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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问我？”我妈语气更加愤怒，“你勾引谁不好去勾引蒋云锡？结果你被他甩，现在他要收购整个沈氏，你满意了？！”

第8章

蒋云锡要收购沈氏？为什么？

就因为他以为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拍了然后发出去的？

心一下像坠入冰窖，我再听不清耳边我妈喋喋不休的咒骂声，满脑子只剩下几个小时前蒋云锡看我时那意味不明的一眼。

原来这就是他打算做的……

不是对外界解释，也不是压下舆论。

而是用收购沈氏的手段，让所有想妄议他的人都不敢开口！

可沈家是祖父所有的心血，祖父原先是蒋老太爷的学生，蒋云锡怎么能这么无情？

我来不及再和我妈说一句话，匆匆挂断后急忙打给了蒋云锡。

一声、两声……被挂断。

我咬紧牙关，手止不住发颤，再一次拨过去。

家里的确没人对我好，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企业因为我而没落。

这次机械嘟声响了八下，蒋云锡终于接起电话。

“小叔！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话，我回冰岛，我已经在机场了，求你放过沈氏……有什么错我都可以一个人承担，求你……”

我迫不及待，语速极快，说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而蒋云锡始终沉默。

在我说完后好几秒，才听他淡凉嗓音：“收购合同我已经送到沈家，你也不用再走了。”7

这句话无疑是给沈家判了死刑。

我坐在长椅上浑身冰冷：“为什么？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小叔，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我……”

话没说完，蒋云锡打断了我。

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彻底大脑空白。

他说：“我知道不是你，照片是月歌让人发出去的。”

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你说什么？”

蒋云锡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起伏：“她嫉妒你住在蒋家，所以才这样做。我已经把她接到家里，也原谅了她。”

“至于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出现在蒋家了。”

我有些喘不上气了。

我掐紧手心，努力消化着蒋云锡说的每一个字。

但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为什么还要对沈家下手？”

蒋云锡淡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收购沈氏，是因为这件事？”

“商业场上成王败寇，沈氏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掌权人的无能导致的，沈韵茹，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冰冷的嘟声像重锤一次次往我心上砸。

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在远离我，鲜艳的色彩也在顷刻间变成黑白。

我是不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意识恍惚时，再次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我一下拉回现实。

这次打电话来的是我姐沈明诗。

接起，只听她几近苛刻的语气：“你在哪儿？妈要寻短见了！”

我狠狠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往机场外跑。

……

赶回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走进宅门，客厅里我妈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余音绕梁。

我爸脸色铁青，我姐和我弟也看着茶几上的《收购合同》一言不发。

我走进去，嗓子发干：“爸，妈……”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我妈突然起身冲我扑了过来。

我以为她想打我，下意识抬手遮挡。

然而下一秒，我妈却跪在了我面前，声泪俱下的哭喊：“韵茹，妈求你了，你救救沈氏，帮帮爸妈吧！”

“你去和蒋云锡复合，你去讨好他，让他放过沈家吧！”

第9章

从我有记忆以来，这是我妈第一次喊我“韵茹”。

以前她喊我，都是“你”怎么怎么。

还有我爸，沈明诗，沈景翊，他们都一样。

而现在，为了让我去讨好一个男人，我妈竟然不惜跟我下跪。

我一点母女之情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讽刺。

“妈，你太看得起我了。要是蒋云锡真把我当回事，我还会被甩，被送去冰岛吗？”

我松开扶握她的手，抽身往后退了一步就要离开。

“韵茹。”我爸又叫住我。

他走到我面前，眉眼温柔的就像个慈父：“蒋先生以前就最疼你，你去求求情，他一定会答应的。这个家也是你的家，难道你要看着一家人无处可去吗？”

家？我的家？

在冰岛两年，我的父母，我的亲生姐弟，没有一个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如果那时我哪天突然死了，恐怕直到尸体发烂发臭，他们都不会知道！

