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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影听了一会儿，进电梯。

　　秦智云在妇科走廊等她，表情不满，“去哪了。”

　　“抽根烟。”

　　“后天手术。”

　　她接过单子，“有危险吗？”

　　秦智云二话不说，递出工行卡。

　　“我同事曾经大出血，我挺担心的，智云，你清楚，我体质不太好。我是豁出命为你怀孩子的，可你反悔了。”

　　男人很干脆，又一张建行卡。

　　倪影照单全收，“放心，秦太太要回国了，我不给你惹麻烦，谁让我对你一往情深呢。”

　　秦智云笑了，“小影，你图什么，我心知肚明。”

　　弦外之音，少来假惺惺的把戏。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医院，各自上了一辆车。

　　第四天，闻伊能下床了，去了一趟8号病房。

　　吕玮的老婆没在，是护工照顾，在给他擦洗上身，闻伊余光一瞟，这大肚腩，层层叠叠的肥膘。

　　合着平时，是塑形衣勒出的瘦。

　　一老爷们儿，竟然搞这套虚招子，伪造形象钓女下属。

　　宋黎那天说，吕玮和对面写字楼的女员工勾勾搭搭，并且不止一个。

　　闻伊没信。

　　他撒谎追她，企图睡她，是事实。

　　可混到高层位置，男人多少顾虑前途，像周海乔，宁可花钱去嫖，也没胆子吃现成的窝边草。

　　闻伊憋了半天，“你老婆向我索要50万的赔偿，我真拿不出。而且周海乔干的，应该他拿。”

　　吕玮闭着眼，不吭声。

　　她继续问，“你为什么非要自费？”

　　住最贵的单间，手术费，护工以及进口药，加起来小两万了，最关键，她手头那点积蓄，在婚内就被周海乔搜刮得一毛不剩。

　　而周海乔，打完人失踪了，警察如今到处抓他。

　　吕玮这招吸血，太阴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恨我，恨周海乔...”

　　“裸贷啊。”吕玮睁一条缝，不阴不阳打断，“你的姿色，能借几万。”

　　闻伊压下火，“吕总监，不至于为难一个离异的女人吧？我并不是推卸责任，是希望你稍微通融一下。”

　　他腾地坐起，抬起打石膏的左胳膊，“我骨折了，险些残废！我为难你？”

　　对面病房的病人这时偷偷提醒闻伊，“他老婆去买饭了，马上回来。”

　　那悍妇。

　　闻伊直冒冷汗。

　　吕玮的老婆练过拳击，一拳打俩，不在话下。

　　她立刻从病房出来，没走几步，背后骤然一股蛮力，闻伊甚至没看清是谁动手，整个人结结实实摔一跟头，震得胸腔一弹。

　　强忍着撩眼皮，模模糊糊一副男人的轮廓，飞快逃离现场。

　　偌大的过道，一片混乱。

　　秦南山是下午的班，签字那事，他虽然生气，冷落了她两天，也消气了。

　　主要是，闻伊没主动找他。

　　他特意在7楼反复出现，一天至少4、5次，经过她病房门口，和孟京兆驻足交谈，她压根没动静。

　　该吃吃，该睡睡。

　　分明发现他了，这台阶，她死活不给。

　　秦南山认为，她是高手，专治冷暴力系的男人。

　　幸好他不算太喜欢她，有点动心，尚能控制，随时可以抽身。

　　否则被她拿捏住，少遭不了罪。

　　秦南山揉着眉心，闻伊的性子，确实不适合他。

　　这头刚打算断，那头骨科的护士通知，2号房的病人复发了。

　　他赶到现场，闻伊趴在地上，没人敢动。

　　秦南山试图把她身体翻过来，可一碰，她浑身哆嗦。

　　“到底怎么了。”

　　闻伊捂着脸，他握住她手，从脸上挪开，她又捂。

　　“胸？”

　　闻伊痛得没力气，委屈极了，“你还惦记我的胸...我都什么样了...”

　　秦南山眉头越拧越重，他一向又不是爱解释的男人，粗暴撕开她衣襟，果然渗血了。

　　那道口子已经裂得皮开肉绽。

　　人高马大的汉子铆足劲儿撞，她哪会受得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摸自己胸，闻伊不自在，要躲开。

　　秦南山扳正她，掌心按压出血点，防止大范围外溢，“你想点正事。”

　　“你是生-殖科的医生——”

　　“我主刀了七百多台手术，我不懂止血？”他情绪不好。

　　闻伊抽搐着，心慌得紧，“你吼什么啊。”

　　秦南山抱起她，“我没吼。”

　　“秦主任，最近你总救女病人啊。”刚查完房的医生搭了把手，扶起闻伊腿，正好和她打个照面，“这不是急诊部的我有医保吗？”

　　她扎进秦南山怀里，嫌丢人。

　　他垂眸，闻伊细白的脖子汗涔涔，汗珠和血水混到一起，“嗯。”

　　往担架上放好，医生说，“这姑娘真贤惠，给报销了吗？”

　　“少废话。”

　　孟京兆得到消息，匆匆换了手术服，将闻伊送进二楼的手术室。

　　秦南山也跟到里面，同样穿着蓝色手术服，戴无菌帽。

　　这还是闻伊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完整专业的模样，比上回满头大汗走出手术室，显得清爽明朗许多，裹得更严实，唯独露出那双眼，沉着，幽邃，清亮。

　　像银河宇宙的深度，或是海面波浪的激荡。

　　不可测，不可触及。

　　孟京兆脱掉被浸湿的病号服，“仇人？”

　　这下手够黑的。

　　秦南山站在一旁，“她不认得。”

　　“报警了吗？”

　　“我让廖主任去调监控了。”

　　闻伊一喘气，胸口疼得死来活去，孟京兆用手术刀剪开纱布，血咖粘了肉皮，她一边哭，一边叫。

　　乍一听，头皮发麻。

　　再回味，媚骨天成。

　　秦南山知道，她声音一直很娇。

　　郑野在酒吧说，如果闻伊当声优，没姜玥的饭碗了。

　　姜玥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任有名分女朋友，不是玩，真心谈过，后来，去日韩搞配音了。

　　闻伊比她的嗓音，更柔腻，更媚气。

　　秦南山燥得很，解开白大褂，散温，“别出声。”

　　一屋子的男大夫，也不避讳。

　　她咬着牙，喉咙里呜咽。

　　那倔强憋屈的样子，怪可怜的。

　　秦南山语气软了三分，“忍一忍，很快不疼了。”

　　闻伊含着泪啜泣，“你在哄我吗。”

　　他沉默了一下，恢复波澜不惊，“我对哪个病人都这样。”

第31章孽

　　孟京兆闻言扭头，“你对男科病人也这样吗？”

　　秦南山看着他手上动作，“你轻点。”

　　“没使劲。”

　　“男病人用不着这样。”

　　孟京兆说，“女病人，我也没见你这样。”

　　秦南山重新系上纽扣，态度不冷不热，“我诊室有女病人吗。”

　　的确没有。

　　不过，他对待女家属，温和斯文，很有耐心。

　　可那种耐心，和这种不一滋味。

　　官方，非官方的差别。

　　前者是医生的规矩，原则。后者是男人的本色，自我。

　　检查完伤势，准备麻醉。

　　秦南山退出手术室，关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