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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账本给了管家，冷声吩咐：“去账房，好好地查一查，上面这些日期，二夫人究竟有多少次的开销。”

若是两者能够对得上……

李老爷缓缓阖上双眸，垂在身侧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是将一匹狼养在府中十几年啊！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李夫人眼睁睁地看着管家匆忙离去，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她两手抓住李老爷的胳膊，仰头看着他，“这……这都是真的？”

李夫人本就因为李公子的逝世耗费了不少的精气神儿，此时这个消息出来，于她而言也是一个极其大的打击。

她刚才都被二夫人的说法打动了，此时却告知她，这一切还真的和二夫人有关系？

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

妘香落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二夫人的不远处，凝眸看着她，“二夫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二夫人低垂着眸子，沉默了许久。

李夫人将李老爷松开，转头面向二夫人，呼吸略显急促：“你说，你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没有对我儿动手，我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对不对？”

“夫人，您冷静一点。”二夫人偏头安抚着李夫人，面上无甚表情，又转而看向妘香落，扯了扯唇角，“大人，我不知道您让我承认什么，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

闻言，李夫人彻底松了一口气，好似只要二夫人不承认，凶手就另有其人。

第九百零七章 心生恶意

“二夫人，您说出此话，良心不会不安吗？”妘香落面色不改，“李公子多年来视你为亲母，你却狠心地将他杀害，你就不怕夜半三更之时，他回来找你吗？”

二夫人丝毫不受妘香落所言的影响，只死死咬定：“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公子的死与我无关，既是与我无关，那公子为何要来找我？”

“再者，在公子生病的一年以来，我每日都会亲自下厨，为公子做药膳，公子一直都是个孝顺的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知晓我对他的好，就算是回来找我，也不会对我不利。”

妘香落眸光渐深，看来这个二夫人的心性还真是坚定啊。

也是，能十年如一日地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也不怪李老爷和李夫人没有看出二夫人的真面目，若非她一开始就对二夫人生出了疑心，继续查了下去，恐怕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是二夫人搞的鬼。

妘香落没有继续说话，倒是沉默了许久的李老爷主动开口询问：“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害我儿，那你就好好解释解释，你买那些药材是要做什么？”

“老爷，您也知晓公子平日只能吃得下我做的菜，我顾及着公子的身子，故而每日为公子做药膳，那些药材便是为了制作药膳而采购的。”二夫人抬眸看着李老爷，眸中尽是不被人相信的伤心之意。

被二夫人那双洋溢着悲伤的美眸盯着，李老爷的喉间好似堵了一团棉花，接下来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既然李老爷问不出来，那妘香落乐意代劳，“二夫人，方才这位大夫便说了，您购置的那些药材，可大部分都是药性相冲的，你也学了一段时日的药理，难不成不知道有些药性相冲的药材一起用的话，便会生出毒性？”

“这是最基础的，我自然是知晓的。”二夫人捏着帕子擦拭着眼尾的泪珠，点头应道，“我买的那些药材都是对人.体有好处的，虽是药性相冲，我却从未将那些药性相冲的药材放在一起熬制过药膳。”

“是吗？”妘香落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二夫人莫名一阵心悸，心中稍稍慌乱，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破绽，淡声应道：“当然。”

“我没有理由害公子，夫人，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您难道还不知道我对公子视若亲子吗？”二夫人眸光微转，伸手搭在李夫人的手上。

李夫人看了看妘香落，又看了看李老爷，迟疑地说道：“老爷，是啊，我们与二夫人朝夕相处，怎能不知晓二夫人的品性？她不可能会伤害我们的孩儿的。”

闻言，妘香落唇角狠狠一抽，对李夫人甚是无语。

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在知晓二夫人有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即便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该是她这个表现吧？

好在李老爷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对于李夫人说的话，他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

再怎么着也是一家之主，见识过的事情多的又多，见过的人也不是李夫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先前是从未对二夫人产生过怀疑，一旦心中怀疑的那颗种子破土而生，再加上眼前的男子信誓蛋蛋的说辞，以及那本账本，李老爷不得不承认，他对二夫人的怀疑简直是成倍增长。

