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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墙为纸，以铲刀劈到为笔，凹凸不平的腻子在她手里乖巧得不行。

沿着墙面底稿的轮廓，山水画的形状已经跟随顾济川灵活的动作初见雏形。

依稀可见山雾袅袅，丛山起伏，层层叠叠如海浪，丛林郁郁，杂石参差。

忙了一晚上，初步完成了底稿和起形，顾济川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准备从1.5米高了钢架上下来。

也许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又或许是蹲久了倏然站起，大脑有些缺氧，眼前阵阵发黑，顾济川的下一步脚就踩空了——

“嘶……”

顾济川的脚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触到了冰冷的地面。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本就苍白的面孔渗出薄汗。

顾济川缓缓咬着牙吐气，忍受着疼痛，坐在地上等那阵痛缓过去。

“受伤了？”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顾济川受惊地转过头。

男人刚刚洗过澡的样子，穿着浴袍，半湿的黑发有些许凌乱，眼角的小痣在灯光下愈发柔和。

是小五。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顾济川，从她小鹿似受惊的圆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要我扶你吗。”小五斜瞥着地上的顾济川，语气冷淡。

不得不说，娱乐圈把小五奉为‘小歌神’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被小五这样至上而下的打量着，顾济川能感觉到自己头皮隐隐发麻，因压迫感过强，说话都斟酌犹豫起来，很难吐出那个‘不’字。

她忍着痛站起来：“谢谢，不用了……”

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

即将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又开口叫住了她。

“你一个人去医院？”

毫无起伏的低醇声线听不出情绪。

“没，我先回酒店，明早再去诊所看看，开点膏药贴一下就好了。”顾济川转过身，苍白的脸露出个温婉而又疏离的笑容：

“我先走了，宋先生，再见。”

“顾济川。”
顾济川心里一跳，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地道：“去医院。”

顾济川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向来温柔的语气已经有点硬邦邦：“不了，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不去？”小五挑了挑眉，神态懒散而倦怠，“你在我朋友家出事，算工伤，难不成要我抱你去？”

顾济川：“……”

她点了点头敷衍，“行，我现在就打车去医院。”

“嗯。“小五嗯了一声，“等我三分钟，送你去，晚上不安全。”他丢下一句话就上楼了。

“……”顾济川想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吧，但小五人高腿长，速度极快，已然没影了。

她想，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避嫌为何物，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七年了。

顾济川终究还是屈服了。

坐上车时已经是十分钟后。

秋天的深夜格外冷，街道上空寥无人，暗淡路灯下，落叶在冷风中打着旋飘落。

车里流淌着近乎凝滞的默然。

顾济川坐姿有些僵直。

密闭空间里，浅淡的男士香水味清冽又陌生，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陌生的环境让她警戒心极强。

烟味……他学会抽烟了？

顾济川假装凝视前方，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小五换了身舒适的便装，姿态随意，侧脸的轮廓流畅似远山。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紧，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规律敲打着，等红灯过去。

乍一看，丝毫没有身为顶流的压迫感和大牌范儿。

跟回忆里那个少年的影子更近了。

“想看就直接看。”小五突然开口，语气随慵懒，“不收你钱。”

“……”

顾济川直接扭过头去，盯着窗外。

车内恢复了滞涩的沉默。

不得不说小五的开车技术不错，一路上安稳无波。

这两天劳累过度的顾济川甚至迷迷糊糊睡着了，到了医院还是被小五叫醒。

顾济川一瘸一拐地走进急诊，离小五远远的，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还好小五虽在娱乐圈里随心所欲，但这种场景也知晓分寸，帽子口罩都戴得严严实实的。

只看打扮，绝对猜不到他的身份。

近凌晨的点，医院里异常冷清。

只有急诊可挂，顾济川挂号后匆匆来到急诊部。

值班的医生看起来异常年轻，黑短发，面容清俊斯文。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顾济川红肿的脚踝，“还好，没有骨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