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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想到江斯年，从前，她想若是能嫁江斯年为妻于愿足矣，可现在……她只求阿娘能够复生，旁的，她也早已死心。

猛地，她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跟江斯年走散了。

要是没有江斯年，她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收集那七滴眼泪。

南舒猛地站起来，变出几锭银子在桌上道：“凝烟姑娘，我还有急事我得先走了！”

说罢，她作别凝烟，慌慌张张跑出红楼。

此时天色已晚，方才热闹的街市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刚出来，那长街上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就正好出现在南舒跟前。

江斯年抬头看了一眼南舒出来的地方，跟着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来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南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落在了江斯年身后的姑娘身上。

“这是我们下一个要收集眼泪的人吗？”南舒指着那姑娘问了一句。

江斯年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哪怕他知道南舒现在急于救孟婆。

可是这种淡漠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偏偏她有些心智不全，让他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一甩袖，冷淡中带着一些愤然，才吐出一个字道：“对！”

那姑娘看南舒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就像是在看猎物一样，让她属实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一礼，柔柔道：“公子有礼，奴家名唤小玉。”

第25章 陨灭

因天色较晚，城中又有宵禁，三人只得暂时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不过说来也是巧合，南舒刚进店，就见到方才在街上表演杂耍喷火的大汉。

杂耍摊的一行人今日不知为何也在这里歇脚。

那大汉长得人高马大，眼如铜铃，南舒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只小鸡仔。

杂耍摊的人叫那大汉朱荣，在南舒听来以为是在叫祝融，偏偏她的房间旁边住的就是朱荣。

“咚咚咚——”思虑良久，南舒还是跑去敲了江斯年的房间门。

江斯年还未歇下，开门看见南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何事？”

南舒咬了咬唇，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道：“那个……我们能不能换换房间？”

三人的房间都是紧挨着的，并无不同，江斯年的房间在中间，南舒和小玉的房间就在他左右，若是他跟南舒换了房间，那就隔小玉远些了。

江斯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行。”

见江斯年答应，南舒心中一喜，生怕他反悔一般，忙窜进他房里，把他推了出去：“那多谢了！”

不等江斯年多说，门就被关上了。

南舒欢喜地窜上床，明天的行程她都计划好了。

早上尝尝人间美味，然后跟小玉商量一下，看她什么时候能够哭一哭，晚上再去凝烟姑娘那里，看她明日绣球招亲会有什么结果。

一觉还未睡好，南舒就被一声尖叫吵醒，随后客栈一片嘈杂。

这觉是睡不好了，南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听得外面有人在说：死人了死人了！

南舒一惊，瞌睡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穿好衣服跑下床，一开门就看见旁边的房间围满了人，隔着人群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旁边就是江斯年的房间，该不会是江斯年被人……

可随即，这个想法就被她否定了，江斯年如今法力恢复了，等闲谁能伤他。

她扒开人群凑上前，看见客栈走廊上，一男子穿着亵裤赤着上身躺在一片血泊里。

细看，南舒这才认出来，这男子不就是杂耍摊的喷火男子朱荣吗？

南舒一声惊呼刚要说火神陨灭了，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强行带走了。

门被重新关上，江斯年一把松开南舒才道：“方才人那么多，你莫在凡人跟前胡言乱语！”

南舒点点头，这才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愕道：“我刚刚瞧见火神死了，那可是火神祝融！”

孟婆庄里面，熬制孟婆汤用的火便是火神的三昧真火，她幼时被烫伤过一次，疼得她满地打滚，伤如今还留着疤。

所以她昨日才害怕，找江斯年换了房间，可没曾想火神居然这样死了？

江斯年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他昨日随口一说，她还真相信那个凡人是火神？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这是凡间之事，莫要插手懂吗？不然会耽误你取眼泪的。”

南舒点头。

见江斯年要走，南舒拉住他的衣袍问道：“那火神是怎么死的？唤魂铃也能将他复活吗？”

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居然还想着要复活旁人？

江斯年脚步一滞，怕她在凡间惹出什么麻烦来，只得道：“人死在我房门口，那些官差免不了叫我去问话，到时候你莫要惹事，我去去便回。”

南舒依旧点头，却是反问：“我为何要惹事？”

