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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据为己有，想在她身上赚得令人艳羡的名声，利用她博父亲赞赏，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证明秦远不爱苏晴，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不仅陈金粟想不通，苏晴也想不通。

听到门外重新归于安静，秦远默默拿开了覆在苏晴眼前的手。苏晴缓缓张开眼睛，光亮重新涌入她眼眸。秦远向后靠了靠，缓缓结束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克制而安静的吻，不带一点侵略性。

苏晴总觉得今晚的秦远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方才吻着她的时候，苏晴总觉得，在他冷漠沉稳的躯壳下，有什么正在燃烧、在沸腾，那些隐隐的躁动，又全部被他全都压抑在深处。

苏晴盯着他看，想要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看个通透。

秦远被盯得火热，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言语在此刻显得有些匮乏，他眼前就像是一本历朝兴亡谱，其间突然窜出一页含情诗来。

苏晴第一次这样仔细看秦远的脸，他的脸总是给苏晴一种矛盾而复杂的割裂感，看起来带着少年的青涩莽撞，又总是掺着权臣的老练算计。

她有些动摇。

在她眼里，如今的秦远尚未与陈金粟为伍，她这样将一辈子的怨都怪在秦远身上，对他来说本就不公平。

更何况，她心里清楚，她真正该恨该怨的人，是陈金粟。只不过是不敢罢了。

她眉眼如春，在秦远破败生锈的兵器上，偷偷开一朵漂亮的花。

“事出紧急，”话一出口，秦远才发觉声音有些哑，他急忙清了清嗓，“顾某……”

苏晴轻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学着秦远的口吻，挺起胸膛义正严辞道：“这是顾某明媒正娶的妻子。”

秦远先是一愣，随后笑着低下了头。

他拿起手边药罐，脱下苏晴身上方才情急之下胡乱披上的外衣，继续给她上药。苏晴看着他的动作，有一瞬失神。

但是仅仅只有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在赌，只要自己仍然有一天是将命运寄托旁人之手，她就一天没有办法放下心中芥蒂。

感情，只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而已。

-

第二日一早，苏晴照例为罗观云请了安。刚回房间，就看到秦远正坐那里笑盈盈看着她。

今日立冬，不用早朝。

见到苏晴，秦远急急忙忙起身，将苏晴按到椅子上坐好，给她上药。

“已经不流血了，不用这样小心着日日上药的。”苏晴看着他的动作，开口说道。

“不行，”秦远回绝得干脆利落，“你这样干干净净的，身上留了疤多可惜。这药是从二哥那要来的，舒缓疤痕有奇效。”

他抹完药，将苏晴的衣服理好，转手将药瓶塞进香尘手中，对苏晴认真说道：“往后可要认真涂，不可怠慢了。”

“嗯。”苏晴笑着点点头。

见她答应下来，秦远舒了口气，他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信心满满对苏晴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

苏晴不敢相信，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毗邻皇亲国戚居住之所，竟然还有如此隐蔽破败之地。

从顾府走到这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看起来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若不是秦远在满地杂草中间趟出一条路来，苏晴断然不会想到，这片荒凉之地竟有修缮过的痕迹。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苏晴不由得问出声。

秦远没说话，只让她小心脚下，认真看路。不知道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多久，苏晴终于看到面前一道黑漆漆的木门。那门饱经风霜，看起来比她还要年长些。

秦远解开锁，缓缓推开门。即使他动作轻柔，依旧带起了不小的灰尘。阳光争抢着涌进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照出了一条笔直的路。

房间里躺着一个女子，她身下的席子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收拾过的，与周遭的破败对比鲜明。

苏晴顿住步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秦远，心里猛地下坠，眼神慌乱不安。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向秦远的目光有些无助。

如果秦远打算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四周安静极了，即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秦远不会这样轻易饶过自己昨天偷跑出府！

他怎么这样阴险，秋后算账，竟然还要将人带到这种地方来。

秦远不知道苏晴心中这些心思，他歪了歪头，眼中满是不解。

“快进来！”他盛情邀请。

苏晴颤抖着摇摇头，水灵灵的眸子比身后的野草颤得猛烈。

“怎么了？”秦远不明所以，以为是房间昏暗，苏晴有些怕，于是他伸手去拉苏晴。

苏晴吓得浑身绷紧，进了房间就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对着秦远祈求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你念在我是初犯……”

“你在说什么？”秦远皱起眉头，神情严肃。

苏晴更怕了，她当即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秦远双手覆在她肩膀，她颤颤巍巍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只绷紧了身子顺着秦远的力，不敢反抗。

秦远将她带到那女子身前，苏晴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徐青禾！

苏晴将她仔细看了一遍，身上并无伤口。她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你昨日说，此人对你很重要，”秦远看了看苏晴的反应，继续说道，“所以我一早就将人带过来了。”

苏晴有些不解：“你是怎么把她带来的？”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说不愿意。那我就……”秦远用手在她后颈比了比，而后眼神无辜，诚恳至极地看着苏晴，“我下手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她分毫。我只是想着先将她带回来，而后再说清楚。”

苏晴听完他这番解释，无奈摇了摇头：“绑架就绑架，怎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那你昨晚是想对她做什么？”秦远好奇问她。

“……”苏晴被秦远这问题噎住，如鲠在喉，她抿抿嘴，拍了拍秦远的肩膀，“你可当真是我狼狈为奸的好夫君。”

第 31 章

“她是谁啊？”

秦远虽是已经将徐青禾的身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可他仍然想听听苏晴的解释。

“她……她是……”苏晴面对秦远突如其来的提问，有点慌了，她不知道今天会见到徐青禾，更没来得及编她和徐青禾之间的故事。

周遭安静得要命，只能听到风从杂草间喧嚣而过的声响。

“嵩州刺史之女，徐青禾。”想了很久，苏晴否定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谎言，终究还是说了真话。

“你们认识？”秦远接着问。

“不认识。”秦远问什么，苏晴就答什么，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你为什么追她？”秦远眼中并无审视之情，只是淡淡看着她，像是在了解她的过去。

苏晴心一横，挤出两滴眼泪来。

眼看着两颗晶莹泪珠从她脸颊划过，这下轮到秦远慌了。他急忙坐在苏晴身前，手忙脚乱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

苏晴啜泣着开口：“你与徐姑娘素来交好，人人皆称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说我配不上你，只有徐姑娘这样富贵人家的女子才能与你结亲。所以你要休了我，娶她为妻。”

“啊？”秦远眼睛瞪圆了，他回想了过往十二世的经历，并没有哪一世是和徐青禾扯上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