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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我们现在有时间就发发短信互相了解，也挺好的。”

“胡闹！”章之行气得拍桌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用这合适吗？你是要慷慨就义还是大义灭亲啊？你看看你现在，脸上都是悲壮，哪有一点恋爱的样子？

你做人守信没错，可是……可是不能委屈自己啊。尤其是感情这种事，一点都委屈不得。你要是不好说就这样，说我反对，跟他断了算了。”

“那怎么行？”姜玉兰嘟囔道：“师父您不用为我毁自己声誉，我不反悔也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声誉，就是不想负别人。”

“你呀你呀……”章之行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第56章 英勇就义

章婉龄半夜睡不着，起来煮夜宵，却发现父亲没睡。章之行静静坐在竹椅上，清瘦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独。

“爸爸……”章婉龄心疼，“怎么没睡呀？想子雯的事吗？”

章之行“嗯”了一声，接过热茶，淡淡饮了一口，仍旧唉声叹气。他问：“婉龄啊，你说你赫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啊？”

“好人呗，不然您怎么收她做徒弟？聪明伶俐，还很讲义气。就是……就是谈恋爱的时候有点傻。”章婉龄想了想，又道：“爸爸，我如果谈了恋爱是不是也很傻啊？”

章之行笑了笑，女儿如此天真他总觉得是福气，越不谙世事越少被世事折磨。

他颇有些感慨，“你赫姐姐不容易，以你的经历去理解她很难。你看她，身上的灵气是真的，傻气也是真的。你说她讲义气，我看那是江湖气。与人相处，她有的时候很和气，有的时候又带着那种ʝƨɢ狂妄少年人的戾气。我让她反悔，她不肯，你猜她说什么？”

章婉龄认真地听着，此刻摇摇头，猜不出来。

章之行道：“她说，她不负别人。我当时很生气，现在一想是我的境界低了。爸爸一直想，我愿意穷尽一生，护你爱你，让你做个天真无邪的人。让你可以自在地生活，让你可以纵情的虚度光阴，只有快乐。婉龄，爸爸对你只有这一个愿望。”

“爸爸。”章婉龄眼睛有些湿润。

“你若是一生快乐生活，爸爸是满足的。可我又想，如果子雯是我的女儿，她不完全的快乐，她受过很多罪吃过很多苦，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会有人不问缘由地向她泼脏水。

你说她那个妈妈是那样的，家庭生活就不必说了。她只有组建新的家庭，才能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她要承受这么多，还可以天真地对我说‘我不负别人’。

婉龄，爸爸想，如果她是我女儿，我会好心疼，可是也会非常非常的骄傲。”

“爸爸，”章婉龄高兴道：“那您不生子雯的气了？”

“不生气了，”章之行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豁达道：“有徒如此，老夫骄傲得很！”

父女俩相视一笑，结束这次夜谈。

而后，章婉龄像是被开了光，看姜玉兰的眼神总比从前多了几分敬意。姜玉兰排练的地方离章家不远，章婉龄没事就带着各种吃食去探望。有时候姜玉兰太忙了，打了个招呼就上台去了，得等到排练结束才能一起待一会。

有一天章婉龄忍不住问：“子雯，你不觉得腻烦吗？每天都排着这一个剧，每次都说一样的台词，走的位置都一样，总是重复来重复去的，多累啊。”

姜玉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傻丫头，这里面门道多着呢。艺术不是单纯的重复，你现在看着我们是一遍一遍来，好像没什么效果，可到了演出的时候就能分毫不差。表演就像挖一口井，今天一铲子明天一铲子，说不定哪一下忽然掘出水来，整个表演就全对了。

你看我每天都说一样的词，可是每次说的时候感觉都不一样。你看我被几个架走那段，我第一次排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我以为我的角色被吓着了。

可是后来我发现不对啊，她小的时候就被绑架过一次，她怎么可能那么害怕呢？她应该愤怒，所以演到后来脸色发红，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但是没那么害怕，她想自己刘胡兰，要英勇就义呢。”

章婉龄听得一愣一愣的，又道：“那既然你都想得这么清楚了，就不能休息两天吗？也不用天天排啊。”

姜玉兰听到这话直捂脸，“此话差矣，我离炉火纯青还差得远呢。表演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活儿，我这会就要休息，那我永远休息得了。

