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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因为操作失误，被替换下场的宋依檀怔怔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
“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自己还有上场的必要吗？”
冷冽的声音像阵寒风扑在宋依檀身上。
她抬头望去，一身冷色系电竞服的陆澈站在几步外。
宋依檀忙将手收进口袋，“抱歉……”
她顿了顿，语气小心：“比赛赢了吗？”
陆澈没有回答，直接略过她朝停车场的大巴走去。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宋依檀本就怅然的情绪更加氐惆。
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竞大神，陆澈怎么会输呢？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好心绪，准备上车。
这时，战队新晋队员韩盛跑来拍了拍她的肩：“以宁姐！”
宋依檀回了个浅笑，算是打招呼。
“你听说没，MilkWay战队的创始经纪人回来了，长得可漂亮了。”韩盛一脸八卦。
闻言，宋依檀愣住。
她是五年前加入的战队，而当时陆澈是战队仅剩的老将。
但她从没听说过这个经纪人……
正当宋依檀疑惑时，韩盛朝停车场扬了扬下巴：“你看，就是她。”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黑色长发，五官精致的女人站在大巴车旁。
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
女人朝车上的队员们挥了挥手后上了另一辆轿车离开。
“她叫顾凝，听说还是唐队的前女友，两人还差点结婚了。”
听着韩盛的话，宋依檀脸色渐白，却也只是说：“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大巴上。
宋依檀看着手机中置顶的陆澈微信，好半天才敲下一句话：“晚上回琴海吗？
发送过去后，她抬头望向侧前座的陆澈。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回。”
看着简单不过的回复，宋依檀心口溢满了酸涩感。
他们表面是队员，私下却是交往四年的情侣，但没有人知道……
宋依檀到家时已是深夜。
琴海别墅是陆澈买给她的住处，也是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她打开电视，听着里面热闹的氛围，昏昏欲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总梦见陆澈不要她了……
恍惚中，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摩挲着她的脸。
“小宁……”
宋依檀睁开眼，不偏不倚地撞上陆澈缱绻的深眸。
四年中，他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可闻到浓烈的酒味，宋依檀微拧起眉：“你喝酒了？”
作为职业选手，酒是禁忌。
因为会影响操作，所以陆澈极少会喝。
而他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是四年前。
当时陆澈将她抵在墙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也是那一天，两人发生了关系。
陆澈没有回答，只是拥入怀中上，清冷的声线多了丝少有的柔情：“你终于回来了……”
宋依檀目光一震，突然想起那个叫顾凝的女人。
小宁……
小凝……
这一瞬，宋依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间剥离。
次日。
宋依檀醒来时，身上盖着件毛毯。
她正向去帮陆澈整理衣服，却见他拖着黑色行李箱从房间走了出来。
“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陆澈薄唇轻启。
宋依檀一怔：“什么？”
陆澈停下脚，却没有回头。
“宋依檀，我们好聚好散吧。”
陆澈最终还是离开了。
走的毫无留恋，甚至连质问和资格和机会都不给宋依檀留下。
风扬起厚重的窗帘，缕缕寒意刺进满是苦涩的心。
宋依檀垂眸看着掌心因为紧握而渗出的血丝，神情复杂。
一夜的雨让空气都有些潮湿。
MilkWay战队训练室外。
宋依檀几次深呼吸，才决定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线。
“宋依檀。”
她一愣，转身望去，竟然是顾凝。
“顾小姐。”宋依檀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顾凝走来，姿态从容：“听其琛说你是国内有名的第一女ADC，久仰。”
她含笑伸出手，一脸友好。
宋依檀正向抬手，可颤抖不期而至，让她白着脸把手伸进了口袋。
顾凝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探究：“作为MilkWay的前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宋依檀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只能选择逃避：“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见陆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冷着脸站在几步外。
他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陆澈才转步进了办公室，：“宋依檀，进来。”
宋依檀犹豫了几秒后迈开腿，可刚关上门，对方就冷冰冰的质问起来。
“你的训练数据连续两个月走低不说，还学会给人摆脸色了？”
没等她解释，陆澈又说：“顾凝是MilkWay的创始人之一，你没必要自命清高。”
维护的话夹着讽刺，刺的宋依檀眼眶发酸：“我并没有自命清高，或许是你太在乎，所以觉得我该像你一样重视她。”
陆澈一怔。
只听她继续说：“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了。”
话落，宋依檀转身就要走。
陆澈蹙眉，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怎么回事？”
宋依檀抽出手，什么也没说。
树影斑驳，落叶铺满整条街。
望着远处的高楼轮廓，宋依檀心绪复杂。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澈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宋依檀没有回家，而是在公园呆坐一天。
直到天黑，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没有接，只是望着头顶的满天繁星，眼尾发红。
“温小姐。”一道声音响起。
宋依檀偏头看去，就见顾凝走了过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宋依檀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见她没有要交谈的意思，顾凝反而坐了过去，话锋一转：“谢谢你替我陪伴其琛四年。”
宋依檀一愣，口袋的手也慢慢收紧。
顾凝捋着长发，侃侃而谈：“你知道吗？其琛其实是个很不懂情调的人，总会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曾经也在这样的星空下对我说，‘小凝，我要娶你，我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凝……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最幸福的人……不是小宁，是小凝。
“所以呢？”宋依檀看着她，声音漠然。
“所以……”顾凝眉眼一弯，指间的戒指闪着光辉，“他向我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