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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老天爷让你积德，在人家跳河的时候你正好经过，顺手把人给救了。”
“咳咳咳……”
细弱的咳嗽让正在交谈的男人一愣，不约而同朝病床上的人看了过去。
徐林彦赶紧催促：“她醒了，你赶紧看看她！”
陈建国给戚谭谭做着检查，还不忘白他一眼：“当初你去做生意干什么，就该去当医生。”
戚谭谭感觉骨头都是酸的，没有一点力气，视线也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医生，还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基本没什么大毛病了，但这两个月都得待在医院调养。”
陈建国说着，朝徐林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乘着人清醒了赶紧问问她家属。
徐林彦看戚谭谭虚弱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到底得先把她家人找到，便俯身放轻了声音：“同志，你有你家属的电话吗？”
听见家属两个字，戚谭谭目光暗了暗，好半晌才嚅动起嘴唇。
她声音太小，徐林彦看了眼陈建国，只能把耳朵凑过去听。
“龙江军区……陆寒澈……”
第14章
龙江军区。
下操的哨声响起，战士们个个大汗淋漓地往食堂走去。
陆寒澈扒拉着湿透的寸头正要去办公室，程毅小跑着过来，立正敬礼：“团长！”
陆寒澈步伐滞了瞬，解开衣领：“查到了吗？”
程毅亦步亦趋跟上，表情复杂又为难：“团长，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嫂子的阿妈……在龙江医院治疗胃癌时就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听见这话，陆寒澈瞳孔骤然紧缩，转头瞪着一脸紧张的程毅：“你说什么？”
程毅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在半个月前，桐州那边也没有嫂子的消息，听医院的医生说，嫂子把她阿妈带去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就没见过她了……”
半个月前？
陆寒澈紧缩的眸子颤了颤，不是戚谭谭去政委办公室闹离婚那天吗？
这时，一个哨兵跑过来，敬礼道：“江团长，有位从梧林市的同志在门口，说是要找您。”4
陆寒澈心一顿，下意识想到戚谭谭。
他没有犹豫，立刻奔去门口，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长相斯文，或许是因为晒久了，身上的白衬衫也被汗湿了大块。
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陆寒澈皱起眉，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应该和戚谭谭有关。

他沉下心，上前道：“同志，我是陆寒澈，有什么事吗？”

徐林彦转头看去，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高他大半个头，一身军装挺拔又英武，面相虽然俊朗，但眉眼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就产生敬畏。
他心里更加疑惑，如果戚谭谭是他的亲戚，那就是军属，一个军属好端端为什么要去寻死？
见徐林彦不说话，陆寒澈面色微变：“同志？”
徐林彦回过神，连忙开口：“江团长您好，我叫徐林彦，我想问一下，戚谭谭您认识吗？”
听见‘戚谭谭’的名字，陆寒澈眸色一紧，看着徐林彦的目光也多了丝警惕：“她在哪儿？”
徐林彦抿抿唇：“十几天前我路过龙江市外的157国道，看见她往黄河跳，我就把她救上来送去梧林市医院了，她昏迷了一个星期，两天前醒了，但肺部感染比较严重，今天才脱离危险……”
顿了顿，他看着陆寒澈眼底浮起的心疼，皱起眉：“她身上没有证件，今天醒过来时，我问她有没有家属号码，她让我过来找你。”
一连串的话像榔头敲在陆寒澈心上，从前哪怕他执行任务受了重伤，都没这样疼过。
他从没想过，戚谭谭会去跳河自杀！
是因为阿妈的去世，还是……
眼见陆寒澈的脸越渐越难看，徐林彦眼中闪过抹疑虑：“江团长？”
陆寒澈回过神，声音沙哑了些：“谢谢，我马上过去。”
说完，转身大步进去。
他向首长请了假，由于他当兵后几乎每休过假，现在情况又特殊，立刻批了他的假。
陆寒澈赶回家换好常服就准备去梧林市，刚出门，便见穿了件布拉吉裙子的何雪莹从楼上走下来。
一见了他，她目光一亮，上前就挽住他的手。
“寒澈，你怎么换常服了？要不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对于何雪莹亲昵的举动，陆寒澈脸一黑，直接抽出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我说过，别拉拉扯扯的。”
何雪莹一僵：“可……”
她顿住，想想自己的确是有些心急，毕竟戚谭谭才走没多久，她要是现在跟陆寒澈成双成对的，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想明白后，何雪莹大方一笑：“我忘了……那个，寒澈，你要去哪儿啊？”
陆寒澈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回了句：“你当初说有人给你在这儿找了活儿，既然你觉得不合适，就早点离开吧。”
何雪莹的笑顿时凝固了，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你是在赶我走吗？”
“你不是军属，一直住这儿也不合适。”
陆寒澈记挂着戚谭谭，根本没心思多说什么，抬腿就要走。
何雪莹慌了，先不说自己好不容易等来陆寒澈和戚谭谭离婚的机会，她可不想回去面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家人。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别的军属会不会出来看热闹，直接抓住陆寒澈的胳膊，泪眼汪汪：“寒澈，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我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心里一直喜欢你……”
“够了！”
陆寒澈低呵一声，脸几乎黑成锅底。
他再次抽出手，冰冷的语气让人头皮发麻：“我和戚谭谭还没离婚，注意你的言行。”
“还有，我对你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照顾你只是出于别人的托付，请你自重！”
何雪莹怔住：“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不想跟她离吗？你明明……”
她话还没说完，陆寒澈便大步下楼，头也每回。
“寒澈！”
何雪莹追了几步，又气又急，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一再离开，而且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想跟戚谭谭离婚？
不行，她千辛万苦到这儿来，总不能空手而归。
想到这些，何雪莹眼底划过抹阴狠，直接跟在了陆寒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