你刚才听见那个拿棒子的小厮说话没？一听就是科班出身的。他们都经过专业训练，台词功底厚着呢。我怎么着也就在学校上过半年的表演课，怎么敢懈怠啊？可得有得练呢！还敢说休息，我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章婉龄可惜道：“你要是也是科班出身的就好了，路会好走很多的。说不定在学校里就能遇到爸爸这样的人，你就能少吃很多苦。”

姜玉兰笑，“你当他们坦途是怎么来的？那是钱砸出来的。报考科班，要有即使这辈子干不了这行找不到工作家里也养得起的底气。

从艺考开始，就要准备好大把钞票，随随便便一个班或者一家不起眼的小学校，集训两个月就敢收你五万大洋。这是最普通的，不算你考试的时候住宾馆、化妆、服装，上下打点。

如果有幸考上了，接下来又是三到四年的专业课，造景啊拍片啊，全都是自己的钱。如果时运不济，毕业了你还没被经纪公司签走，那接下来就要跑组。

面对各种白眼、挑战、潜在的规则，每天腿都快跑断了，可能得到的都是奚落。最关键是，那样的时候你也会饿也会冷，也需要房子住。你要生活，可是没有人给你演戏的机会。

你只能放下骄傲什么的，弯下腰去打各种散工，一天天维持着，继续投资料、继续被嘲笑，继续失望之后又失望的活着……”

“子雯姐，你说的是不是你自己啊？”

姜玉兰回回神，“也是，通常科班出身的不用这么惨。家里能拿得起钱让他参加艺考读艺术学校，他就未必需要打散工维持生活。可以住高档一点的房子，在家里健身啊保养啊跟朋友约饭啊。

有试镜的机会就去看看，没得到也不要紧，下次再说。反正青春和毅力总有几年，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就回家被安排个工作。可能某个机会得到了，就火了。还可以在镜头前面说‘当时压力特别大，如果我再拍不到戏可能就要回家工作了’，多可怜。

我不是批判这样的人，也不讨厌这样的人。我羡慕他们，说这些话就是酸，嫉妒一下。以后不说了，你当没听过。”

章婉龄简直听入迷了，待姜玉兰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缓过神来，立刻鼓掌，“你牛！怪不得我爸说为你骄傲呢，我也为你骄傲。”

姜玉兰哈哈大笑，整个排练厅都是爽朗的笑声。

姜玉兰真的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磨练磨练，公司方面自然不用说，从来没有任何异议。全力支持她的决定，帮她把所有无关紧要的事情全部推掉，姜玉兰可以的安心的整日泡在排练厅。

这其实挺不可思议的，对于任何一家经纪公司来说，手里有一个炙手可热的演员，恨不得让艺人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充分利用艺人红的每一分每一秒，广告、商演、影视剧，各类赚快钱的活动有多少接多少。

谁怕钱咬手呢？何况娱乐圈日新月异，说不定哪天艺人就过气了，不趁着红赶紧圈钱，留着过年？

姜玉兰每每想到此处，总觉得有几分心酸。她不是从来没被人宠爱过，不过那个人不说，她也没能发现。能用这种纵容的方式对待自己，这是名为陆成松的爱吧？

过去不知道，现在不应该知道了。

一个月后，《屠户》正式与观众见面。国家话剧院公演七天，场场爆满。

演到一半，侯原声跟姜玉兰商量，“你接下来怎么安排？现在有金主愿意资助我们做全国巡演，你感不感兴趣啊？”

姜玉兰一听有些为难，当晚接到这个活就连夜跑了。说是谈恋爱，连面都见不到，再来个巡演恐怕就要成牛郎织女了，是不是太惨了点？姜玉兰婉拒了巡演的邀请，说她需要一些时间处理私事。

侯原声江湖性情，一听也理解。他既不缺名也不缺利，巡演的事就是一时兴起，姜玉兰浇上这杯凉水他也就作罢了。一把年纪，正好也懒得全国跑了。演完七天，就算大功告成。

姜玉兰谢了幕到后台卸妆，门半掩着，里面传出零碎的交谈声。

“这个事应该跟子雯说一下，省得她一心朴实的发傻。”是章婉龄的声音。

窦双双道：“说了怕她难过，不说怕她吃亏，我们现在是左右为难。”

“什么事啊？”姜玉兰推门进去，“直说吧，是又有什么黑料了？还是我那个败家弟弟来找麻烦了？还是谁又批评我什么了？照实说吧，我受得住。”

窦双双忙道：“都不是。就是……最近游俊朗那边最近总是发一些你们恋情的通稿，不断用你来提高他的曝光率，拓展他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