蒋云锡也不会知道……

根本没有人真的关心我。

我攥紧手，心脏像泡在酸水里。

我不可能再去讨好蒋云锡，但我爸我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1

我决定去蒋家走一圈，然后回来说蒋云锡不同意，让他们彻底死心。

于是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大宅，走向了蒋家。

走进蒋家大院。

我原本没打算进大宅，也不想让蒋云锡知道我来过。

但管家站在宅门口，冲我轻轻一点头：“二小姐，蒋先生正和步小姐在客厅里。”

步月歌也在？

想起她对我的背叛，和对我做的种种，我心底一直积压着无处释放的怒火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越过管家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客厅。

蒋云锡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而步月歌半跪在他身侧，活像个奴婢。

余光里，蒋云锡听见声音看向了我。

但我没看他，走到步月歌身边，拉起她就是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啪！”

“啊——”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震响。

而步月歌被我扇得摔在沙发上，捂着脸尖叫：“沈韵茹你疯了！你干什么打我？！”

我抓住她手腕将她扯近：“两年前你找人跟着我和蒋云锡拍下那些照片，两年后又恬不知耻的发出来，你不该打吗？”

“这才一个巴掌就受不了，这还没完呢！”

我说完，抬起胳膊冲着她脸再次挥下——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拦下了我的动作。

我顺着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

明亮的白炽灯下，蒋云锡幽黑眼瞳冰冷，雕刻般的五官在侧脸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薄唇轻启：“够了。”

果然，我就知道他又会维护步月歌。

再一再二再三，我的心明明早已遍体鳞伤，可此时还是狠狠刺痛起来。

“不够。”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才一个巴掌，比起我受到的伤害，她这算什么？！”

蒋云锡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吃痛皱眉，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松开。

步月歌立马挣脱束缚，缩去他身后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蒋先生……”

真恶心。

泪意涌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用力甩开蒋云锡的手连退两步，掐着手心不让眼泪掉下来。

“蒋云锡，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有一天步月歌杀人了，你也会拿我去给她顶罪？”

第10章

蒋云锡没有回答我。

他牵着步月歌坐回沙发，姿态随意的搭起腿：“你父亲让你来求我放过沈氏，是吗？”

我沉默不语，也没回答他。

他淡淡收回视线，拿起茶杯：“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不会改变主意。劝他别太冥顽不灵，有些事我不想做的太绝。”

闻言，我的心脏陡然一紧。

几年前，有一家公司坚决拒绝蒋氏的收购，没过多久那家公司的掌权人家里就起了大火，死的死，伤的伤。

我问过蒋云锡是不是他做的，他否认了，火灾事故的原因也公开说是意外。

但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

蒋云锡刚刚的话……算是威胁吗？

我手脚有些发冷，心脏更像是被丢进冰窖。

“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蒋云锡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和商人谈感情？”

我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什么硬块给堵住。

和商人不能谈感情……

“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蒋云锡站起身，波澜无惊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我耳边一阵嗡鸣。

等再回过神，蒋云锡已经走进他自己的卧房，步月歌也跟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安静像无形的压力挤捏着我。

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时，我逃也似地的离开，回到自己家，无视了在沙发上的等着的父母，直接冲进房间锁上了门。

各取所需……

蒋云锡怎么能用一个词就否定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我抱着自己怔坐在床上，门外传来我爸我妈的敲门声和询问。

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没有回答。

敲门声很快消失，我听见我爸似是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希望了……我明天亲自去蒋家谈吧。”

我妈没说话，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整间大宅就此安静下来。

我隔着窗户望着蒋家的方向，余光瞥见手腕上的那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我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端详。

耳边再次响起蒋云锡的那句“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我骤然攥紧手串，那时没流下来的眼泪也在这时落下。

没亏待过？他分明一直在亏待我！

不平等的爱，故意的欺瞒，还有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抬手用力将手串摔去墙角，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无声流泪。

……0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醒来，我是被浓烈的烟雾给呛醒的。

“咳咳咳！”

我茫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