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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瀚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摸了摸压根没有口袋的裙子，“我没有带笔。”
笔很快就被递到了她面前，连同一起被展开的协议。
她这才低头在上面签了“王棠”，手微微顿了顿，又签了“霍瀚”二字。
甄涵白正想抽回契纸，却是见她的左手扯住了纸张，心缠了颤，接着便见她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也写了上去。

写完后大概是觉得还是不太够，直接用水笔在大拇指上画了画，按了个手印这才安心。

“我签好了。”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被口罩和墨镜遮着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应当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如果不是她按手印的动作太过果断，甚至显得有些着急，甄涵白大抵是会觉得她应当是不愿意的。
等他的名字，身份证以及手印也稳稳落在了霍瀚的那一堆的旁边，他正打算把协议放回包里，却是又听见霍瀚淡淡又带着些许清冷的语气。
“那个······不一式两份吗？”
“一式两份···抱歉，我考虑不周，那我······”甄涵白略有些迟疑地看着霍瀚，她看见她那双好看的眉毛随着他的话微微拧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疙瘩，手上的动作便也有了几分犹豫。
“我之后再去打印一份，那这一份······要不就先交给你保管——”
“好。”
话没能说完，霍瀚已经动作麻利地接过了他手中的协议，放入包前甚至还不忘拿出手机拍了个照。
动作一气呵成到让甄涵白怀疑人生。
“我的航班好像开始检票了。”她的眉头这才松了，语气似乎也带了些笑意。
甄涵白点了点头，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检票口走去。
霍瀚跟在他身后，在心里琢磨了几遍措辞，最后才颇有些珍重地开口，“在片场的时候还是要按时吃饭的，千万不能因为拍摄任务就打乱了三餐的安排，也不要为了增肥或减重而暴饮暴食，饮食不规律。还有受了伤一定要记得擦药······”
甄涵白安静地听她说着，是不是点头应一声。
“我虽然回祁川了，但是还有不少东西放在依歌那里，而且她威胁我一定要回来看她，所以我应该那边的事一办好就会回来的，你也不用——”不用太想我。
她的声音慢慢带了些离别的伤感，说到最后把自己都说得有些哽咽，“虽然那边的事应该挺忙的，我也没办法经常回来······”
只可惜周围都是排队检票的人，不然霍瀚觉得她应当会落几滴泪为这伤感的离别烘托下气氛。其实她确实还挺想哭的······
但是还没等她拿回自己的行李箱，甄涵白却是已经早她一步排入了检票的队伍里。
霍瀚愣了愣，随后说，“这里就是检票了，你进不去了的。”
甄涵白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但是霍瀚估摸着这一眼挺意味深长的。
因为他的声音中也带了些许笑意，“霍瀚。”
他说，“我真的是一个有常识的人。”
“我——”霍瀚一时语塞，抬着头随着人群往前走，随后就见他拿出了一张机票和身份证。
“你也去祁川？”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自然就得到了甄涵白的认证。
所以自己刚才那一出道别的戏码······
霍瀚瞬间觉得丢脸极了，红着耳朵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进了机舱，等到落座后才回过神来，“你不是要准备新电影拍摄了吗？”
“前期工作祁川也可以做的，到时候直接从祁川飞祁阳进组。”甄涵白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新婚，异地不好。”
新婚·····
霍瀚继续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琢磨着这两个字，随后手上就被戴上了一串玉珠。
“想事情的时候就摸这个，不要扣指甲，不疼吗？”他说着用指腹擦了擦霍瀚被抠过的指甲，随后就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霍瀚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却见他已经靠在了椅背上，虽然戴着墨镜，但是看样子是已经闭眼准备小憩了。
她这才继续低头看了会他们十指相扣的双手，随后将视线移到了那串玉珠上面。
她听说过送戒指，项链或耳坠的，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送新婚妻子一串玉做的手镯的。
不过玉珠晶莹剔透的，看着很是圆润喜庆。
她很是喜欢。
这么想着，霍瀚勾着嘴角心情很好的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她的手被甄涵白牵着，所以没能仔细看那串玉珠，自然也发现不了其中玄机。
甄涵白的视线也从他们的双手移到玉珠之上，最后移到她的脸上，这才也笑着闭上了眼。
头等舱很安静，路过的空姐看见睡觉都要十指相扣的小情侣，嘴角也是忍不住勾了勾。
随后却是见那女生突然直起了身，戴着口罩和墨镜的脸上似乎布满了惊讶。
回祁川······
霍瀚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甄涵白随她一起回祁川后，难道要和她一起住进王家别墅吗？
到达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只有老管家还等在门口，给他们留了盏灯。
“棠小姐，谢少爷，新房间白天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棠小姐原先的卧室旁边。”管家微微弯着腰，想要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
“李叔，您先去休息吧。”霍瀚率先一步开了口。
管家这才收回了手，又是弯了弯腰，随后弓着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家的人就这点好，什么事都不用说第二遍，省心。
老头子给他们的卧室不算差，还配了个卫生间可以洗浴。
霍瀚匆匆扫了眼卧室后就先拿出换洗衣服去洗澡了，她其实一路都很紧张，再与甄涵白单独相处下去那串新的玉珠怕是会被她磨秃噜了。
洗了大概有个半个多小时的澡，霍瀚在镜子里把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用水弯曲成了随意又精致的风格，这才扭扭捏捏出了门。
结果出门后却发现甄涵白不在屋里。
她有些慌张地跑到了楼下，才发现他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
“怎么不披件外套？”甄涵白摸了摸碗底，正想着要不要去加热，转头就看见霍瀚穿着件单薄睡衣站在楼梯上，神情有些呆滞。
“你做的吗？”
霍瀚走到桌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后就听见甄涵白轻轻嗯了一声，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肩上。
外套带着他的柠檬清香，混着饭菜香，直接就把她的眼眶给熏红了。
“从网上学的，这还是第一次做。”
甄涵白其实一路也挺紧张的，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第二次心怀忐忑地去做一件事。
赵依歌大概不知道，王家别墅确实有佣人和管家，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家了。
“谢谢你，甄涵白。”她轻轻抱住了甄涵白，随后便感觉到他回抱了自己。
“还真是甜蜜呢。”二楼走廊，起夜的王以枫笑盈盈趴在扶拦之上，低头看着客厅相拥的两人，忽然就期待起未来的日子了。
······
这还是霍瀚和甄涵白第一次正式躺在床上，没有关了的摄像机，也没有节目拍摄的名义。
演员似乎天生有种信仰感，在某些特定的情境和镜头前，他们会自动把自己代入一种虚构的角色，借此纾解自己的焦虑与紧张。
而今天的他们躺在王家别墅的新床上，严格意义上这是他们第一次作为霍瀚和甄涵白的同床共枕。
两人的手十指相扣，似乎是想到了彼此的身份与关系，比节目拍摄第一天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