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枝雨戚炅和》主角(流云枝雨戚炅和)第3章在线赏析
「它叫吉祥,已经十五岁了。」
我一惊,「若是换做人,岂不是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原本安静待在笼子里的吉祥忽然扑通着翅膀飞了出来,在围着我飞了一圈后,喊道:「知天命、知天命!」
濯枝与我对视一眼,捂住嘴笑了出来。
我从未见过她这样明媚的笑容,便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我说,「但我很少见你笑。」
她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我被吓了一跳,在身上左掏右掏也没摸到一张手帕,只好扯出里衣的袖口为她拭去眼泪。
「怎么了?」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她猛地扎进我怀里,呜咽道:「父王、父王他走了!这世上只剩我一个了!」
我鼻头一酸,反抱住她日益消瘦的身体。
我并不怕濯枝嚎啕大哭,整日黏在我身边,却恐惧于她日复一日的消沉,就好像不知哪一天,她就会化作风离我而去。
「你难得赋闲一日,我不该这样。」
她忽然收了眼泪,眼睛红红的,却还强撑着站起身,「厨房里煮了鸡汤,你下个月就要出征了,得好好补一补。」
「鸡汤?」
我问一旁的鸣鹊,「这鸡汤是谁做的?」
鸣鹊忙道:「是夫人,今早将军走后夫人就醒了,说是给将军补补,熬了整整一上午,我们要帮忙,夫人还不让呢。」
我心一沉,「濯枝!」
她并不理我。
我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她低头不语。
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梅香,接着,手臂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是眼泪。
「濯枝。」
心中的想法愈演愈烈,我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小声道:「你想不想出门?」
她吸了吸鼻子,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什么?」
我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亲了亲她的面颊。
「等我回来。」
我不想也不愿做「男子」了。
即便这是最优的办法,不用动摇世人观念,也能安安稳稳与濯枝「夫唱妇随」、共度余生。
但我做不到看着她为我洗手作羹,将一身的才华与报晚.晚.吖复锁进这狭小昏暗的卧房,整日与后院琐事为伴,那我又与这世间的男子有什么两样?
不过是被一个男人困住和被一个女人困住的不同罢了。
我让她嫁给我,就不该夺取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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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了?」
我跪在地上,垂头道:「祖父应当知晓,我做过的事从未反悔,即便是今天。」
这世间的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身荣辱皆系与家中男子身上。
若无父无兄,便是一株无依无靠的蒲草,只能任由世人践踏。
就连我能进入军营,也不过是靠着祖父的威名与皇帝恩泽,即便是这样,也要假借家中旁支兄长的名头,才能得了这来之不易的功名。
我有祖父在身后筹谋,可这世间的女子又有几人如我这般幸运?
若是连我都要靠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才能获取功名,那我这个将军的名号又有什么用?
祖父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瞧见那日益消瘦的身体。
我恍然,那个能让我骑在肩头上的战无不胜的祖父已经老了。
「炅和此次来只是告知祖父一声,不管如何,都不会牵连戚家。」
许久,传来一声长叹。
「我们都老了,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去吧。」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连忙起身,生怕再多待一秒就要落泪。
那一夜,我在两位老人的默认下,恢复了女子身份。
第二日,皇上因病在身无法处理政务,暂由嫡长公主垂帘听政。
长公主颁布新规,科举考试将女子纳入,朝堂中不再是清一色的男子。
入冬,匈奴大肆劫掠大周边境,我又奉长公主之命远赴北地击杀匈奴。
匈奴人擅使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等到边塞的将士们发现匈奴的痕迹时,他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按照常理来说,匈奴军队应长于野战而短于攻坚,但这个被老单于统治三十余年的民族,却有着与大周不相上下的攻城利器。
我年前与匈奴太子左贤王一战,虽将其击败并斩杀,但不足以令整个匈奴帝国为之恐惧。
越来越寒酷的天气,助长了匈奴的士气。
常年驻守边关的张将军带领周军两次包抄匈奴军队都被其突围,如今周军情绪低迷,实在不利。
我与张将军商量对策,兵分三路,一队守城,两队深入匈奴国,将其四分五裂。
因我对边塞不熟悉的缘故,被留在城中。
当晚,城外厮杀声不断,斥候传来消息,此次攻城竟由单于亲自上阵。
我一直和衣而睡,听到动静后便与城内督军一同上了城墙。
「戚将军,情况不妙啊,张将军率兵从后方深入,但从未有匈奴单于不在后方的消息。」
我握上枪,扯了扯嘴角,「不过是赶着来找死罢了。」
那拿腔作调的匈奴人骂了一声,「一个女娃娃,也敢与我叫嚣?不如回家换你爷爷上来!」
寥寥数几的话语不会令我动摇,一个女子能站到这片晚.晚.吖土地之上,便是我能力的最好证明。
我跨上战马。
「去,点燃烽火。」
副将领命。
城门缓缓开启,我长枪北指,冷声道:「今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若是输了,便要你来和亲,嫁给我吧,哈哈哈哈!」
身边的将士因他的话而面露凶光,后方的军队中传出不绝于耳的咒骂。
我不在意他对我的辱骂,但「和亲」一词却令我想起了家中的妻子。
贫瘠的土地,茹毛饮血的士兵与叫嚣着的王室。
我心中涌起澎湃的怒意。Ӱʐ
濯枝。
这就是你曾经经历的一切吗?
天上飘起了银白雪花,落在地上转眼便被马蹄混合在泥土之中。
风声在耳边嘶鸣,我早已顾不得了。
随行的骑兵换了一波又一波,我将那挑衅我的将军挑下马,任由他被慌乱的马蹄践踏。
被围在中间向后撤的匈奴单于仿佛感知到什么,猛地一回头,躲过了我的长枪。
他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好像在咒骂。
濯枝,他上一世可曾是你的夫君?
他可曾欺你、辱你,甚至践踏你的尊严?
我用力一刺。
他痛苦到双目紧闭、面色扭曲,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挡,从胸口喷出的血泉也象征着他即将凋谢的生命。
终于,我手下一松,继夺取左贤王性命后,这把长缨又将他父亲带走。
我斩下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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