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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梨转学过来的那天，班上男生都沸腾了。
她穿一条白裙子，头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笑起来颊边有两个酒窝，是校园剧里的初恋脸长相。
班主任老张让她选座位时，她径直走到最后一排。
指着我的位置说，「老师，我想坐在这里。」
老张瞥了一眼我身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南城一中赫赫有名的校霸程最，眼神里的鄙夷表露无遗。
「清梨啊，老师听说你在以前的学校都是年级第一，咱尽量往前坐，别被程某人带坏了。」
「您这话就不对了，我认为成绩好坏不是评判人的唯一标准。」
沈清梨春风化雨般一笑，毫不犹豫地把书包放在了我的课桌上。
「虽然我和我的新同桌还不认识，但我相信他不是所谓的「坏学生」。」
老张惊讶地张大嘴，邻座的漂亮少年动了动身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沈清梨明显一喜，受到鼓励般继续道，「而正因为我成绩好，所以才更要帮助需要的同学一起进步。」
「所以，这位女同学——」
她终于把目光投在我身上，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应该学习不太好吧，既然你帮不了程同学，那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程最的几个兄弟看热闹起哄，「哇哦，新来的女神这是看上老大了。」
「她俩火药味好浓，话说何皎皎才是老大的女朋友啊。」
「嗐，一中谁不知道她就是一舔狗，老大被她逼烦了才答应在一起的。」
身为何皎皎本人的我，托着下巴沉思片刻。
然后一点一点掰开桌下那只死死攥着我的，骨节分明的手。
开始翻桌倒柜收拾东西。
「……她不想让。」
程最豁然站起身，惺忪的睡眼翻涌着点点冷意。
沈清梨也不恼，嗓音娇俏地笑嗔，「准同桌，你也太霸道了。」
她指尖轻轻敲击我的桌面，「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
我无视程最阴沉到能滴水的表情。
仰起头，冲沈清梨露出一个妥协的笑。
「你说得对，我成绩太差啦，还是你坐在这吧。」
他煞有其事地在桌面上划了一条三八线，眉眼凶狠地警告她，「敢越线老子饶不了你。」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清梨总是在写作业时，胳膊肘悄悄压过那条线，伸到程最那边。
在少年发火的前一秒，她眨眨眼，没有丝毫预兆地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同桌，没必要那么生疏。」
程最的火就这样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狭长的凤眼里压抑着烦躁，「离我远点。」
沈清梨却是像是吃准了他，不仅没收敛，反而倾身过去。
「你这道题不会算吗，我教你吧。」
「说好了要带你进步的，同桌？」
女孩眼角下还残留着点点泪痕，歪着脑袋俏皮又惹人怜爱。
程最舌尖抵着上颚，遥遥看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随便你。」
他没拒绝。
我坐在教室的另一角，欣赏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女生互动，旁边垃圾桶的臭味令人作呕。
这是沈清梨「好心」为我申请的新座位。
那天老张踌躇不定把我安排在哪里，她葱白的手指遥遥一指。
「那儿不是有个空位吗？」
「背靠垃圾桶能提神醒脑，上课就不会困了，我是在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