我发了朋友圈：「希望每天都这么开心。」
配图是抓娃娃送的玩偶。
钟启淮果然皮痒痒了。
我和蒋允抛弃他「约会」，他面子挂不住，抽时间约蒋允 PK 篮球，想让蒋允吃亏，弥补他受伤的心灵。
天真，太天真了。
半小时后，蒋允以完美的三分投篮完胜。
他扔来篮球发泄不悦。
蒋允躲闪，踩到翘起的地砖，瞬间跌坐在地，抱着脚腕痛呼。
「允哥，球都没打到你，不至于吧？」
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闪过，钟启淮噤了声。
再抬眼时，蒋允眼眸湿润，楚楚可怜地望向我。
我气极：「钟启淮，您有事吗？」
「允哥，咱运动健儿，这么点小伤……」
「嘶——」
蒋允轻呼，又勉强地笑，「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年年别担心。」
「还不快去买药，伤了骨头怎么办？！」
帮蒋允冰敷时，他有点害羞。
夕阳悠悠，脸颊泛红。
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没来得及收回，正撞上我的。
我忽然想逗逗他，凑近几分，唇角擦过他柔软的脸颊。
「顾年年你！」
他想站起来，重心不稳，摔坐原地，「不许再这样……」
这么娇？
我挑起他的下巴，「怎样？这样吗？」
半闭上眼睛，仰头接近他的鼻尖。
感受他节奏不稳的呼吸，心跳跟着加快。
我担心撩得过火，及时刹车，却见他紧闭双眼，一副任我采撷的样子。
他闷闷的：「你又调戏我。」
正巧被买药回来的钟启淮看到，
某人不甘示弱，做作地擦眼泪：「你们背着我，做这种事，呜呜呜人家好桑心！」Уʐ
我&蒋允：「……」
钟启淮临时要出去，委托我送蒋允回宿舍。
我求之不得。
暗暗向他竖起大拇指。
蒋允走路一跛一跛，只肯虚扶我的肩膀，他说不能委屈女孩子。
大哥，你这么轴，我很难做的。
我提议半搂住他的腰，方便他借力走路。
他拒绝。
我再次提议，背他回宿舍。
他默了默，红着脸选择前者。
博弈，设定两个选择，降低他的拒绝几率。
我低头窃笑，再抬眼时，他正认真地观察我。
夜风阵阵，我好像听到他心跳怦怦。
总被他明目张胆「偷看」，我免疫了。
「这是第三次，」我同样目光炯炯地看回去，「蒋允，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吭声。
我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嗐，忘记你有暗恋的女孩啦，」
「真羡慕她呀。」我刻意放低声音，又保证能被蒋允听到。
第二天，我拉黑了他。

钟启淮问我抽什么风。秦枝也不理解。
之前是我主动，现在，我要知道蒋允的态度。
我总刻意接近蒋允，多了，招人烦，少了，情绪又不到位。
若即若离才能让人念念不忘。
如果他选择暗恋的女孩，我立刻退出，绝不纠缠。
如果他对我稍微有一些动心，那我——
「蒋允在问我你喜欢什么！加了微信，他从没发过消息，现在他主动问你喜欢什么！啊啊啊！」
秦枝激动得要起飞，像极了磕 CP 的我，「我替你答，你喜欢他！」
「别别别，进展太快了点。」
「先得到他，再培养感情。放古代，咱这是先婚后爱。」秦枝帮我约出蒋允。
哪怕在人山人海中，我也能第一眼望到他。
他温柔地笑，一瘸一拐走向我。
我要扶他，被他推开。
「你是不是讨厌我？」他小心翼翼。
我摇头。
「是不是我无意间伤害了你？你说，我改。」
我摇头。
「你喜欢钟启淮？」
我重重摇头：「绝无可能。」
「那为什么拉黑我？」
「我不是你暗恋的女生，怕她误会。」
蒋允明显松了一口气。
再抬眼时，透亮的眸子蒙起水雾，
「她不在意我，也没有人在意我，没有人喜欢我，我好失败呜呜呜。」
我喜欢你，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眼泪不要钱似的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我递去纸巾，他不忘笑着说谢谢。
哭到浓时，他上气不接下气，扭伤的腿使不出力，直往我身上倒。
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挪开。
他虚扶着我，继续嚎：
「我宝贵的初吻也没了，没有人对我负责，还会有人爱我吗？我不想孤独终老……」
行为很刻意，态度又很无意。
他哭了好久好久，哭得我愈发愧疚心虚。
脑子一热，我眼一闭心一横大声说：「是我吻的你，我负责，没人喜欢你，我喜欢！」
他很快收起微勾的唇角。
「年年，谢谢你，不喜欢我，不要勉强。」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只要我拒绝，他立刻能哭个昏天黑地。
「不，真不勉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谁能放过暗恋的男生成为男朋友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