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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点开游戏页面。

除了脱胎换骨这个增益，先前我泼他们脏水，系统还给了我一个名为「面如新生」的奖励。

我咬了咬牙，把两个都点击了一遍。

紧接着，我感到自己的皮肤被撕裂，崭新的皮齐刷刷从内里钻出来，撑开所有细小的血管。

我的骨头如同被捣碎了重铸，蜈蚣般在我皮下涌动。

巨大的痛楚卷袭了我，我缓缓蹲下来，过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

屏幕上映照出一张完美无瑕的面皮，覆如新雪。

如同神造一样的美貌，出现在了我这张丑脸上面。

外面嘈杂声不绝于耳。

惨叫过后，断指那人的声音没了，应该被送走急救了。

剩下的，便是对我各种恶毒的咒骂和不断尝试的砸门声。

我捡起脚边其中一根断指，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也不是愧疚，而是后怕。

因为我知道，如果让对方进来了，死的就会是我。

下一秒，一个刺耳的声音越过嘈杂人声，穿透了我的耳膜。

不是说话声，而是钥匙粗暴捅进门锁的声音，仿佛立即就要被拧开。

我脸色剧变。

但门外那人拧了拧，似乎发现门被我反锁了，恼羞成怒：

「陈可，老师都不知道你平时老实本分，居然会对同学做这种事！」

原来是我亲爱的班主任啊，怪不得有钥匙。

「你快点出来！」她厉声道：「那几根手指要是能接上，人家还能少让你赔点医药费，你闯的祸已经够大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听起来对我真是关爱有加啊。

可我在她眼里的老实本分，就是我被夏晴欺凌的原因吗？

我被班里的人孤立欺负，我被嘲笑、被打骂的时候，她在哪儿？

我带着哭腔，跪在办公室地上求她帮帮我，她一脸冷漠，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离他们远点不就好了？自己硬要凑过去，被欺负不是活该？」

她那个时候，她又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我讥讽地笑了。

「老师说的话，我当然要听了。可是老师，我能不能让他们给我道个歉啊？」

「道歉？道什么歉？」班主任还没说话，门外众人就已经义愤填膺：「他妈的，你这个丑八怪，你泼我们脏水，还把人手指搞没了，你还要我们道歉？你个贱人才应该向我们道歉！」

「好了好了，大家先不要吵。」班主任来打圆场，她带着诱哄的声音：「陈可，你先开门，我再劝他们道歉。」

那边静了一瞬，我却笑眯眯地回答：

「不行哦，老师，我必须先听到。因为他们这帮人，承诺就像被用过的草纸，给狗擦屁股都嫌脏。」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有人怒了。

「那这手指怕是接不上啦。」我故作遗憾地说：「也不知是谁这么可怜。」

「草！」一声骂街，一个男生站了出来，似乎对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咬着牙一个一个字往外迸出来：「……对，不，起，陈可。」

「什么？」我慢悠悠地说：「太小声了，听不见啊。」

「妈的老子说对不起，耳聋啊？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满意没，高潮没？」

我把鞋踏在了那几根断指上。

他一开口，我就已经清楚了它们的主人是谁。

因为站出来「道歉」的男生，是那人最铁杆的兄弟。

「咔嚓」。

断指在我鞋底发出骤然破碎的声音。

上辈子把我推下楼的那双手啊，再也不能复原了。

「满意啊，我当然满意了。」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简直——爽死啦！」

12

「满意你他妈就快点开门，你以为我们开玩笑的？你把人弄成残疾了，你捡一辈子垃圾都赔不起！」门外的人开始大声嚷嚷。

我把那几根血肉模糊的断指扔到拖把桶的滤水槽里，把脏拖把放上去狠狠碾了碾。

紧接着，我冷笑一声，握紧手机，猛地打开了门。

迎接我的，是一个空啤酒瓶的猛击！

玻璃碎片四溅，散射出锋利的威芒。

有温热的液体，自我头上缓缓而下。

是那个刚才和我假惺惺道歉的男生。他举着半截碎玻璃碴，很得意地瞧着我。

而我的班主任，对他握着一个空啤酒瓶视而不见，也没有告诉门后的我。

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傻逼，让你出来就出来，你以为出来就会放过你吗？敢动我兄弟……」

那个男生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轻声说：「好疼啊。」

「疼？你也知道疼？那把别人手指弄断了，别人不疼吗！」班主任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可我知道，她根本不是在心疼那个男生。

她只是觉得我给她闯了祸，她需要收拾残局。

「老师，你记得吗？」我的视线飘向班主任：「你来的第一天穿了条短裙，那群人开你的黄腔。女生说你做鸡，男生说要把你干怀孕。

「你捂着裙子不知所措，急得直掉眼泪。」

「是我借给你外套系在腰上，你还说，我是个好孩子。

「可为什么后来，你却跟他们统一阵线，对我不闻不问了呢？

「噢，原来是因为我替你做了这个靶子，你转来对付我，你就不会被他们欺凌了。」

班主任脸色苍白，恶狠狠地看着我，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师对每个学生都公平公正

……」

公平公正？呵，这个世界的公平从来都不在弱者手上。

我环视众人，冷笑道：「你们这些人，通通都该下地狱。」

举着剩下一半玻璃瓶的那男生抢话道：

「我说陈可，你在这里说一大通屁话，以为自己是唐僧可以感化人类啊？还是把自己当煽情片女主角？我可告诉你，没人会同情你，长那么丑就该去死，活着都丢人现眼！」

「什么煽情片女主角？」我歪头看着他：「这里从来，都是复仇文的主场啊。」

「复仇？就凭你这个丑逼……咦？陈可，你的脸怎么……」

他终于惊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班主任也迟钝地注意到了局面，和那个男生背靠背贴紧，惊慌失措地尖叫：「陈可，你在搞什么把戏！」

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脸，更是因为身后的人看他们的目光。

从我喊「好疼啊」那一刻起，他们的表情变了，死死盯着班主任和那个男生。

眼里的杀意升腾，如有实质，只待我一声令下。

我抹了抹头上的血，无所谓道：

「你们把我弄疼了，我也让你们试试这种感觉。这就是你们嘴里所说的公平吧？」

我缓缓展开一个美丽至极的微笑：

「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13

我话出口的那刻，全部人都动了。

仿佛被放出笼的困兽，饿急了冲上去撕咬。

「你们敢欺负陈可，必须去死、去死……」

他们一边喃喃，一边乱作一团地互殴。

班主任试图逃跑，却腿软得摔在地上，被其中一人扯住头发拖行，吓得连连尖叫。

「陈可，陈可，我错了！救救我，救救我……」她带着哭腔，朝我伸手，仓皇地喊。

她就像当初那个跪在办公室地上的我，可惜，现在我们角色互换了。

我朝她扬起微笑：「不好意思啊，老师。这不就是活该吗？

「活该，就是命定。命定的事情，我怎么好管呢？您说对吧？」

我把她曾经赠与我的原话，一字不差地送还给她。

她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还来不及呼救，便被捂住嘴，拖行得离我越来越远。

我冷笑了一下，呼啸的声音猛地向我袭来。

是那个还拿着啤酒瓶的男生，玻璃碴尖锐而突兀地停留着半截，如果扎入咽喉，必定一击毙命。

他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另一个人就挡在了我面前，反手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