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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止行在边上打坐吐纳，晏岁在水里玩耍，累了就飘在水里睡觉，板板正正地躺着，双手搭在小腹上一看就很安详。

等胥止行吐纳结束打算把晏岁捞起来的时候，转头就看见安详的晏岁，被晏岁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把晏岁淹死了。

急急忙忙地把晏岁捞上来看了看，才发现晏岁是睡着了。

心有余悸的胥止行气地拍了一下晏岁的额头，把人拍醒过来。

“帝君？”晏岁睁眼茫然地看着胥止行。

胥止行望着晏岁的眼睛，左眼之中那朵原本盛放的花如今已闭合上，但依旧深深扎根在晏岁的眼中。

胥止行叹息一声：“本君就不该让你下界去，生出这诸多麻烦，到头来还是要本君亲自料理。”

“怎么了嘛。”晏岁全然不知自己又惹了什么麻烦。

胥止行抬手幻出一面水镜送到晏岁面前：“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

晏岁凑上前去，望着自己眼中安静的花苞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胥止行，迟疑地开口问道：“它应该不是九重冥蕊吧。”

胥止行有些意外地瞥了晏岁一眼：“你自己也认识那本君就不用担心你害怕了。”

晏岁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在寂灭漠地里的时候，从未眼睛前擦过的是一把沾染着魔气的剑，而后才是羽箭，羽箭是为取我性命，而最开始的那把剑它只是要把九重冥蕊种到我的眼睛里。”

“也或许只是随便找个人寄生，而你平时运气太好，那个时候就倒霉了一下子。”胥止行回答道。

“那怎么办啊？”晏岁怂了，眼巴巴地看着胥止行，“我记得书上说九重冥蕊十万年一现，天生地养成形后变回寻找宿主寄生，等九重蕊全部绽放，噬心夺性，祸害三界。十万年前九重冥蕊现世，魔界与妖界倾巢而出祸害苍生，危及天界，天界陨落了不少神君，三十年之后城文帝才终于斩杀了九重冥蕊。”

胥止行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晏岁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帝君，我没什么心性可让它夺的，你是知道的……”

胥止行向着晏岁招了招手：“别退了，过来。本君知道你的德性，如今九重冥蕊尚未绽放，本君自然不会动你。”

“绽放了就要杀了吗？”晏岁哭丧着脸，“我好不容易才打完太昊氏的，我不想再回十年前。”

胥止行拍了拍晏岁的后背安慰了晏岁一句：“不哭，你再回去本君要给你收拾的烂摊子更多，既然尚未绽放就不急，实在不行，本君剜了你的左眼。”

晏岁大哭：“我也不想当独眼朱雀！”

胥止行手忙脚乱地安慰晏岁：“没事，独眼朱雀也很好看的。”

为了保住晏岁的眼睛，胥止行几乎是把四海八荒的古籍都搬到了万古殿，铺了一地一本一本地翻看。

有些古籍太过久远，那些上古的文字胥止行都不认得，还得翻着词典一边查字词一边看。

“找到什么没有？”不知看了多久，毫无收获的胥止行开口询问晏岁。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晏岁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晏岁摊手摊脚地躺在地上，头下面典了好几本寻常神君见都见不到的上古秘籍，脸上还盖着一本城文帝亲笔，睡得很香。

胥止行拳头一握，差点握坏手里的古籍，然后站起身，沉着脸大步走向晏岁，一把把晏岁拉了起来。

“唔，帝君，怎么了？”晏岁被胥止行拉醒，茫然地看向胥止行。

胥止行一把将晏岁甩到榻上，咬着牙道：“本君直接挖了你的眼睛得了，没了眼睛你睡个够！”

晏岁哇哇叫地翻身下榻跑路：“不睡了不睡了，帝君我错了。”

“为什么不管什么情况你都睡得着！你的心和肺都狗吃了吗！”

第108章 莫辜

胥止行翻遍了所有的古籍，都没有拔除九重冥蕊的方法，九重冥蕊十万年一现，这似乎是天地之间的必然。

万物皆有更迭之期，而天地的更迭之期大致为十万年一度，九重冥蕊是灭世的存在，也是让天地重生的存在。

晏岁又睡着了，胥止行看着晏岁，伸出手探查晏岁的情况，已经晚了，左眼通心，九重冥蕊的根茎已经紧紧地缠住了晏岁的心，就算是剜眼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落到你身上来，也不知若是真让九重冥蕊吞噬了你的心性，会是好对付还是难对付。”胥止行望着晏岁呢喃了一句。

九重冥蕊寄生一人，吞噬宿主心性，操控宿主灭世降祸。

晏岁历经数世一颗心仍然赤诚无瑕，或许九重冥蕊当真无法将这颗心吞噬。

但是一旦晏岁被吞噬了，朱雀的南离明火本就是可灭世之物，到时候可能只有灭世，而无重生了。

晏岁这么一睡，直接睡过去了好几日。

胥止行叫都叫不醒，只能每天把晏岁搬去灵池里泡一泡，然后再捞上来晒晒太阳，晒差不多了再搬回去。

晏岁醒来是因为胥止行看书喝茶入迷了，一时之间忘了把放在二楼小窗台上的晏岁收回去，今日天界的风还大了些，直接将晏岁二楼吹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坐在屋里喝茶的胥止行吓了一跳，转头向门外看去。

被摔醒坐在坑里的晏岁茫然地和胥止行对视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判断出自己是从哪里掉下来后，瞬间沉了脸，满脸怨气地看向胥止行。

左眼中的花苞绽开了一重花瓣。

胥止行一把拎起晏岁，就将晏岁扔回了灵池里：“别怨，你别有怨气，有怨气九重冥蕊开得很快。”

刚刚就被摔懵了的晏岁又被胥止行扔进灵池里，顿时怨气更重了：“帝君！”

胥止行按住晏岁的头将晏岁整个人按进池子里：“冷静一下！别怨！”

冷静下来后，晏岁才被胥止行捞上了岸。

“我睡了几日？”晏岁问道。

胥止行思索了一阵子后回答：“三日。”

晏岁大惊失色：“下面过了三年了？”

胥止行点头：“嗯。”

晏岁转身哭着就往外跑：“啊啊啊——我的夫裴氏尘赋——可怜你苦守寒窑——可怜你孤孤单单，苦等我晏岁岁三年了——”

胥止行一把将晏岁拉住：“重光，你现在还想着下界呢？不想要你的眼睛了是吧？”

“可是他三年没见我了。”晏岁哭哭啼啼，“帝君，你就让我下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让我下去，我会很怨的！我失去的只是一只眼睛，可是我的夫他失去的可是爱啊——”

胥止行无奈至极：“行，本君和你一起去。下界后莫唤本君帝君，先帝下凡会乱的。”

晏岁的主宫观在东隅山，晏岁落地也是在东隅山落地。

赶回家里的晏岁没有见到晏暮，因为晏暮又出去买地了。

沉年也不在家，侍从告诉晏岁，沉年出门做生意去了，晏岁也不知道沉年做什么生意，索性先去宴青都找裴尘赋。

然而到了宴青都，晏岁见到裴尘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