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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妆满意地颔首微笑，走到一条小路，她又道：“在这守着，别动，我很快回来。”

烟雨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娘娘。”

许红妆潋滟笑意散去：“你该知道陛下对我的宠爱，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杀了我，可你们不一样。”

烟雨一怔，许红妆低语：“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看着僵住的烟雨，许红妆迅速消失在小路尽头。

明明毫无记忆，这一草一木她却熟悉无比，潜意识里就是知道哪条路该通往哪里。

走到一个小门出，许红妆回头看了一眼，眼见着无人跟上，她松了口气。

若非被逼无奈，她也不愿吓唬小姑娘。

可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记忆深处似乎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去做。

走到那个小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许红妆顺着那院子走进去，七拐八绕，便绕到一座装修华丽却又处处透着凄清的宫殿。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宫女，看见她瞬间大惊失色。

“许……许红妆，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红妆不露声色的思量，她果然是君长离口中的红妆公主。

她云淡风轻道：“听闻皇后重病，特来看望。”

这时，旁边的殿内传来一声冷笑：“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许红妆转头望过去，一张秀丽的脸显露，却因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而打了折扣，整个面相都有些扭曲。

“看到本宫这样，你满意了？”

姚文淑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眼眸却戾气十足。

许红妆头又隐隐痛起来，但她面上却毫无半分波澜：“还不够。”

姚文淑的脸骤变：“许红妆你果然没失去记忆，我告诉你，只要本宫不死，这皇后之位绝不会易主。”

许红妆笑了笑：“一个即将被废的皇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再看一眼姚文淑和她身边仅剩一个的宫女，她眼眸平静无澜却又似透出万分嘲讽。

姚文淑猛地咳嗽起来，大声呵斥：“我就知道你当初在除夕宫宴上自刎是为了在陛下面前使苦肉计，许红妆你真是下贱！”

随着这句话一出，更多的碎片在许红妆脑海中闪过。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眩晕感传来。

姚文淑眼眸渐深，想要一把扑过来却被人一掌击开。

她躺在地上，嘴里呕出一口血。

许红妆被人扶住，转头看去，烟雨神色焦急：“娘娘，陛下回宫了！”

她甩了下头，稍一缓便道：“走，回去。”

烟雨没有半分犹豫，带着许红妆就往外走去。

走到原来的小路那里刚拐出去便撞见神色冷冽的君长离。

君长离眼眸一凝，刚欲开口，许红妆再也撑不住，身体一晃软软往后倒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醒来时，许红妆已经回到了紫宸殿。

君长离一见她睁眼便神色担忧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许红妆一双眼珠动也不动，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

“无妨，让陛下担忧了，只是脑海中偶尔会出现一些一闪即逝的画面，一凝神去想便头痛欲裂。”

她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君长离盯着她看了半晌，蓦地抱住她，低沉嗓音响起：“是朕的错，阿懿。”

许红妆微笑问：“陛下何出此言？”

第19章

君长离默然半晌，摇摇头转移话题：“或许总是闷着才会胡思乱想，明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宫转转吧！”

许红妆眼里漾出笑，十分惊喜的模样。

“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这模样，君长离也跟着他笑起来。

“当然，君无戏言。”

许红妆兴致勃勃道：“明日我们何时出宫，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着她脸色都红润起来，君长离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语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君长离去处理政事。

君长离刚走，许红妆唇边蓦地溢出一抹鲜红刺目的血。

她若无其事擦去，将烟雨唤进来。

看向跪着的女孩，她轻声询问：“我昏迷后，陛下可有问了什么？”

烟雨垂着头道：“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说想赏花，便四处走了走。”

许红妆闭目沉思半晌，又问：“你会武功？”

在未央宫挡下姚文淑，又带着一个几欲昏厥的她原路返回，那沉稳模样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烟雨顿了顿，低声道：“奴婢是陛下亲自选的暗卫，目的是为了保护娘娘。”

许红妆心一沉：“那你为何今日不跟陛下说实话？”

烟雨沉默良久，抬眸与之对视：“因为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

许红妆看着那张脸，似乎是在确信这话的真假。

“那时的娘娘，还叫红妆公主。”烟雨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涩地笑，“若不是您，我早就成了街头一具无人问津的女尸。”

许红妆面无表情：“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烟雨语气坚定：“您不记得没关系，奴婢得记。”

“当初奴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入宫，才选择加入君家暗卫，便是为了护卫公主，谁知君家竟……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来便想尽办法来到公主身边。”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向许红妆的眼眸带上几分心疼。

许红妆瞳孔骤然一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烟雨，本宫能信你吗？”

烟雨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公主……”

许红妆抬起食指，做出了与在御花园一模一样的动作，示意她噤声。

烟雨压低声音：“您想起来了？”

许红妆按住心脏处汹涌而起的滔天恨意，天知道刚才醒来那一瞬间再看见那一张脸，她有多想杀了君长离。

见许红妆默认，烟雨强抑住激动，又凑近了几分：“公主，奴婢不是不愿告知您真相，而是没有办法。”

许红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都知道。”

“烟雨，明日上元灯节，君长离要带我出宫。”

烟雨低声询问：“公主是否想借这机会逃出，奴婢可以帮您。”

“逃？”许红妆嘴角勾起，眼瞳幽深，“我为何要逃？”

烟雨不解地望向她。

许红妆低声呢喃：“还不是时机，烟雨，耐心等着，帮我准备个东西。”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却不是现在。

烟雨跪伏在她面前：“但凭公主吩咐。”

上元灯节，君长离如约带许红妆出宫。

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光亮如昼。

人流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