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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8-30 21:13:35  热度: 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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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闳陡然打了个冷战。
“揽月阁寝室摆满了百合花,两味一合催情效用加倍。还有那个太医,是你提点的吧?”
陆铭远满意地看着她露出惊恐的表情,随手将平安福扔进火盆。
“少玩花样。没了苏婉颜,你若乖些,我会宠你,毕竟,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男人手掌握住她的咽喉,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掐断。
顾闳喘着气,后腰抵在桌角上,被膈得生疼。
陆铭远扯开她的衣领,确认锁骨那枚守宫砂还安然无恙。
艳色春光乍泄,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声色有几分喑哑。
“现在知道疼了?有你喊我求饶的时候。”
说完掐着脖子猛然将她朝身后一撞,顾闳痛得弓起身,冷汗直冒。
“安分点。今日还有公务,暂且放过你,明晚再跟你算账。”
陆铭远走后,顾闳才扶着站起身,揉着后腰,大概被撞破皮了。她那点小计谋,在刑部侍郎跟前,确实班门弄斧了。
来日方长,且走着瞧吧。
顾闳换了一件深色衣衫,披上黑色斗篷,悄无声息地出了漱玉轩,往东院去。
东院是陆府最旧的院子,后面有一堵矮墙,她费了牛劲儿终于翻了进去。
院里黑黢黢的灯也没点,老旧的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嘎”的声响,她走进去,正要喊苏婉颜,脑袋上被什么东西晃悠悠地打了一下。
顾闳抬头,苏婉颜颈悬白绫就挂在她头顶上!
差点惊叫出声,她忍住恐惧,寻来一根凳子,把人抱着放了下来。
解药还没拿到,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苏婉颜脸色青紫,她伸手探了鼻息,还有微弱的一丝,当即使劲掐上人中虎口,片刻后,人醒了过来。
“呼,好险。”
苏婉颜看清了来人,想大喊,被顾闳一把捂住嘴。
“干什么!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不是挺能耐,这要就自尽啦?”
苏婉颜拼命摇头,示意她松手,随后大口喘着粗气。
“有人......有人要杀我!”
“你不是自尽?”
苏婉颜白她一眼,“废话!老娘还能东山再起,跟你斗一百年!”
“呵,那你也要有命再说。解药交出来。”
“我没有。”
顾闳攥住她衣襟,一把匕首抵上动脉。
“本公主耐心有限,别逼我动粗。”
苏婉颜娇声低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毒药不是我的。”
顾闳眯起眼,“要杀你灭口的人给的?”
苏婉颜点头,撩起袖子,手臂一道红痕,只是比她的浅很多。
“我就点香时闻了一口,昨夜回府才发现中招了,我问她要解药,她说血银芝宫里才有,我中毒浅不用管也无所谓,只给了我假孕的药。”
血银芝?几年前晟国进贡的,百年才得一株,万分珍贵,可据说效用是驻颜,没想到还能解毒。
顾闳继续问道:“那人是谁?”
“银杏。”
她倒吸一口气凉气,银杏是程雪心的贴身丫鬟,平日装的人模人样,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
顾闳松开她,起身准备走,被她拖住衣摆。
“我可是卖了个天大的秘密给你,你就不管我死活了?!”
顾闳勾起嘴角,“你自求多福。”
“等等!我拿证据跟你换。”
“哦?什么证据?”
“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以给你,那迷药的残存品。”
顾闳摊开手,“先拿出来我看看,不然我凭什么信你。”
“我会那么傻放在身上?等你做到了,娟儿会给你。”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加派守卫围住东院,一天三顿饭,从你的小厨房单独给我送。”
“啧,挺精,要是哪日你真被毒死,还栽我头上了。”
“她是程家的人,没有确切证据程氏肯定护她,届时我可以作证指认她。”
顾闳低头想了片刻,“行,送饭可以,但这守卫嘛,是陆铭远安排的,我干预不了。”
“这......这怎么行,没有守卫她轻易就能翻进来。”
顾闳招了招手,狡黠地坏笑,“我告诉你个办法,绝对管用。”
苏婉颜把耳朵附过去。

“听说了吗?苏姨娘昨晚疯了。”
“真的假的?”
“我亲眼见的,就昨夜守东院门的赵四,手臂被咬下来一块肉,哎哟血咕隆咚的,吓死人了!”
“莫不是狂犬症吧?跑出来咬到我们咋办?”
“谁知道呢?少爷一早就派了好多守卫,把东院围得水泄不通,放心吧,苍蝇都飞不出来。”
顾闳出门时,一路上都听见府内的下人在议论。
她面无表情地坐上马车朝宫里去,苏婉颜演得还挺卖力,只是这血银芝,恐怕棘手。
自母后去世以后,她的日子不太好过,父皇明显只是表面疼她做做样子敷衍外祖,贺家又常年在边关,纵想回护,也心有余力不足。
特别是她成婚这一年,漠北大肆来犯,贺家在她大婚第二日就统领武威军奔赴了沙场,至今未还朝。
此番若没有合乎情理的说辞,很难让父皇把药赐给她。
现在前朝正在朝议,她同太后请过安,就去长秋宫看望七皇子萧玄璟,那是当年她从冷宫救回来的,母后看他没了母妃很是可怜,就一同养在膝下了。
萧玄璟是个病秧子,打娘胎里就带着弱症,顾闳进去时,他正对着一碗黑黢黢的药皱眉。
“拿出去,我不喝。”
“不喝病怎么好?”