这话问得江斯年一愣，换做是从前，要是他被人带走盘问，南舒定是不肯罢休的。

可是现在，她好像确实不会了。

江斯年眼神一暗，转身道：“没什么。”

第26章 铃铛滚烫

倒是一切都如江斯年所料，官差来了人，将客栈里的人都盘问了一遍。

好在没有什么事情，没有嫌疑的人都没什么影响，只有嫌疑最大的江斯年被带走。

江斯年也是十分配合，只跟南舒说他不回来不许到处乱跑，也不许随意使用法术。

南舒只点头，然后就让掌柜点了一桌子好菜上来。

有好吃的南舒心情大好，反观小玉倒是忧心忡忡。

“汐公子，恩公被官差带走，这是胡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呀？”小玉轻叹一声，看着南舒。

倒是南舒一口接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只冲小玉摇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

小玉咬了咬唇，一副心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南舒见状，忙放下筷子，从怀里摸着唤魂铃对她急道：“别急别急，我还没准备好！”

说着，她摸出唤魂铃在小玉跟前：“好了，现在可以哭了，眼泪，哭吧！”

小玉看了南舒一眼，见她有些奇怪，眼角的泪又渐收了回去，弱弱问道：“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南舒见她停住了，一脸失望，只得摆了摆手：“没什么，你下次想哭的时候提前同我讲。”

小玉看着她，皱了皱眉，不再多言。

吃饱喝足，南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斜阳西落，可是江斯年还是没有回来。

她喝了一口水，只是道：“小玉，我出去一趟很快回，若是江斯年回来，你同他说一声。”

小玉点头，目送她走远，这才起身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偷偷摸出门去。

……

天色沉暮，闹市喧嚣。

照着昨晚的路，南舒早早来了红楼外，找了一个不远处的汐棚坐下。

昨日凝烟说今日是她抛绣球择亲的日子，南舒也是想亲来看看凝烟究竟会嫁个什么样的郎君。

因着凝烟沉鱼落雁之姿，还未到时辰，红楼内外皆是人满为患，都想来争个绣球。

等了小半个时辰，夜色初临，红楼月台上终于有了动静。

看众人激动地凑上前，南舒只是远远坐着看看。

底下的人一口一个凝烟姑娘的叫着，可是台上的凝烟似乎不为所动，并没有要抛球的打算。

众人正激动着，远处有一男子缓缓策马而来，一身汐绣官袍，头戴乌纱帽，脚底祥云靴。

“这不是新科状元傅大人吗？”人群里有人认出那男子。

立时便有人附和：“对呀，还真是，傅大人前途无量啊，怎么会来这里，该不会是来抢绣球的吧？”

“怎么可能？一介风尘女子，娶回去岂不是有辱家门？”

“诶，傅大人还真的朝月台那边去了，真的要抢绣球啊！”

南舒一时来了兴趣，她看见那状元出现的时候，凝烟的眼底出现点点光亮。

傅大人立在马上，不顾众人眼光，只是冲月台上盛装打扮的凝烟大喊道：“凝烟，我来娶你了！”

“少年时，我便许诺今生要娶你为妻，你为我受尽苦楚，如今我功成名就，来娶你为妻！”

闻言，南舒一愣，远远看见凝烟起身，一双灵动的眸子眼含泪光。

原来凝烟与状元郎少年相识，只可惜少年时家境贫寒，为了让傅大人进京考取功名，凝烟辗转委身于红楼，本以为自此二人海角天涯，没想到今日还能相遇，再续良缘。

“凝烟，过来，我带你回家！”

一滴眼泪应声而落。

“叮——”一声脆响。

南舒怀里的铃铛滚烫，她拿出来一看，铃铛晃了晃，发出悦耳声响。

一滴粉色眼泪融进铃铛——那是一滴喜极而泣的眼泪。

第27章 离垢魔君

一颗红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状元郎怀里。

凝烟喜极，转身跑下月台，出了红楼，奔向状元郎，状元郎将她拉上马。

二人同乘一骑，在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里渐行渐远。

南舒看得有些出神，世人眼中不齿的女子，原来也是有人默默爱着的。

多少人贪念凝烟出色的姿容，可是肯真心娶她回家的男子又有几个？

南舒像是冥冥懂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也不知凝烟姑