见李老爷未曾表态，二夫人的眸光逐渐黯淡。

但是妘香落不排除这是二夫人刻意表现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李老爷心生怜惜。

不过事到如今，除非李老爷发话不再查这件事情，怕是没人能够救得了二夫人了。

“二夫人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妘香落轻啧一声，缓缓摇头，“既然你不承认，那便来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妘香落的手上。

她从袖袋中取出来一个手帕，将折起的角掀开，正是几粒药渣。

男子昨夜刚刚见过其中几颗药渣，其中有两颗是玄参与白芨，至于再多的，昨夜烛光昏暗，男子倒是没有看清。

其余的人面上皆是或多或少的显露出疑惑不解，唯有二夫人面色泛白，捏着手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二夫人，你可识得这些药渣？”妘香落唇角微扬，将手帕放在前方的桌子上，让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这是前几日，我去到你的院子中发现的，厨房里头的老妇正在处理这些药渣，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正是李公子生前吃的最后一碗药膳的药渣。”

“我说的可对？”妘香落语气平淡，却是步步朝着二夫人逼近。

二夫人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佯装镇定地点头：“大人说的没错，这些药渣的确是那日剩下的。”

妘香落继而说道：“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即使是制作药膳，剩的药渣也不该只有这么零星几粒才是，听闻是二夫人亲自处理的？”

“……”此时，二夫人已经无法表现出方才的冷静，她的睫毛飞快地颤动几下，轻应一声。

“不过我有一点不大明白，还请二夫人为我解惑。”妘香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指尖轻叩桌面，清脆的声响好似敲在人的心上，让人心尖颤颤，“既然二夫人都将那些药渣收拾了，为何不将药炉中剩余的那些食材也处置了？难不成是时间太紧迫？只来得及处理那些药渣？”

一字一句，径直地砸到二夫人的心头。

二夫人踉跄几下，整个人倚靠在了丫鬟的身上。

这个异样，就连一直都刻意降低存在感的三夫人都发现了，她抬眸看了二夫人一眼，注意到她苍白的面色，哪里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莫名其妙地被人冤枉，甚至被蛮不讲理的李夫人扇了两巴掌，心中不免涌出了一股恶意。

她捏着手帕捂住唇角，轻咳几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

她秀眉紧蹙，佯装不解：“大人，妾身有一事不大明白。”

第九百零八章 账本有问题

“难道李公子是因为二夫人的那碗药膳，才导致身亡吗？”

妘香落眸光微闪，深深地看了三夫人一眼，眸光一转，落在手帕上的几粒药渣上，“这其中有玄参、白芨、三七、乌头、附子、山茱.萸和藜芦。”

闻言，二夫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男子更是诧异不已，震惊地看向二夫人，喃喃自语：“这……这也太恶毒了。”

除却他们三个懂药理的人之外，其余的人皆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些药材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

“大人，可否同我们解释解释，这些药材有什么问题？”李老爷瞧见二夫人的脸色，便知道这些药材混合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样药材，如果分开使用的话，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还会有大用处，但是……”妘香落唇角的笑意逐渐淡去，冷眼看着二夫人，“玄参与山茱.萸、藜芦一起使用，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损伤，更不必提白芨、三七、乌头、附子这四样，无一不是对身体有损伤的。”

“二夫人倒是好，将这几样一同给李公子合服，不是想要李公子的命，又是什么？”妘香落眸光凛冽，冷嗤一声，“再者，李公子一直以来吃的药膳，里头怕是都掺杂着这些药材吧，只是剂量不大，所以李公子才能撑这么久。”

二夫人浑身微颤，完全没有想到妘香落会将这一切都指出来。

她看着手帕上的那么点药渣，始终想不明白，那些药渣那么小，又那么碎，这人是如何将之全部都认出来的？

“看起来……二夫人也觉得我说的很对，是吗？”妘香落扯了扯唇角，眸子低垂，“那我就斗胆再猜一下，李公子一年前生的那场怪病，应当也是二夫人的杰作吧。”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李公子的怪病以及李公子的身亡都是这个在旁人看来生性纯良的二夫人做的。

“苏柔！你还是人吗？”李夫人大脑一片晕眩，跌倒在李老爷的身上，一手抬起，颤颤巍巍地指着苏柔，“我儿，我儿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心地对待他？他对你那么好，甚至对待你比对待我这个亲娘还要好，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