“阿姐?你怎么来了?”
她递过去一粒糖,“来监督你喝药啊。”
顾闳拿过药碗闻了下,“怎么这么苦?我记得你原来服芝雪丸的,怎么不用了?”
萧玄璟垂着眸没吱声,一旁的小太监春禄没好气道:
“还不是看我们好欺负,芝雪丸前几日就断了,奴才去太医院库房领,那当值的竟将奴才赶了出来,说没有圣上口谕,不给。”
顾闳暗自气闷,宫里人向来拜高踩低,晋王的母妃柳贵妃管着后宫大权,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们吃了不少哑巴亏,现在她嫁去了陆家,就逮着萧玄璟可劲儿薅。
“你等着,我去找太后,得了准我亲自去太医院给你拿药。”
萧玄璟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顾闳第二次面见太后,只替萧玄璟求了药,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把求赏赐血银芝的想法提出来。
一年前她死活求圣旨嫁给陆铭远,太后她老人家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顾闳得了太后口谕,带着芷瑶到了太医院库房,今日当值的恰巧是芷瑶的同乡小贤子,他一见芷瑶就眉开眼笑凑过来喊了声姐。
“小的这就给公主去取药。”
“不用了,你同芷瑶有一年没见了吧,你们叙叙旧,档案簿给我,我自己进去找。
“这......库房里面尘灰有些多,恐污了公主玉体。”
“我从前也进去拿过药的,不妨事。”
芷瑶带了家乡的糕点,拉着小贤子走到一旁聊天。
顾闳进去随手关上门,轻车熟路拿到芝雪丸后,一目十行地扫着档案簿,确认了血银芝存放的位置。
她拔下金簪,因为根本不用整枝偷出去,只需刮点粉末就能解毒,她才敢冒这个险。
这药放的位置太高,她只能沿着取药的长梯爬上去。
拉开抽屉,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看错了?”
她又翻了一遍,确认就是这里,霎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人提前把药偷走了?程雪心本事这么大,手能伸到宫里来?不过她连假孕的禁药都能弄到手,这太医院有她的帮手也未可知。
正要准备出去,就听门外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
“杂家来取贵妃娘娘的息肌丸,赶紧的,别磨蹭。”
顾闳慌乱得不知往哪躲,这人是柳贵妃宫里的太监徐德,从前便使阴招整过她和萧玄璟几次,前世在法场陆铭远扔监斩令时还些许犹豫,被这太监提醒几句,甩手就扔了出去。
冤家路窄,顾闳将簪子插回鬓发,准备直接出去同他正面刚,忽然,腰被强劲的力道一带,在库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她整个人趴到了房梁上。
身后有人捂住她的嘴,她斜眼一瞅,是黎汐。
顾闳连气都不敢喘,直到徐德拿了药出去,那人才放开她。
“多谢。”
顾闳缓过神,又狐疑地盯着他,“是你拿了血银芝?哦~”她一拍脑门,“我忘了,你也中毒了。”
黎汐眼神不可察地躲闪了一下,“嗯,我也中了毒。但我来时,这药已经没了。”
“什么?!”她还指望他能分些给她,都不知道是谁偷的,现在要去哪找。
“别灰心,这库房里有些常年积灰的药会偷流到鬼市上,价值不菲,我去那里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顾闳拉住他,“带我去呗,鬼市就是辰国的黑市吧?我还没去见识过。”
黎汐明显不想带她,“你等我消息就是。”
说完身形一闪,就没了人影,顾闳对他来去如风的轻功很是艳羡,要是自己也会武功,就多了份自保的筹码。
可惜幼时表哥表姐拉着她学,她懒,只练了几天就放弃了,陆铭远也习武,只是断然不会教她的。
小贤子见她安然出来了,松了口气。她将芝雪丸送回长秋宫,就起身告辞,出宫去了裴府。
裴府大公子裴行宴乃户部侍郎,母家是皇商,他妹妹裴如萱是顾闳在弘文书院的好友,她才不想干巴巴地等,于是来裴府寻门路。
同裴如萱说明了来意,她先是满眼兴奋,随即又垮了脸。
“行是行,我哥有鬼市的信物我可以去偷。可是,你有钱吗?”
顾闳掏出几张银票数了数,“全部身家,一千两,够了吧。”
裴如萱白了她一眼,“你那么多铺子呢,真都给婆婆打理啦?没自己留点?”
“上个月刚投了间绸缎庄,生意不好,现下只有这些了。”
顾闳打起了她的算盘,“裴大小姐借我点呗。”
裴如萱垂头丧气地拿出银票盒,顾闳数了数,里面只有三张一百两。
“不是吧,比我还穷,你们家不是皇商吗?”
裴如萱轻咳两声,“咳,最近手气不大好,输得有点多,母亲不仅把私房钱收了,银号断了,还停了月钱,这还是我藏鞋底儿才没被发现的。”
顾闳嫌恶地丢开,被裴如萱抢过去。
“哎呀,去了再说,鬼市的赌坊我还没见识过呢。今日翻了黄历,手气铁定不赖,搏一搏,去拍卖行的钱不就有了吗。”
她去书房偷了裴行宴的鬼市信物,拾掇出两套男装,两人换上,偷偷雇了辆外面的马车,带上银质面具,向鬼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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