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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程屿霖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消失在了乔曦念的视线中。
乔曦念被丢在原地，眼圈泛红。
鼻间栀子花香仍在弥漫，她却莫名觉得发苦。
许久，乔曦念眨了眨发涩的双眸，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内一片寂静。
她看着安静靠在病床上的程屿霖，心中苦涩逐渐蔓延。
乔曦念抿了抿唇，起身准备帮程屿霖备药。
听见动静，程屿霖直直的朝着她看去，目光冰冷：“我已经让李叔派了人过来，你可以回去了。”
话音落地，乔曦念身子一僵：“我……”
程屿霖收回了视线，打断了她的话：“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乔曦念紧紧攥着手心，腹部又断断续续涌上痛意。
这些天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越发的惨白。
只不过程屿霖却完全没有察觉。
半晌，乔曦念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记得吃药。”
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乔曦念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想了很久才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地址：“去市孤儿院。”
那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半小时后。
乔曦念下了车，看着眼前早已经大变样的院门，心中涌上阵复杂。
她走进去，凭借记忆找到了院长的办公室，抬手叩响了门。
不多时，门应声而开。
二十年不见，李院长两鬓斑白，瞧见来人是乔曦念，有些错愕：“子嫣？”
乔曦念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您还记得我？”
二十年前她只有四岁，因为性格太过文静，总是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而在那时候，只有李院长会帮她赶走那些顽皮的孩子，给她一块奶糖。
只是在被秦家接走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一眼。
李院长脸上尽是慈祥的笑意：“当然，过去得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你才一丁点儿大，说话温声细语的，动不动就不好意思。”
听着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乔曦念心中涌入一股暖流，眼眶发热：“是，是我，谢谢李院长那些年的照顾。”
李院长笑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这孩子，说什么谢谢。”
那温暖干燥的手掌，是乔曦念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突然，李院长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是跟着秦家人走的，今天也是跟着一起来的？”
乔曦念一顿，秦家人也来了？
见她不解，李院长带着她走出了办公室，抬手指了指前方：“秦家大少爷每过段时间都会来，你去打个招呼吧，他这会应该也差不多要走了。”
乔曦念顺着看去，便瞧见了被小孩们簇拥着的秦风衍。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秦风衍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
不等乔曦念过去，他就已经走了过来，对李院长笑了笑：“李院长，有段时间没见了。”
李院长摆了摆手：“你们聊，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完，她转身离去。
目送李院长离开，秦风衍才看向乔曦念：“子嫣，你怎么来了？”
想到最近发生那些事，乔曦念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只是轻声说：“……就是想回来看看了。”
秦风衍却察觉出了不对，他仔细打量着乔曦念，缓缓出声：“你……知道心脏捐献的事了？”
霎时，乔曦念身子一僵。
她猛然抬眸看向了秦风衍：“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秦风衍眸中闪过一丝同情，声音低沉：“不只我，熠皓也知道。”
刹那，秦风衍的声音宛如雷声贯耳。
那凌迟般的痛苦割开了乔曦念的每一寸肌肤。
程屿霖也知道？
乔曦念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风衍，声音嘶哑：“……他知道什么？”
秦风衍眼中带着怜悯，沉声告知：“我妈带你回来的原因，从一开始我们就都知道。”
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拍拍乔曦念的肩膀。
她却后退避开。
乔曦念低垂着眼帘，只觉得视线失焦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这么多年，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能融入这个家！
还有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程屿霖，他……也只是想要自己的心脏吗？
乔曦念浑身失力，甚至有些站不稳。
她趔趄几步，秦风衍想要上去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乔曦念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孤儿院。
盛夏的太阳十分毒辣。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乔曦念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水泥地刮破了膝盖，鲜血溢了出来，混着泥沙一并滚进了伤口。
刺痛感传来，乔曦念却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弓着身子，顾不上周遭路人异样的眼神，刚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忽然眼前一黑。
“子嫣！”
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秦风衍的这一句呼喊。
……
医院。
等乔曦念再次醒来，眼前一片白茫。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胃癌？”
一道低沉男声拉回了乔曦念的思绪。
她抬眸，就见秦风衍坐在病床旁，手中攥着的是自己的病例报告。
“告诉你们了又怎样？”
乔曦念的声音很轻，秦风衍一顿，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她：“你先好好休息养病，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说完，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乔曦念也没动，只是转头望着窗外橙红的夕阳，眼眶渐渐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回视线，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十分寂静。
乔曦念站在程屿霖的病房门前，许久，才抬手叩响。
“进。”
程屿霖冰冷的声音响起，乔曦念推开门，顶着他淡漠的眼神走上前。
他看着乔曦念惨白的脸色还有膝盖上包扎好了的伤口，皱了皱眉：“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乔曦念心尖一颤，却还是在他病床旁坐下：“我很快就走。”
“我就是想和你Ns……说说话。”
她强忍着喉间酸涩，声音又轻又哑。
程屿霖看着她，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疏离与不耐：“你要说什么？”
乔曦念被他这副模样刺的心间发痛，咽下喉咙的哽涩开口：“你很想活下去吗？”
程屿霖眸色更冷：“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是啊，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乔曦念抬眸，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